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诀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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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伞随意抛在门口，黄静希揉了揉太阳穴，整理了一下情绪，小心翼翼输入密码打开房门。
还好，客厅是黑的，陈文斐应该睡着了。她蹑手蹑脚摸黑往她房间溜去。
“去哪了？”严肃的拷问声突然飘来，黄静希吓得捂住了心脏，大口呼气。
隐藏在沙发里的人坐起，一团黑影朝她走来，莫名阴涔涔。陈文斐“啪”地一声打开灯，黄静希唰地一下闭上了眼睛。
“错了。”她弱弱道。
“怂样。”
陈文斐抱臂坐回沙发，又拍拍茶几让黄静希过来，她要审问。黄静希带着一个红酒杯跟了过来，殷勤地给陈文斐倒酒。
“不是故意离家出走了，也不是故意不看消息，是担心你睡了，又开了勿扰模式。”她把酒杯递给陈文斐，解释。
“约会？”
“不是、不是……不是……”黄静希否认不迭连连摆手，轻拍陈文斐的腿怪她多想：“就一普通朋友。”
“今天晚上九点连云舟到了楼下。”陈文斐喝了口红酒，“保安给我打的电话。”
“他这时候倒有时间了。”黄静希嘀咕笑道，也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红酒。
陈文斐和她碰了下杯：“如果不介意，你想重回这个行业……”她没有说完，耸了耸肩，晃动酒杯抿了口放下，往冰箱那走去，丢下一句话接上：“也无伤大雅。”
“他不就是在等你开口嘛。”陈文斐拿来一盒火腿和哈密瓜切。
凉津津又甜丝丝的哈密瓜，清新爽口，黄静希连吃两块，另一只手捞来笔记本，打开一个文档丢给陈文斐看。
Excel表格上，分地区、级别、类别，详细地记录了大小律所她的简历投递和推进情况。
另一个文档则对直播间发展和数据进行了分析规划……陈文斐大致浏览完，谨慎地点点头，表示确认。
“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不错，利索帅气，是我认识的黄静希。”陈文斐轻拍了一下她肩膀提出表扬，满意起身回房休息，同时提防地将红酒瓶抱起，带回了她的房间。
“拥抱美好，拒绝酒精。”她道。
黄静希无语地扫了她一眼，把杯中最后一点红酒喝完，不如黄三顺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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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太晚，中午被饿醒，摸索着手机打算点个外卖，先看到了前同事11点发来的消息。
昨天黄静希给之前关系还行的几个同行问了一下岗位，陆陆续续有了几个回复。陈冰凌也辞职了，约着她一起吃饭。
简单处理了一下信息，黄静希起床往客厅走去，陈文斐还没有起床，咖啡机没有豆子了，她倒了杯温水，往阳台走去。
一整夜的雨，天空如洗，蓝城空气竟也变得干净舒服起来。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在客厅震动响起，黄静希又回到客厅接电话，陌生号码打了两次，她接通电话。
“你想喝豆浆还是咖啡？”连云舟的声音。
几乎算好的时间和问题，他太熟悉她的生活习惯了，酒后豆浆，晨起咖啡。她缄默没有回答，想问他到底有多少个电话号码，但他又开口了。
“算了，都买吧。”他交代着身边的助理，声音远了点。
“我挂了。”她说。
“十分钟后到。”
黄静希没搭理他，挂了电话，嘟囔了句“神经病”，喝她的温水。外卖应该快到了，她给陈文斐发消息问她醒了没，早餐要来了。
明天直播，今天要和杨一得见一面梁晋楷。在阳台放空了回，头脑清醒了些，迅速开始执行。
先去衣帽间把睡衣换下，陈文斐和她身形差不多，之前在蓝城几乎是共享衣橱，这里还留着很多她搬家没带走的衣服，黄静希随意挑了一套偏职业风的套装。
听到外卖门铃响起，她赶紧换好去客厅，陈文斐已经打着哈欠把外卖拿进来了。
“这有人一起生活就是不一样，醒来就有饭吃。”陈文斐用筷子夹了个馄饨吃。
“我等会借你车子——”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钥匙在玄关。”
陈文斐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黄静希看了眼手机挂掉电话，刚拿出豆浆来喝，电话又响了。
“行程很满呢，黄律师。”陈文斐揶揄道。
