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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他虽历尽十万年劫数消却七情六欲,却不代表着命中无红鸾星动。

      或许缘着他二十万年长居于罗酆山,甚少有碰见什么人的机会,故而命中那颗红鸾星迟迟未动。

      这机缘触发不了拖延至今日,故此扰了他的灵力。

      他便上了灵山一趟就此事问了一问观世音菩萨,菩萨笑着同他说,他真是越活越糊涂,天命机缘之事怎可一语道破?

      如若不是灵力波动,他倒也懒得去问什么姻缘。

      他想起来自家也有东西能记载姻缘,便万年难得一次的去了彼岸花海。

      上古之际,女娲将三生石放在关忘川河畔,近邻彼岸花海。

      若他命中有姻缘,三生石上应当会显现。

      他将指尖刺破滴落一滴血在三生石上,金光一现后,石刻上逐渐现出的篆字唯有“玄冥”二字。

      他似是松了一口气般地摇了摇头,未察觉指尖沁出的另一颗血珠落下,正正好好落在了长在三生石畔的一朵彼岸花上。

      那株花刹那间开得妖冶。

      但他正思索着自己的这桩事,并未发现云履旁小小一株彼岸花的异样。

      他了了心事,随即捻了个诀回到罗酆山。

      待他离开之后,三生石上的石刻才又现出了变化,在玄冥二字旁边慢慢浮现出旁的两个字。

      那两个字是孟元。

      那日晚上,他仍是对着一盘棋静静思索着。

      听十阎王言今日有朵彼岸花化作了人形,他虽有一瞬间的犹疑,可并未深想下去。

      这件事的确稀奇,他知晓有关彼岸花的那段旧事,但也仅是道听途说的。

      那段旧事,指的是花神曼珠和叶神沙华的爱恨情仇,是冥界史上极为经典的一个爱情故事。

      只不过这段悲情事上演的时候,他恰恰在那儿受轮回。

      隔了三十万年终于有了个彼岸花成人,他只是觉得三十万年前的天谴已然消失,往后应当有越来越多的彼岸花化人了。

      他再未将此事挂在心上。

      直至他欲着手解开两生道,想寻找一朵彼岸花来帮忙时,才恍然发觉两万年的时间过去,天上地下还是只有孟元一朵化了人的彼岸花。

      他算了一卦后发现此事蹊跷,便身入孤月潭打坐调息,回溯至七月十五那一日,才怔怔发现有一滴血落到一朵彼岸花上。

      若说他的血有如此神效的话,玄冥觉得没有道理。

      他寻了几朵彼岸花几株罗酆山上的草,滴上几滴血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的血确然没有将它们化作人形的神效。

      许是彼岸花族如今本就能成人,只不过那朵花恰好长在了三生石边,受着神力滋润,加之受了他身上一滴血,方才比其他花快一些化作人形。

      旁的花,或许还要等五万年十万年。

      他并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各人各事都有各自的机缘,此花同他没有太多的干系,他无须太费心神。

      等到孟元解开了两生道,他们二人便再无瓜葛。至于彼岸花族如何,亦与他无关。

      天上地下解释不通的事情多了去了,没有人能将每一件都细细推敲。

      加之,他本就是个性子淡漠之人。

      他同孟元说她是他的心头血滋养出来的,只不过是想让她乖乖地待在他身边修炼,好早日修为精进解开法器,免得不情不愿地耽误太多时间。

      做了北阴大帝这么多年,玄冥晓得很多事情不是用是非衡量的。

      有利于他、有利于冥界,才是最要紧。

      想到此处,他忽觉罗酆山的结界有些许异动,便将视线从面前的棋盘上移开。

      他微抬手,沉重的殿门便缓缓开启,露出外面的天色。

      他缓步至殿外立于檐下,看到南方有一六彩吉云腾来,片刻后有一人便瞬移到了他的身前。

      此人身着华服,摇着一把扇,眉梢眼角带着风流倜傥的意味。

      来人是蔺沧,天界老天尊的第二子,如今天尊的亲弟弟。

      他的身份放在六界中均是显贵,早些年时同灵山弟子玄冥本无任何交集。

      缘分生得巧,当日玄冥在准胝观音座下听讲,正巧遇上这二殿下在天宫里贪玩犯了事儿,被送到观音座下加以听训整改。

      如此以着同门师兄弟的缘分相处五千年有余,二人一来一往成了好友。

      蔺沧向玄冥拱了拱手,沉着脸故作一副哀痛的神情道:“不是我说,你这宫里二十万年来都是这么个阴气沉沉的老样子,实在不是人来的地儿。我这一趟下来,恐怕又要折不少的寿,你说说,该怎么赔我?”

