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月亮漩涡》昏一

3、第 3 章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在失眠，在每个人都睡下后我偷偷离开宅邸跑进花园，像失去意识一样的梦游，游魂一样飘荡，那个冬日一朵花都没有，到处都光秃秃的，雪，雪覆盖着一切，我赤裸着脚躺进了土地里。

　　在女佣小姐的一次惊醒发现我不见了之后，佩拉姨妈就带我离开了英国，我们在法国待了很久，直到我的失眠症再也没有复发我们才回到宅邸，但我总是做梦。

　　月亮，它不停的转动，像要钻进我的眼球，滚烫的汁液迸溅了我整个身体，我的手心，我的胸口，哪里都是。

　　他们喊我，薇……

　　我睁开眼睛，床铺间散发着馥郁的玫瑰香气，手腕上的表带闪闪发光，时针指向第五颗宝石。

　　我换好衣服就披着长袍离开了宿舍，当初都很安静，画像们也都睡着了，我一直从塔楼走到城堡大厅，门紧紧的闭着，我尝试的推了推，它开了个缝隙。

　　五点钟的天空有着黯淡的明亮，我沿着石板向外走，一直停在湖边，倒影里的女孩子也看着我，德拉科是不是还在睡觉呢，我胡思乱想，靠着树坐下，风吹的我有些冷，校服短裙遮不住我的膝盖以下，我蜷缩进长袍里，又开始了昏昏欲睡。

　　好安静，我意识到我的喜悦。

　　在早餐开始之前我赶回了城堡大厅，哈利他们还没来，我坐在昨天的位置上漫无目的的四处看，学长和学姐们在低声聊天，我一直在看顶部的装饰，几乎入迷。

　　“嘿，你好。”

　　有人站在我面前，我看到他蓝色的徽章，是拉文克劳的鹰。

　　来人有着一张很俊秀的脸蛋，浅褐色的卷发被打理的很好，他淡蓝色的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些害羞。

　　“你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手里的课本明显是比我们高上一级的，他嘴巴张开又闭上，直到旁边的人忍不住推了他一下才有些反应。

　　“噢，我是说，”他对上我的眼睛，欲言又止，“你的眼睛很漂亮。”

　　我笑了笑虽然觉得很奇怪但还是跟他道谢，他们离开后我才看到赫敏的惊讶表情，她呆呆的卡看着我，身后的哈利目光也有些闪烁，不过罗恩倒是已经坐好准备吃饭了。

　　“噢，我的意思是，希尔薇，”赫敏不太自然的说，“你被告白了吗，嗯，很显然这是开学第二天。”

　　我也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语气迟疑：“你是说告白？”

　　如果我没记错，我才十一岁。

　　赫敏摸了摸鼻子，语气低下去：“噢，那应该可能…”

　　哈利打断了她的话：“可能只是赞美，毕竟希尔薇确实很漂亮。”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难得没有否认。

　　第一节课是斯内普教授的魔药，等我们到的时候斯莱特林的学生已经坐的整整齐齐了，我坐在德拉科隔着过道的位子上，赫敏坐在我旁边翻开课本，哈利拍了拍我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就被开门声打断了。

　　斯内普教授照旧是一袭半旧的黑色长袍，他的头发掩盖住了耳朵，青白的脸上眼圈有些黑，我猜他应该是备课得太晚了不然为什么看上去休息的很不好，我翻开书，斯内普教授开始了课前提问，显然赫敏游刃有余，但斯内普教授没有点她，尽管她是唯一举手的。

　　再又一遍的提问后赫敏直接回答了，但斯内普教授看上去并没有很高兴，他语气冰冷得可怕。

　　“扰乱课堂秩序，格兰芬多扣五分。”他阴沉沉的语气刺痛了赫敏，“我想格兰杰小姐应该学会怎么样在课堂表现。”

　　我在这种视线下没办法对赫敏说些什么，只好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指。

　　“波特先生，你来回答，”斯内普教授让哈利站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他，哈利有些手足无措，“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哈利下意识地看向我，他翠绿色的眼睛里带着无助，我念出几个音节。

　　“生死水…”

　　哈利回答的声音很低。

　　“显然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波特先生信心不足，”斯内普教授的眼睛落到我身上，我心里发毛，“赫柏小姐应该多借给他一些信心。”

　　我僵硬地转身接着看我的课本，我感受到了德拉科的视线，他像看戏一样看着我们，我在斯内普教授转身的时候看向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睛里带着高高在上的冷淡，他露出一点冷笑。

　　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到我整个人莫名其妙地从椅子上滑落，整个过程顺利地像剪断一株花一样，哈利起身也没能拉住我，黑暗吞没了我的视线，德拉科的眼睛是我最后的画面。

　　“希尔薇！”

　　我听到赫敏的尖叫。

　　……

　　薇薇，风信子的花语你知道吗？
　　是什么。
　　是爱与思念，我永远爱我的薇薇。
　　是什么。
　　薇薇，不要……
　　是什么。

　　花园里总是一年四季盛开着鲜花，数不清的看不遍的花朵簇拥着我，像万花筒一样，一直在旋转，直到火焰吞噬它们，像张开的利齿，吞咽它们，我听到了花的尖叫。

　　我哪里也去不了，眼睛被火焰包围，甚至灼痛得失去知觉。

　　睁开眼时发觉自己的眼尾有湿润的液体，我的指尖触碰到泪水后就不再动作，窗户灌进来冷风，我走下床站在窗户边，无数的液体从我的身体里分崩离析，像雨天的云。

　　“你醒了？”

