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猫猫被绝育以后（短篇）》莆夕颜

7、同居

　　李淼感觉自己身体飘呼呼的，像是浮在空中一样，他好像又变回富贵了，软乎乎地躺在一团毛线里，好柔软好舒服，伸出爪子抓挠毛线团，玩的不亦乐乎。“富贵富贵，”熟悉的声音从远方传来，但又像在耳边，轻轻地呼唤着他，像云彩一眼轻柔舒缓。

　　是谁在叫我？主人么？

　　病床上紧闭着眼睛躺着的李淼，苍白干燥的嘴唇喃喃自语：“主人、主人…”，浓密的睫毛颤抖地晃动了几下，像蝴蝶的翅膀在煽动。李淼睁开眼睛，脑袋空空的，映入眼帘的还是白色的天花板，鼻间是消毒水的味道，但是又混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猫薄荷清香。他挣扎地起身，发现路君泽正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李淼想起来了，昨天着火了，自己和路君泽差点死了，想起来昨天的大火他还心有余悸，身子不禁颤抖了几下。

　　他赶紧掀开病号服察看，胳膊光洁如初还是白白嫩嫩的，又伸手摸了摸脸，没有受伤没有沟壑，放心下来。还好没有烧坏自己的毛，爱美的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下自己有没有破相。

　　路君泽看着李淼掀开衣服检查身体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冷冷地说“怎么？检查一下自己还活着吗？”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凌厉的眼神盯着李淼，透着浓浓的压迫感。

　　李淼知道他很生气，想起来之前自己惹主人生气时候用的小招数，水汪汪的桃花眼眼含内疚地看着眼前沉默如山的男人，不安的手指不停地抓着医院的被子，蔫蔫巴巴的，低着头嘴里小声诉说着“我知道我做错了，对不起，要不是没有你的话，我早就烧焦了。”像小猫一样细细软软还透着虚弱，掺着害怕，让人恨不起来。

　　“别装可怜。”路君泽面色很平静，毫无疑问，李淼卖可怜的小招数在他身上并不奏效。

　　干嘛那么凶嘛，李淼抬起眼睛很快的飘他一眼，无错地抓着几只手指，“我只是…只是想做个饭，都都怪那个视频，骗了我，所以我才…”越说越没底气，还是时不时抬眼起来眼路君泽，小巧的鼻子时不时小声吸一下。

　　整个人显得内疚又畏畏缩缩，配着无辜的脸还有红红的鼻头，软软乎乎的让人恨不起来。

　　“我又没骂你，哭什么。”路君泽忍不住开口。李淼一脸疑惑，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小声嘀咕道“我...我没哭。”

　　看着李淼像个鸵鸟一样，头都快低到床下了，活像一个犯错的小猫一样，柔软无辜又软趴趴的。

　　“哎，”路君泽叹了一口气，他对李淼妥协了，身子前倾离他更近，开口沉声说“我答应养你。”

　　李淼刷得一下抬头，惊讶地张开嘴，露着两颗小虎牙，他他他没听错吧，路君泽决定要养他了。

　　“真的么？”李淼身子往前挪，急切地把脸往路君泽脸上凑，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认真在说这句话。

　　得知路君泽要养自己的欣喜把李淼刚刚的假模假式的愧疚早就挤走了，他跪在床上，两只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头歪着探寻路君泽的目光，眼睛亮晶晶的透着欣喜，咕嘟咕嘟不停地往外冒着喜悦。

　　路君泽伸出一根手指把快要凑到自己脸上的李淼推开，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但是又透着更多的释然，认真地看向他，悦耳的嗓音再次强调说“是真的，以后你可以花我的钱，吃我的穿我的，和我住在一起。”

　　李淼扬起嘴角，看着面前的男人，感觉心跳在不断的加快，咚咚咚地撞击胸膛，他答应养自己了！李淼不知为何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这种感觉和主人刚开始收养自己不一样，还略带着自己也不明白的羞涩和悸动。这让一向厚脸皮的李淼感觉到不知所措，抓着被角扭扭捏捏。

　　“我已经让家里保姆给你准备好了基本的生活物资，等你出院了，就可以直接用了，”路君泽告诉着李淼自己的准备。

　　天呐，他也太细心了，李淼有些崇拜加痴恋的眼神看着路君泽。从今天开始，他富贵，不，李淼，就有新的主人了。

　　李淼感觉倒了前所未有的兴奋，把以前路君泽给自己带来的不快都忘干净了，忍不住伸出手拽住路君泽的衣袖，嗓音黏黏糊糊地喊出了一声“主人～”

　　哪知道路君泽一听到，原本轻松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握拳捂着嘴咳嗽了一声，威胁李淼说“别叫我主人。”这个称呼差点让路君泽鸡皮疙瘩掉一地。

