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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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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这话,想完心事的东方不败只觉一时脑子里轰隆作响,浑身发软的快要站不直腿了。
      楼兰瞥了一眼他慢慢抽离回去的手指,眼尖瞧见他的指尖泛着点点颤抖。
      可他的脸色仍然如初,连眉头都没有细微的挑动一下,外表端得一副稳重如山的镇定模样。
      她默了一下,便视若不见的把目光再次凝在他的脸上,终是开口。
      “至于刚才你怪我总不与你说话……你来得突然极了,我实在是预料不到,所以这几日才不知该与你说些什么好,并非是不愿和你说话。”
      顿了一下又郑重补充。
      “你穿男装还是女装,我都不在意,况且穿女装的教主艳丽无双,怕是天下无人能及,外人能侥幸得见一次就已是求不来的福气,我亦然。”
      教主闻之失笑,就伸出手,无奈又好气的轻捏了捏她的下唇。
      他叹着气的笑骂:“你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让我都不知该怎么接才好。”
      捏完后他的手也不离去,长长指尖在她嘴角游离,反复描摹着她的唇线,显得格外的暧昧。
      他盯着她的唇,眼神变深,像极了一条匍匐狩猎的蛇。
      “哪日这张可恨的嘴把我逼得急了,定要狠狠咬下一口来,含在嘴里好好尝尝是个什么滋味,反复咀嚼后再吞吃下肚才好。”
      他说得煞有其事,楼兰就有点被吓着了,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无辜。
      她心想自己的嘴明明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为何要落得这个可怕又可怜的下场。
      除了应邀吃饭,她在黑木崖时可一次任性没耍过,对他时更是百般退让。
      就算那次被他冤枉了,她也没有故意为难,甚至连语气加重的狠话也未曾说过半句。
      她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哪里还做的不好,竟被他埋怨牙尖嘴利,让他接不上话?
      恰恰相反,两人同在后崖山涧里时,每次和‘她’一起相处,自己才是真真正正少有能接上话的时候。
      想她楼兰从生下来那一刻就没吃过半分的苦头,人人都把她当个宝似的捧着护着,一根头发掉了她们都要为此心疼许久。
      除了他东方不败。
      唯独在他的身上,自己是砸了无数次的跟头,还总是最先退让的那一个,一味顺着他几乎都快没了底线。
      即便如此,今日竟还要无端端的受他斥骂,张口闭口的怪她不好。
      楼兰真真觉得自己是委屈到了极点。
      对面的教主瞧了,简直快被她的愚钝给生生气笑了。
      他心里又恼又急,就用指尖故意使劲掐了一下她的唇。
      “唉,当真是块难开化的木头,我和你说情话,你听得满心冷。”
      摸不着头脑的楼兰只知自己被他无缘无故的掐疼了,这次终于不再忍,皱紧眉头一把推开了他的手。
      她起身匆匆要走,又被一脸苦笑的教主快步追了上来。
      他一边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一边贴近她的身边用吴侬软语哄着她。
      恰逢玉奴折棠两姐妹进殿,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
      姐姐的脚步一滞,不知该退还是进,妹妹反而无所畏惧,径直大步上前,大咧咧的出声制止。
      “教主,打情骂俏咱先停停。”她嗓门又大又冲,“现在有更要紧的事了。”
      “什么更要紧的事?”他不快的回头,没好脸色的冷冷瞪向这两个突然打扰他专心调情的扰事精。
      幸亏她们及时进来打破了殿内愈发暧昧的气氛,楼兰这才能趁机挣脱了他温柔多情的手和他身上缠绕的香。
      又看她们的神色凝重,她心里便隐约预料到了什么,主动上前询问。
      身后被心上人冷落的教主一脸不情不愿,满脸冰霜的跟了上来。
      左边的玉奴说:“宫主,大事不好了,大护法已是把宫主身子有明显好转的事传去禁地,老宫主明日就会出关。”
      右边的折棠说:“老宫主一出关,首要之事定是要来看望你。”
      听后,楼兰的脸色一下僵硬,手掌紧握,心里怎能不知她们的意思。
      师父即将出关,东方不败就绝对不能再留在宫里片刻。
      否则一旦被师父发现,他永远就出不去了。
      这并非一件好事,也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东方不败不属于这里,更不该因她而被死死困缚在这个一层不变的囚笼里。
      事已至此,她只能立刻把他悄无声息的送出艳阳宫,否则事态一旦变得严重就无法弥补。
      楼兰当机立断,下令折棠当时是怎么把他送进宫来,如今就怎么原模原样的把他送出宫。
      主仆三人以最快的时间火速定下计划,却忽略了真正涉及的主角的意愿。
      “真是可笑,你们让我来便来,让我走便走么?我实话说罢,今日我哪也不去。”
      傲慢的教主松松抱臂,直接冷声拒绝了。
      “时隔一年之久我才终于见到了楼兰,今日她在此处,我便不会舍她而去。”
      “东方,快跟着折棠离开吧。”她好声好气的劝,“师父不是个好说话的性子,也最是讨厌江湖里的人,若是被师父见了你,就算有我求情也要大发脾气的。”
      “我怕那个老家伙怎地?”