      玄冥轻笑一声:“即便我不请你,不出三日,你也会来。”

      蔺沧一扫先前沉痛的神情,戏谑道:“你难得金屋藏娇,我自然要来探一探。怪哉怪哉,到底是何方女子,竟能将你这个顽石收入囊中?”

      玄冥仍是笑眯眯的:“你难得来一趟,不若在此处住个五千年,也好仔细瞧瞧玄阴宫中有没有你说的那种女子。”

      蔺沧推拒地诶了一声,摆了摆手:“玄阴宫这样的好地方,你一个人住着就好,我呐就不来分你这一杯羹了。”

      “至于那女子,我自然是要瞧瞧的。说起来早些年,来你这宫里混你个脸熟的郡主小姐倒还多得很,近些年好像就一个了,那个叫什么来着,哦,毕昭郡主。”

      “如今终于来了个新人,还是你自己挑进来的。这我便是有千般万般难也是要来瞧一瞧的。”

      “我同她没什么干系。”玄冥打断蔺沧滔滔不绝的话,转了身走入殿内,边走边悠然道:

      “我说要你住五千年,不是句玩笑话。此番请你来,我确有一事相求。”

      蔺沧小跑着跟着玄冥入了殿,闻言后便晓得自己被诓了,气笑道:“你那书信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什么饮酒对弈观美人,我才千里迢迢地来你这儿。”

      “你、你......五年也便罢了,五千年?你当我这个二殿下成日里闲在天宫赏花逗鸟啊?”

      玄冥瞥了他一眼,露出些无辜的神色,云淡风轻地吐出三个字:

      “不是吗?”

      蔺沧险些被气得昏过去,左手捂着胸口后极为悲愤地朝他道:“你这儿若是什么神仙福地,莫说五千年,就是住上五万年都无妨。”

      说罢,蔺沧摆了摆手,转身便要走。方走出一步时又回过头来道:“你这有什么事非得让我来做?除了那些个情场风月之事,我会的你都会。无须寻我,无须寻我。”

      玄冥勾了勾唇,仍是气定神闲般仿佛充耳未闻蔺沧的话,只道:“我这罗酆山的结界强大,二殿下贸然出去,恐怕要受点伤。”

      “不若与我打一架,若是打赢了,我便当二殿下没来过。”

      蔺沧的表情可谓精彩,他的神色七十二变后终于咬牙切齿道:“你明知道本殿下这么多万年里头没打赢过你一次......说吧,到底是何事?”

      玄冥示意蔺沧在他对面坐下:“这一件事,同那女子有关。”

      蔺沧顿时来了兴趣:“哦?”

      “那女子唤作孟元,两万年前由一朵彼岸花化身,先前随孟婆做事。她是彼岸花,有分离二物的之能,此番我让她入玄阴宫,就是替我解开两生道。”

      “但她修为太浅,须养在我身边至少五万年,方可解开那法器。”玄冥说着,拎起桌上的一壶茶,在莲花盖碗里斟满后递给了蔺沧。

      蔺沧接过茶碗,手却不曾伸回来,仅是直愣愣地悬在空中:

      “两生道?你要解两生道?”

      玄冥颔首:“本是地藏菩萨的法器,尊者入灭之时便已成两道相融之态。我这些年三番五次的尝试着解开它,却是屡战屡败。”

      蔺沧看着神色淡然的玄冥,砰地一声将茶碗重重地放在桌案上。

      茶水溅了满桌,他重重地说:“你为何要解两生道?”

      玄冥敛了眸,自顾自地提起茶壶,又为蔺沧添上:“天命......差不多是时候了。”

      “什么时候?你羽化的时候?”蔺沧显然不愿看他这幅安然样子,便站起身来怒目看着他。

      “天命天命,你是太看重天命了!你不过三十万来岁,虽也算年纪大了,但依照你的修为你的能耐,年岁又算什么?”

      “那地藏菩萨将冥界交与你,难道不是想着你能与天地同岁?”

      玄冥摇了摇头:“我虽不忌惮生死,却也预料不到自己是否会羽化。如此一来总归要找个储君为好,难道你们天界就没有立个太子?”

      蔺沧一噎,从唇中挤出几个字:“......这不一样。”

      “如今先将两生道解开,也不会妨什么事。今日我寻你来,就是想让你教导孟元仙法常理。她只读了四百多年书,学识太浅薄。你若能教她五千年,日后的修炼定然省心一些。”

      蔺沧一愣,心中方才的一丝怒气未了,便还是愤愤道:“解两生道这般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一个两万岁的丫头片子来做?你这不是闹着玩......”

      “世间只有她一朵彼岸花化作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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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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