　　李淼不管路君泽说了什么，他只知道他现在有新的主人了，又是一个有家的小猫咪了，经历了火烧房子一事，他算是发现了，自己离了人类真的活不下去，哎，果然人的世界，猫是不能随随便便闯荡的。

　　“这下满意了吧。”路君泽在李淼火烧房子以后也是发现了，自己如果再不答应李淼同居的要求，他只怕会。

　　“嗯！”李淼乖乖地回答，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怎么看怎么喜欢，不愧是自己挑选的主人，手不禁拉住路君泽骨节分明的手，低头闻了一下，伸出舌头在上面轻轻地舔了一口。

　　路君泽感觉自己手上被柔软湿热的触感拂过，呼吸忍不住一滞，按理说他应该会抗拒李淼的接触，因为从那件事情以后，自己再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都会泛起来生理性的恶心，可是看着眼前的李淼，一头微黄卷发柔软堆积在耳边，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微红，眼睛亮晶晶的像夜晚的星光般璀璨，伸出舌头的动作丝毫不显的猥琐，反而透着虔诚和信赖，舔完以后，抬起头笑弯弯了眼睛，一脸天真而又青涩的看着自己，让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

　　缓缓伸出手掌靠近李淼，想要触摸一下李淼杂乱但是柔软卷曲的头发。

　　李淼发现路君泽想要摸自己的头发，乖顺地歪着把头低下，主动蹭上他的手掌，满意地眯了眯眼睛，十分享受头顶宽大温热手掌的抚摸。

　　阳光正好，斜斜的照在两个人身上，路君泽的眼底浮现了像湖水波动般温柔潺潺的水波，宽大的手掌抚摸着胸前乱蹭的小脑袋。

　　李淼等到出院住进家里才发现，原来路君泽是一个富二代，虽然没有住在什么别墅之类的豪宅里，但是就这个房子比自己原先的家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可谓是天壤之别，全是现代化的高级家具，有格调的黑白配色搭配一些艺术品的点缀，显得错落有致，墙壁上挂着不同的现代画作，李淼欣赏不来,可整个屋子里都透着属于路君泽气息的浅浅味道，李淼简直爱死这个家了。

　　进了门就好奇的四处打量，扭头兴冲冲地看着他说“你家真好看，不，是我们的家真好看”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红润，有点，有点像小媳妇刚进家门扭扭捏捏的样子。

　　李淼像个小蝴蝶一样在自己的新家里来回跑来跑去，左摸摸右蹭蹭，他还是穿着那件小猫卫衣，路君泽在他昏迷的时候脱下来，洗干净以后在他出院的时候给他换上，鹅黄色的卫衣衬得他白皙异常，在医院被路君泽一天四顿饭补充营养，原本瘦弱的身子也养出来一些肉，常年苍白的嘴唇此时也透着红润，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个怎么用啊？这个是什么啊？这个这个......”

　　路君泽感觉，原本平淡冷静的家因为李淼的到来也显得有了一些生气，加之他本就是自己心心念念两年的人，感觉自己心口一直缺失的部分被填满了。

　　但是到了晚上，路君泽和李淼因为要不要一起睡的问题产生了分歧。

　　“为什么不要我跟你一起睡？”李淼穿着印着猫猫图案的奶黄色毛绒睡衣，抓着枕头站在路君泽深灰色大床的旁边，脸上满是不解和疑惑，还带着一丝丝委屈，软绵绵地质问着路君泽。

　　既然答应了当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不能一起睡呢？小猫猫肯定是和主人一起睡的啊？

　　路君泽高大的身子挡着李淼想要上床的身子，开口直接回绝：“不行”，脸色淡淡的却又透着不容置疑。

　　李淼见他态度很强硬，抬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路君泽，闷声说“为什么嘛？给我一个理由。”那一脸幽怨的样子，十足像向父母撒娇讨糖吃的孩子一样。

　　路君泽微微挑起眉毛，轻声回应“因为我不习惯和人睡同一张床。”他虽然接受了李淼，但是并不意味着要和他同床共枕，现在看未免太快了。

　　哪知道李淼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语气自然地说“那多睡几次就习惯了呀，而且我香香软软的，”说着还掀开绒毛睡衣，露出来皓白如玉的小臂，在他面前抚摸起来，无知无觉地继续说“你抱着肯定会很舒服的。”

　　抬头一脸天真地看着他，眼神里还带着你要是不跟我睡你就亏了的意味，伸出手自然地拽住路君泽的衣袖，凑上前盯着他的脸，语气黏黏糊糊地撒娇“好不好嘛？让我跟你一起睡吧，我抱起来可舒服了，绝对会让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路君泽宽大的手掌捂住了嘴，紧接着整个身子就被调转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出了门外。

　　“碰”的一声，拽着比他半个身子大枕头的李淼呆愣愣地站在门口，脸上全是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就这样被路君泽赶出来了？

