《暗牌》古拉格

22、线人

　　“听着，我就算不以男朋友身份——作为朋友依然可以关心他、保护他！你能懂吗？”
　　黄子耸耸肩“而且，说句实在话。。。我压根不觉得这个傻瓜能赢你，你实在太聪明了。”
　　李昭雪后退一步，表情十分可怕
　　“你骗了我。”
　　一种残忍胜利在他脸上浮现
　　“我只要卫诚能看清楚你真面目！直到今晚为止，表演说实话很完美，无可挑剔——一个天真受害者，毒蛇伪装花斑，森林里洁白无暇毒蘑菇，毁灭的天使。可是在最后一幕，你狂妄骄傲，喜欢迫不及待想看对手输的样子，向来都是如此！你不觉得我很了解你吗？这是我对你忠告——为何不等最后一抔土盖在敌人棺椁上，再打开香槟庆祝呢？”
　　他没有给她反驳机会，朝我走过来，当面停下，无言良久。
　　黄子他想说什么？
　　他在我脑门凿了一个爆栗子。
　　猫嗷~得叫一声。
　　“今天晚上你不在，我问老头他说什么怪他嘴贱，社长整晚心不在焉。。。”黄儆光万般无奈“卫诚，你下次学聪明点，不要下个圈套就往里钻！多丢人，我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等一下，分手不该是琼瑶小剧场吗？老天爷这一切不是真的，你和那个小狐狸精什么关系？你别骗我，不听，不听，我不听，负心汉！
　　黄子拍拍我肩膀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智商没那么低。行了！事实证明你在她手下一招都过不了，哎！真笨死了！有什么药能治缺心眼就好了。”
　　李昭雪站在原地，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我们从她身边经过时，不知为何陡然升起一丝同情。我相信她很爱黄子，甚至不惜赌上自尊奋力一搏，可输得好惨，一句亲飘飘“我们分手”！把她骗得体无完肤。李警官要知道这件事会怎样？他为女儿追捕凶手，可她却爱上杀人犯。
　　李昭雪忽然笑了，黄子搂住我的肩膀停下脚步
　　“明明我们才是同一路人。。。听着！”她站在背后质问，一句话像鞭子抽在地上“卫诚，你在了解案情经过后，还能心安理得和他在一起吗？”
　　“黄子从未承认他是！陈汝贞警官也认为，他不是凶手！院长告诫我，真相是一股红绳，不同人手中会呈现截然不同图案。”我转过身看她“所以，不要白费口舌了，我不是白璟，不会被没有事实的说辞蒙蔽。”
　　少女很想说些什么，她朝黄子钦佩一笑
　　“你长大了呢！我心里一直以为还是那个小男孩，这次低估你了。。。。。。祝贺，祝贺，赢得第一回合胜利，看！洗脑很成功嘛。”她对我露出一股狞笑“白璟是知道所有真相后，才绝望自杀的，试图把秘密带入坟墓里。”
　　你长大了？难道他们小时候认识？玩真心话大冒险时，李昭雪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意外告诉我，还有目击者幸存。
　　这类恶性案件，目击者证言证词没有出现在警方视野只有两种情况，涉案相关人沉默或者。。。幸存者当时还是一个孩子，言论不被采纳。
　　这时一个信息闪电般击中心灵，李昭雪生日是9月17日和黄子身份证同一天，年龄只比他小一岁，她跟随养父长大，更名姓李，名字和出身年月或许都是修改了的？青羊观一排一排灵位人名当中，必然有她的父母，我想事实情况直接问一个人会更快。
　　李警官在黑暗中央求我，能不能成为他的线人，像白璟当初那样！

　　回去路上黄儆光一言不发，我们并肩走着，脑海里有无数问题在沸腾。毒蛇、精神病带有极强攻击性和仇恨来形容一个少女，他和李昭雪间，究竟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临走前少女又提到白璟，白璟当初不正是李警官线人，她究竟为什么要自杀！
　　“黄子，在你心里白璟是什么样的人？”
　　他停下脚步，思考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她其实是被人害了，对不对？”
　　“也不是全是这样。”黄子在观察我脸上表情“你提这个干嘛，她不是出国了。”
　　我以为这个问题不会迎来答案，黑暗中黄儆光十分平静，他似乎在追忆“你们有没有调查过白璟的艺术作品。”
　　“啥？”
　　他露出讽刺微笑，敲敲猫脑壳“你们侦探社都搞了什么乱七八糟活动，真正有用的东西，明明就在眼皮子底下。。。和罗夏测试类似，艺作品最能够反映内心世界。”
　　他原来知道调查问卷有深意。
　　“比如《镜相》系列，她用白纸、云母片、青玉弄碎后，重新一点点拼接成各种小动物形状。”黄子停顿了一下“她和你恐怕是截然相反的人，耐心、温柔、而且聪明。”
　　猫不吭声，让他继续说下去
　　“很多事情就有了解释对不对？她朋友说，白璟是在第一次见到我就喜欢上了，或许我符合她审美。她钟爱一切美丽、破碎、伤痕事物，接下来是疯狂追求。艺术家里有不少疯子和自杀倾向者，可她父母太忙了，没时间注意到这一点。就算不是遇见我，她或许会在未来某个时间点自杀。”
　　“。。。”
　　“白璟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她的理想国是一个无瑕世界！一点点外力作用，镜子就会从边缘裂掉。她发现了屡次跟踪我的李警官，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真是聪慧姑娘，靠零星线索就悟出真相，拼凑出故事完整样子。”
　　我有些吃惊“你知道李警官跟踪你？”
　　黄子表情阴郁又平静，甚至流露出一点怜悯
　　“我想，他有找过你，说对了么？”
　　“啊，没有，听我解释。”眼下不想暴露线人身份，尽管我还没有真正答应李警官，可总觉得无意间出卖了他。
　　“承认这一点也没有关系，难道你觉得被跟踪了十多年，我就会一无所知吗？难道刚才话里，你语气肯定的提到跟踪，不已经暴露了吗？何况答案还很真实反映在你脸上。”黄子暗自叹口气，缺心眼果然无药可医。
　　“你觉得李警官是坏人？”
　　他回忆起更加久远故事，相信当时一定很愤怒吧，但现在却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你别理会他，没用的。连更极端手段都用过，李为民在我书包里安装窃听器，甚至当着同学面喊我杀人犯！当然，是我先挑衅，那种忍无可忍愚劣的正义感，我早就已经受够了！”他说最后一句话时表情恍惚，像在谈论另一个人。
　　“你讨厌李警官，是不是因为。。。他很像你父亲。”
　　黄子对这句话十分震惊，看向我的一瞬间流露出真切恐惧，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你讨厌小郄，是不是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你不喜欢所谓正！义！感！的人。”
　　“被一个变态跟踪10多年，换谁都会抵触。好了，不要再问了，去老头那帮忙吧！社长看到我俩旧情复燃一定会大失所望。”他露出嘲弄笑容，带着胜利般
　　“他那表情一定十分精彩，走吧，我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