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他们在谈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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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贝微笑着看向对面沉稳的雌虫，第五军主导种族有漏斗网蜘蛛、红背蜘蛛和游走蛛，他们三种把握第五军大权，互相角逐最高权，如今是漏斗网蜘蛛的辉煌时期，他面前的，正是军团长卡门·雪莱。
与西蒙斯恶劣得虫尽皆知不同，他的父亲将所有恶意很好得掩藏起来，面对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只会耍心眼的虫也是一副和善模样。
看起来似乎很聪明——只是看起来而已。
阿贝想起前几天的谈判，笑意愈深。
——“你的办法会有用吗？”卡门惊讶如此年轻的虫提出的办法却如此大胆，“蝉族凭什么会帮我们？”
“他们没有选择，不是吗？”阿贝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蝉族势弱，要么合作，要么孤立无援，更何况，如今蝉族的最高权掌握在雄虫手中，底下的军团长几乎形同虚设，他难道不想夺回权力吗？”
会议室灯光冰冷发白，他不似兰花螳螂常有的温婉模样，而是苍白如尸体：“而且，本身他们就与第五军牵扯甚广，清算起来，逃得了关系吗？”
“他们虽与我们有合作，但与我们——”
“与你们合作的，不是军团一派，而是雄虫一派对吗？”阿贝替他说出了他想含糊过去的话，没有理会他诧异的神情，“那又如何呢？都是蝉族，圣殿还会管他们内部的派别吗？”
“更何况，能握到圣殿的把柄，就算是您，拒绝得了吗？”
他姿态从容，嘴唇一张一合，卡门的心脏被话语带动加速，他分明不年轻了，却依旧为风险如此之大，而回报如此丰厚的事而兴奋，他这一辈子付出一切终于走上种族巅峰，但圣殿平等地压在所有虫头上，他怎么没有愤恨过，没有嫉妒过。
可随即他冷静下来，圣殿的把柄哪里是这么好抓的？
“如果圣殿发现了呢？”
发现从始至终，只是他们和魔花螳螂合作绑架两名雄虫，与蝉族无关。
发现是他们为了逃脱罪责拉蝉族下水。
发现他们为了保全自己，去利用圣殿和雄虫。
“您以为我今天来是为了什么呢？”阿贝似乎被逗到了，笑容真切几份，带上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嘲讽，但旋即收起，又是一副恳切模样，“还是说，您以为，第五军真能全身而退？”
“圣殿当然会发现，但不会发现两军合作这些小动作，再加上有蝉族顶在前面，他们的惩罚，已经不能动摇您的根基了。”
卡门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立刻冷静下来，他方才也对阿贝所言的“圣殿把柄”心动，但年轻雌虫竟然是以如此大饵，吊着蝉族做替罪羊，顶在前面承受圣殿怒火，而非真切要与蝉族联手。
“你又如何知道圣殿有把柄可抓？”卡门眯起眼，精光一闪而过。
“雪莱团长，生活中处处都是细节，只看您愿不愿意观察了，”阿贝说笑话般，却令虫听不出是不是真的笑话，“您若是愿意观察，也会如我一般发现——”
他话语仿佛充满魔力，诱使面前阅历颇深，历经风浪，大权在握的军团长能如愣头青般被牵动心绪，令那颗浸满黑色汁水的心脏，开始久违的飞速跳动。
“——您完全可以借由圣殿之手，清除异己，从此，第五军，只有漏斗网蜘蛛。”
——阿贝还记得那时卡门的失态，心想，怪不得西蒙斯那么好相处又听劝，原来是他雌父言传身教。
光是私下捉走雄虫被发现，就能看出第五军的办事水平，更别提军团长坐镇的研究所，能任由一个布兰特进来偷盗，闹出那么大动静才平息，圣殿先拿蜘蛛下手，也不是没道理，至少是个好打的。
“此刻，他们应该已经拿到了圣殿把柄，”阿贝提醒他，“可不要去打听具体内容，圣殿的耳朵，到处都是。”
卡门压下心中的蠢蠢欲动，心中已没了开始的轻视，他明白，面前年轻虫说得对，不由得思量起来，或许可以将其收为己用。
但对方直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他想要什么，卡门一时也不知道要给出什么。
铃声突兀响起，卡门低头，终端是陌生消息，但他却莫名知道，这就是蝉族合作者的来讯。