　　门这头的路君泽在把李淼推出去后，背靠在门上，手放到额头上随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凸出的喉结滚动了两下，随即又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说“真是挠人。”总是用最天真的脸和语气说着语出惊人的话。

　　而门这头的李淼明白路君泽今晚是不可能和自己睡了，气哄哄地拽着枕头回自己的房间了。

　　夜晚，李淼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被子被他夹在腿间，整个人像是个卷筒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等到滚累了，平躺在床上四肢大大的张开，额头前散乱着微卷的头发，精致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只有嘴巴抿着的动作可以看出来李淼现在有些心烦意乱。

　　之前做猫的时候他就是喜欢平躺，之前主人带自己去另一家宠物诊所看病，困困的他就平躺在了医生的看台上睡觉。呆萌软糯的样子引的那些护士都跑过来揪揪他，摸着白花花的肚子。期间他都没有醒，直到有一双手上前好奇的地戳了戳自己的蛋蛋，高度敏感的小猫猫一下子炸毛了，你摸我其他地方可以，摸蛋蛋就不行了吧？气的他一改平日里乖顺温柔地样子，冲着这群觊觎他蛋蛋的小姑娘龇牙咧嘴。最后还是主人抱着他满脸歉疚地说对不起，护士们都说这也是第一次见躺着睡的猫猫。

　　李淼换了个胳膊枕在头下面，想到当时护士的话，心想她们这么没见识，我不仅平躺着睡，我还每天晚上和主人一起睡呢。晚上趴在主人的肩膀上，听着主人平缓的呼吸声，鼻间萦绕着主人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自己每晚都睡得可香了。

　　想到这，他更加睡不着了，怎么能没有人在自己睡前抱抱他亲亲他呢？以前主人睡前看着洗的香香的自己，还会满眼笑意地亲亲自己呢。哪像路君泽，自己就连让他亲自己的话都没提出来呢，就被赶出来了。

　　新主人一点也不好，李淼撅着嘴，委委屈屈地想，胳膊抱着胸前的被子，浑身不舒服。作为一只需要主人高情绪价值对待的小猫猫，李淼感到很空虚很寂寞。

　　不行，今晚我必须爬床成功！李淼刷的一下坐了起来，下床穿上拖鞋，依旧是拿着枕头小跑着到门口。等按上扶手以后，突然顿了几秒钟，漆黑的眼珠明亮的闪了一下，转头又回去把枕头放下，紧接着出了门。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但是路君泽怕李淼半夜出来被绊倒，于是留了一盏小夜灯。幽幽的暖光打在李淼侧脸上，睫毛修长漆黑，轻手轻脚地走到路君泽房间前，伸出手握住把手，往下一扭发现打不开，看来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来找他。

　　“哼，狡猾。”李淼轻声吐槽他，不过他也预料到锁门的情况，所以他决定装病。

　　调整了一下状态，李淼弯着腰扶着额头，声音虚弱异常，夹着十足的气音，抬手一下一下敲着房门，喊道“啊，快开门，我难受的不行，救救我。”

　　路君泽其实刚入睡没多久，迷糊间听到了门口传来李淼的声音，掀开被子起了身，脸上还带着点被人打扰睡眠的烦躁感，浓密的眉毛微微皱着，走到门口给他开了门。

　　门一开，没想到他整个人身子往前倾倒，软软地倒在了路君泽胸前。

　　路君泽下意识伸手接住了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低头看见柔软的发顶，穿着绒毛睡衣的李淼像个小云朵一样撞进了他怀里。

　　“哎呀，我头好痛，不会是上次晕倒的后遗症吧。”声音透着十足的虚弱，整个身子倚靠路君泽，脑袋还不安分地乱蹭，嘴里黏黏糊糊地叫喊着“难受难受，”但是仔细看嘴角还泛着弧度，似乎是开心自己抱到了他。

　　路君泽打量着这个在自己胸前耍赖装病的家伙，见他不安分地拿手摸着自己的腰，脸还不停地在胸前蹭来蹭去。

　　“真的难受？”路君泽轻声询问。

　　“真的真的。”他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头顶的男人。

　　只见路君泽轻笑了一声，低着头喃喃地说“那怎么办？我这可没有药啊？”

　　“其实，其实也不用喝药，小时候我难受了，我的主人不不我的妈妈就会把我抱着哄我睡，我就能睡着了。”说罢李淼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神里透着十足的渴望，眼神暗示路君泽抱着自己睡觉。

　　这个理由李淼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烂大街，他也只是从电视剧里看的，所以怎么会骗的过路君泽。

　　路君泽眼神里划过一丝无奈，伸手捏住了李淼精致高挺的鼻子摇了一下，语气略带宠溺无奈地说“又骗人。”