　　邓布利多校长站在门边用很温和的眼神看着我，他手里有一个玻璃糖罐，里面的糖果像宝石一样有些淡淡的光泽感。

　　“我给你带了点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我收到了那罐糖果，玻璃的外壳让我有些怀念的不自觉的抚摸，邓布利多校长很是打量了我一会儿，我匆匆用手帕擦干净我的眼泪。

　　“哈利他们想来看你但被波比都赶出去了，不过我允许他们下课之后来看望你。”

　　他朝她眨眨眼：“显然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对吗，希尔薇。”

　　我垂着脑袋看手里的糖果盒，闷闷的回答：“当然，我不希望他们担心我。”

　　在询问了能否去教室门口等他们之后邓布利多校长让庞弗雷夫人给我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后我拿着一小瓶安睡剂离开了，邓布利多校长没有问任何问题，仿佛只是来给我送一盒漂亮的糖果。

　　等我慢吞吞走到教室门口，他们已经下课了，哈利他们不见踪影，倒是斯莱特林还有几个人没走光，德拉科已经走到了门口了。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糖果盒，在想要不要送给德拉科一块，他会接受吗？

　　我们即将在楼梯接口分开，他往下，我要一直走到最高的塔楼。

　　“你今天昏倒了，”我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依旧是冷淡的，“是被什么吓晕了吗。”

　　德拉科的眼睛盯着我，很迅速的扫视我的脸，他的表情称得上嘲讽，我打断了他。

　　“…你愿意尝尝吗？”我递给他一块淡紫色的玻璃糖块，“校长先生送给我的。”

　　我没有喊他的名字，也没有喊他的姓氏，我不知道能喊什么干脆什么也不称呼。

　　德拉科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他看了一会儿我手里的糖果，看上去并没有打算接过去的样子。

　　“比起这种颜色，我更喜欢金色。”

　　他意有所指，我的心脏又开始砰砰作响，熟悉的痛又开始了，我听到自己说。

　　“我也喜欢金色。”

　　德拉科沉默了，他最后还是没有拿走那块糖果就被他的同伴们喊走了。

　　我吞下那块糖含在嘴里，一直向上走去，一直走一直走。

　　是花的味道，紫罗兰的味道。

　　在休息室等了好一会儿哈利他们才回来，赫敏急匆匆坐在她身边，漂亮的褐色眼睛紧紧的盯着我。

　　“我们一下课就冲去了庞弗雷夫人那儿，不过她告诉我们你和邓布利多一起离开了，我们又去找了邓布利多，但他告诉我们你去教室找我们了。”

　　她看上去气喘吁吁。

　　“等我们又回到教室那里已经一个人都看不见了，赫敏带着我们往塔楼跑，完全不停！”

　　罗恩补充完赫敏的话，他已经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了，时不时看一眼赫敏。

　　“梅林，我想我们应该下课的时候不要那么着急。”

　　说这话的时候赫敏瞪他一眼，于是罗恩又闭上嘴了。

　　“好在你没事，希尔薇。”

　　罗恩嘟囔着。

　　“斯内普教授当时脸都黑了，不过他很快就带你去医疗翼了，”赫敏想到了什么翻了个白眼，“马尔福跟我们吵起来了，他说是哈利把你吓晕了，我们还没还嘴斯内普教授就回来了。”

　　显然她对于斯内普教授回来的时机不太满意，不过梅林在上，我可不愿意他们吵架。

　　我递给赫敏一杯水，她吨吨喝完后才呼出一口气。

　　“你还好吗，当时真的吓坏我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你应该躺地上了。”

　　赫敏担忧的看着我，我也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哈利一直没开口，但他一直看着我，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低落的看着我。

　　“好吧，”赫敏叹了口气，“不过哈利想跟你道歉来着，你知道斯内普教授他…”

　　“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呀，”我走过去握住哈利的手，他手可真暖和，我握了一下就松开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如果你觉得抱歉的话下次我被提问也帮帮我好了。”

　　我笑着冲他眨眨眼，哈利点点头答应了我。

　　下午的课赫敏帮我向邓布利多请假了，她让我一定在宿舍休息好晚餐时再见面，我等他们都去上课了一个人又偷偷溜出了城堡，说实话我对这座城堡充满了好奇心，一直想独自逛逛。

　　一路上谁也没碰到，很顺利的抵达了清晨去的那棵树下，天色还是很黯淡，总感觉云层下一秒就要坠落变成无数滴雨亲吻草坪，我走到了猫头鹰棚屋，一堆可爱的伙伴都在那边。

　　我才发现自己忘记购买一只猫头鹰来给佩拉姨妈寄信了，离开宅邸的那天早上在餐桌上我们还聊起了联络的话题，佩拉姨妈说我可以用猫头鹰给她寄信，但很显然我们都忘记了使用谁的猫头鹰来寄信。

　　：亲爱的佩拉姨妈，我在霍格沃茨一切都好，请不要为我担心，这里很适合我。

　　我换了第二张信纸。

　　：亲爱的佩拉姨妈，我很想念你，邓布利多校长送给我了一盒很漂亮的糖果，有我喜欢的颜色。还有我……

　　你永远的Vi

　　我署名的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顿一下，没等我接着写完风已经把它们全部吹跑了，第三个字母被钢笔墨水晕成了一个圆。

　　我扶着树干起身，长袍被风吹开露出里面的校服短裙，我没有穿长筒袜的习惯，肌肤因为风而有些绷紧的痛。

　　顺着纸张的方向我一直看过去直到看到德拉科，他正弯腰捡起它们，淡金色的头发有几根垂落在眼睛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