打开，里面是一阵乱码，接上程序破译，只有短短几个字，却令他一瞬抬头，死死盯着对面的雌虫——已掌握秘密。
他绝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灼热，以至于阿贝都要以为他会抑制不住想知道具体内容。
从现在开始，他会慢慢开始信服他，等到事情结束，他会给出几乎可以称得上不理智的代价，留下他。
“我们等着看戏就好，您已经将事务交给西蒙斯同学打理了，这次事件，在今晚就能敲定结果。”
终端叮咚一声，阿贝先一步开口：“您别看，让我来猜猜，那两名雄虫去极夜城了对吗？”
卡门低头，终端正是他所言。
阿贝露出谦逊的笑容：“毕竟，蝉族最高掌权者西里洛·瓦伦，在那里养病。”
“他的养子，拉斐尔·库克，在今日会与第一军抵达巴斯尔星，西里洛与其分开多年，一定会想方设法见到他。”
“蝉族更适宜黑暗的生活环境，极夜城是个好地方，您的合作者，明面上也是西里洛阁下的亲卫，不能远离他，自然也在极夜城。”
“如果那两个虫聪明，他们一定会跟着您的合作者走。”
终端再次响起，卡门没有低头看，而是等待阿贝继续发言。
“我们埋下的棋子被抓出来了吧？卡斯帕的动作还真快，不过，这样，蝉族与我们就脱不了关系了。”
卡门点开终端查看，果不其然，第一军找到了他们故意放下的虫，搜出蝉族与他们签的合同，这下挟持阁下一事，不会再被怀疑只有他们动手了。
刚放下手，终端再次响起。
阿贝的声音随之响起：“间隔时间这么短，想必是圣殿那边的反应。”
卡门查看，圣殿梭洛阁下在返回巴斯尔星的航道上。
还没放下手，终端再次叮咚响起，卡门下意识看向阿贝，他依旧挂着微笑，坐在灯光下，身影都似乎披上一层光芒：“我猜，在巴斯尔星的第一军也该前往极夜城了，拉斐尔阁下由他们护送，怎么会接受西里洛阁下的作为呢？”
卡门甚至不用低头，收回视线就看到，与他所说一字不差。
他关闭光脑，看向阿贝，这一瞬间，他好似真的无所不知，乃至到了能够预知的程度。
但只要了解，就会知道这一切都出自这位军校学生之手，他轻易就将三个军团和圣殿玩弄于股掌之中，以优哉游哉的态度，控制着事情走向，如果对方不是在帮他，他一定会立刻杀了他，以防止未来落入他的圈套。
是啊，圣殿怎么都不会再怀疑他们故意拉蝉族下水，就连蝉族都不会意识到自己被利用做了替罪羊，毕竟谁会怀疑，以跳入圣殿手中经历清洗，而以非全身而退为目的的他们呢。
自断羽翼的效果，要好过挣扎逃脱，更何况，蜘蛛向来三分天下，既然圣殿一定会对他们动手，他们又无法反抗，还不如借这把刀，将一切握入手中。
而蝉族合作者，他们就算说出了真相，又有何证据呢？
卡门目光灼灼：“我从前竟不知道，第一军还有你这种虫才。”
“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寂寂无名的小虫物，您可是掌管一整个军团的虫，即使种族争斗那么严重，最终的赢家，不还是您吗？”
这话卡门爱听，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不就是打赢了两个死对头，登上军团长位置吗？
他们以此为话题开始交谈，阿贝很懂得如何捧对方，卡门很快就将自己的丰功伟绩尽数说出，平日里他要端着架子，也没谁可炫耀的，有个捧场的，自然越来越高兴。
时间飞速流逝，卡门还没说尽兴，终端再次响起，他按下没看，等着阿贝。
“应该是开始了，圣殿，西里洛·瓦伦，那两名雄虫，他们汇聚在一起了。”
卡门还是低头看了一眼，忽然挑眉：“还有一个雄虫，是个生面孔。”不过也无伤大雅，反正圣殿也去了不少虫，正四处在巴斯尔星检查雄虫状况，顺便问罪第六军。
“那是斯温德勒·道格拉斯吧？”阿贝也对这个凭空出现的雄虫感兴趣，“他在卡斯帕继位前突然出现在绿雨星，于是圣殿不再责怪卡斯帕的罪过。”
怎么想都有问题，卡门也收敛了刚才的兴奋，心想，这是不是卡斯帕的阴谋？魔花螳螂那种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其他种族心里都明白他们偷偷圈养雄虫，这个突然出现的雄虫兴许就是这种来历。
卡斯帕的身份，和这种身份的雄虫在一起，当真是般配。
阿贝笑意吟吟。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他们在谈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