　　“哼，”被捏住鼻子的他只能闷闷的发出鼻音，大大的眼睛闪烁着不满。

　　路君泽被李淼这个样子逗笑了，放下手轻叹了一声。他知道李淼的个性，不达目的不罢休，为了和自己在一起，连自杀都敢做出来。

　　“说好了，我答应你跟我一起睡，但是不要碰我，明白了吗？”路君泽略微低头，过高的身高使得他只能低下头才能看见李淼的眼睛。

　　只见李淼瞬间笑盈盈的，手也不捂着头了，虚弱的嗓音一下子变得活泼脆嫩起来，“好，”先答应了他，等到上床了碰不碰还得另说。

　　于是，狡猾的李淼在来到新家的第一天，就顺利和自己的新主人路君泽睡在了一张床上。

　　蹑手蹑脚地最近路君泽的房间，李淼首先是被满屋子萦绕的气味迷的身子麻了一下。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路君泽的房间和他整个人一样，冷淡又有秩序，房间是灰色系的，简洁到了极致，放着一些雕塑装点着房子高级又有品味。

　　躺在床上以后李淼侧着头看向路君泽，灰色的被子盖着他们两个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李淼看着他侧脸的沟壑，高挺的鼻梁下是饱满的红唇，身上幽幽地散发着一股清冽的气味，让他的心痒痒的，整个身子也痒痒的，特别想让路君泽摸摸他。

　　手指抓着被子的他把呼吸放到最浅，屁股缓缓地抬起来往路君泽身边挪，整个人身子紧绷绷的，生怕让路君泽发现。

　　猫猫就是想贴贴主人嘛，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李淼就这样屏住呼吸挪着小身板，心烦这床怎么这么大，都够四个人睡了。

　　等到他快要靠近到路君泽温热的身体时，低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里突然响起来：“你要是再往我这挪，我就把你扔出去了。”

　　自以为动作很轻的李淼其实早就被发现了，他似乎忘了自己现在是动一下就有很多声响的人，而不是轻盈的小猫咪了。

　　“哼，”被发现的李淼冲着他冷哼一声，不让贴就不让贴嘛，当自己多想贴着他似的。于是身子一转裹着被子滚回了自己的位置，但是连带着把路君泽这边的被子裹走了。

　　身上一凉的路君泽睁眼，侧着头看向自己的枕边，只见裹着灰色被子的李淼像个毛毛虫一样背对着自己，小身板气嘟嘟地起伏着。

　　既然你不让我贴，我就让你没被子盖。小猫的天性也是睚眦必报，李淼气鼓鼓地想。

　　路君泽无奈地叹息一声，伸出手拽住了被子的一角，尝试着拽了一下发现拽不过来，他是铁了心要和自己闹别扭。

　　感觉自己像是养了一个性格骄纵的小猫咪，平时透着天真，时常又很狡猾，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耍赖，耍赖不行就会像现在这样，赌气背着身子不理人。

　　好在房间里并不冷，路君泽闭上眼不打算搭理这个毛毛虫了。

　　裹着一层被子也挺热的，李淼头上微微出了点汗，他似乎是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幼稚，还以为路君泽真的会来哄哄自己，没想到拽了一下就没动静了。

　　哼，真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不过他还是不禁想着万一路君泽冻坏了怎么办，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他好像早就睡着了。

　　气的李淼直蹬腿，结果发现蹬不动，被子裹的太严实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子动不了了。挣扎了好几下纹丝不动，一下子更加郁闷了，手也动不了脚也动不了，只能动嘴的他不想开口求人，毕竟是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被被子裹着的感觉太不好受了，李淼气恼地踹腿，回想了一下自己是翻滚着才滚成这样的。于是身子绷住力气，屏住气用力往回翻滚。

　　“啊”好像太用力了，转了三圈的李淼感觉身上的被子确实散开了，但是身子一下子滚到了路君泽的身上了。

　　感受着身下正在散发着热气的人，手缩到胸前懵懵地看着天花板。

　　本以为他会消停，又一次被打断睡眠的路君泽抬起手无奈的扶了扶额头，手指揉了揉太阳穴。

　　“你这又是干什么？”路君泽声音透着哑，询问着身前的李淼。

　　“呃这个，我要是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仰面躺着的李淼背靠着他的胸膛，耳边似乎还能听见一阵一阵有节奏的心跳声。

　　路君泽没有说话，反手握住了李淼的胳膊，一用力把他翻了过来。

　　“不许再乱动了。”声音略带着警告的意味。

　　李淼像个小娃娃一样被轻易甩了过来，后脑感受到了床板微微弹动的感觉。不过他发现自己的胳膊倒是紧紧的挨着路君泽了，心里泛起了一阵满足，嗯，这样也可以，嘴角翘起来闭上了眼。经过这一番折腾，倒是也把他折腾累了，紧挨着路君泽的胳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