“叫黄Par，我比较喜欢这个。”黄静希贴心纠正。
陈文斐应付地点点头，继续吃馄饨，没几秒，她的手机也响了，物业电话，调侃道：“黄Par你的电话打我这来了。”她把物业电话给黄静希应付。
黄静希叹了口气，快速把口中小笼包咽下去，把东西装进包里：“走了走了，今天我不发飙他是不会死心的。”
“黄Par斯文点，不要见血。”
不论以何种手段，都要达成目的，这是连云舟擅长的，当然，她也知道他不擅长的。
“连总，亲自过来，司机都不带一个，是怕阿姨知道吗？”黄静希坐在副驾喝着咖啡闲闲问道。
连云舟不仅仅是连云舟，他还是连氏、是周氏，被培养也被操控。
“咖啡按你习惯加了两勺糖，但是热的，小心点喝。”
“大热天的，买什么热咖啡。”她嘀咕道。
“记得之前你生理期在这几天。”他侧眸望了眼她，淡淡解释。
一个终极细节控计划狂，黄静希最初就是被他这点吸引。
“以后不用记了。”她平静道。
“静希，我们，我不想放弃。”
黄静希对此感到好笑，她看向连云舟：“现在是谈放弃不放弃的时候吗？是已经结束了，连云舟。”
“静希，我们的感情，真心实意的相爱，没有第三者，没有变心，为什么要放弃。我做不到。”
“我们的感情问题从来不是有没有第三者的问题，是你，你们……算了，你先开车吧。”黄静希看向窗外，不再解释。
连云舟总在避重就轻，可她偏偏又做不到理直气壮指责，这点让她感到厌倦。
车内的低气压持续蔓延，连云舟把她送到梁晋楷公司楼下，黄静希让他留步，这是她的事业。
“晚上结束我给你发消息。”她说。
连云舟对她的态度有点诧异，迟了一拍才点头。
“有安排？”她问。
“没有。”
“行。”
黄静希往大厦里面走去，杨一得已经里面等她了。这一次见面主要是同梁晋楷那边敲定他们的主推产品牛肉和羊肉的直播谈判流程。
杨一得预先熟悉品牌方谈判的路数和话术，黄静希负责样品展示和协助。考虑到黄静希他们都是新手，梁晋楷特意让人带他们熟悉了一下直播间。
直播间并没有黄静希想象那么大，但功能分区很明确，根据不同产品类别，搭设了几个固定场景，除了主直播屏、还有母婴空间、床品、厨房……明天他们就是在厨房场景直播。
整体方案其实前几天就已经敲定了，今天除了熟悉明天流程，还有一项就是等着晚些梁晋楷开播，他们借机学习一下直播运营维持思路。
阿楷直播间无例外一般在晚上七点直播，各个品类链接随着讲解不断上来。
今天直播专场没有食品，是卫浴……由于直播间不能拍照，他们主要文字记录观察他们直播配合安排还有讲解。
晚间大概八点的样子，梁晋楷休息片刻，黄静希也就此告辞。她发消息给连云舟，约他见一面。
直播间吃了些零食，还没吃晚饭，两人去了他们常去的鸣鹤路米其林餐厅。黄静希点了道常吃的牛肝菌牛肉酥主菜和一道新品甜品，这将是一段很长的谈话。
包间的灯光明亮，黄静希眼前的连云舟也是这样明亮的，她笑了一下，这是正式的告别。
“云舟。”她含笑着望着他，调侃道：“好久没叫都生疏了。”
“霉霉明年会在蓝城开演唱会。”他说。
“青橘子乐队今年年末就有。”
“我知道。”
“我手上这个项目完成，会有时间空出。”
“嗯。”
“最近，公司业务怎么样？有在你的带领下稳步上升吗？”一年前她经常问的问题。
连云舟没有回答，警惕地看着她。
“先吃饭吧。”她说。
一年没来吃的餐厅，手艺生疏了，黄静希以前和连云舟来吃总是好吃的，一周一次外出约会，总有聊不尽的话题。现在怎么才吃几口，两个人食欲都不高。
最期待的甜点也甜得发苦，她嗜辣、嗜甜，却不嗜苦。
她擦了擦嘴角，看向那个年少时喜欢的男人，彼时清逸俊朗的少年，此时沉稳成熟的男士。
“云舟，你变得更优秀帅气了。”黄静希看着他由衷夸赞：“我的眼光果然很好。”
“我的也不赖。”
两人相视一笑，她笑道：“谢谢你的认可，希望如此。”
“我一直相信，当然，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她打断了他，还是一样的语气，体面的微笑。
她思考着、斟酌着，看着他缓缓说道：“……其实云舟，就像你说的，我们的感情不是因为别的分散……是因为我们。”
“你很好，但我也很珍贵。”
“云舟，很抱歉，但我的人生里，我觉得我自己比较珍贵。”
所以她没办法放弃热爱的事业；没办法继续身份不平等的爱情；没办法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
也没办法让他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珍贵——他的家人还有他比飞机道还宽敞平坦的人生道路。
“所以我要放弃了。”
他眼神凝视着她，极尽平静克制：“我只确定一个问题。”
“你没有爱上别人。”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诀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