      仗着武功绝高,教主压根不把其他人放在心头,冷刺刺的笑。
      “正好让我见识见识这艳阳宫里有多少了不得的高手,若是她们都打不过我,可别怪我把她们的宫主当面抢走。”
      手心手背都是肉,楼兰自是舍不得其中任何一方因为自己大打出手非死即伤。
      于是她不再苦苦相劝,拉着他的手就强行往外走。
      她的武功完好时,尚且无法短时间内赢了天下第一人,更别说武功全失的情况下,和他作对无异是以卵击石。
      若非他怕无意伤及了她,就连近身都做不到,更别提想强送他走。
      教主如老僧坐定,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她拖拽连脚都没动过一下。
      “东方,你真的不能再留下去了,必须趁着师父出关前离开艳阳宫。”楼兰实在无法,只能压着满心惊怒的继续苦劝。
      她第一次如此的端重脸色,沉声如海,字字坚定。
      “我没有与你说笑,我知道你的武功高打遍天下无敌手,可在艳阳宫师父就是最高最强的存在,师父的话无人敢抗,师父的命令不可更改,就算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也是万万不敢违令师父的话。”
      “你是艳阳宫真正的一宫宫主,人人都要顺着你。”他望着她,深深皱眉,“为何总要怕那个早已不管事的老家伙?”
      “对,我是宫主,但师父是前一任宫主,古往今来师命如山不可违抗。”楼兰颔首,声声铿锵。
      她站在教主的对面,脸色认真到了极点,显尽自己的决心非假。
      “东方,我并非是怕师父,可师父从小把我养大,对我亦母亦父亦师亦友,一年前我回宫后便当着满宫之人发下誓言,终生听从师令,若是违背人神叛之,不得好死。”
      说着她忽然停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玉奴,默了一瞬又转过头来,继续对他字字郑重的说。
      “东方不败,我从不信命,更不信书中所言之命数。”她说,“但我信自己,信师父,信身旁之人,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无辜之人,你今日今时必须离开艳阳宫,不要害了旁人又害了自己。”
      “那你呢?”他盯着她苍白的脸,冷冰冰的反问,“我走后,你该如何?”
      “我?”楼兰愣了一愣,随即竟浅浅笑了,笑容干涩而沉重。
      她该当如何?
      她自当如此。
      迎着教主冷冷的质问目光,她垂了眼眸,极其平静的开口。
      “你无需再担忧我,我的病好了,就依旧如同你没来之前,继续好好当着我的宫主,当师父的好徒儿,此生此世再不会踏出艳阳宫半步。”
      她们本就是不同世界里不该接触的人呀。
      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一切便当梦一场。
      如今梦醒了,她该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他也该去自己该去的地方,互不相扰,再不相见。
      他是那个屹立江湖高峰,惊艳四座被里里外外都念念不忘的绝色人物。
      而她的存在是书本里从一开始连只字片尾都未曾提过的无关角色。
      因为从她成为师父的徒弟,成为宫主的那一刻起,她便无法脱离艳阳宫。
      生即入笼,魂困艳阳,这是她躲不掉,避不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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