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幸福一家人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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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忽然出来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不用管我。”
二人在空荡的走道间拉扯，崔临止拿走那几盒饼干，走在顾辰安前边：“万一呢？万一你出事呢？我要怎么办？”
“你要是出事，你有想过我吗？你想过我一个人孤零零留在这会发疯吗？我离不开你。”
顾辰安的额上落了轻柔一吻，崔临止摘下眼镜，漆黑的双眼翻涌着浓墨，连指尖也带着情愫。
“我会发疯，你想让我变成一个疯子吗？”
高跟鞋敲击着石质地板，发出咯噔咯噔的轻响，一抹红色显现在转角，顾辰安瞬间集中精神。
[识别为非人类，请注意！]
[它喜欢别人的称赞]
它的背影纤细，裙摆扬起漂亮的弧度，及腰的长发如瀑，看起来气质超然——显然是位女士。
慢慢的，它转身，右手扬起头发，冲着走廊里的二人微笑，顾辰安感觉眼睛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这是一张纯粹中年男性的脸，但画着浓厚艳丽的妆容，肥厚的唇上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勾画着漆黑的全包眼线还贴着又长又密的假睫毛。
它一笑，脸上瞬间多出许多皱子，沟壑不平，声音却是娇柔的女声。
兄弟二人互相对视一眼。
“早上好好好，我漂亮吗？”
顾辰安一个箭步冲上去，塞了盒饼干给它。
“漂亮啊，太漂亮了！漂亮到我眼睛都要瞎了。”
那伪人捂嘴呵呵呵笑起来，少年这才发现，它居然还留着五厘米左右的豆蔻红美甲。
“真的吗？没人这么夸过我呵呵呵~”
“真的！”顾辰安一脸诚恳，一边竖起大拇指，这些伪人完全听不懂好赖话，“真的漂亮，漂亮到太阳能从西边出来，春天不开花，夏天不下雨，秋天不落叶，冬天不下雪！完美啊，简直是完美。”
“哦呵呵呵呵——”
少年这段天花乱坠的胡话似乎让伪人的脑子有些卡带，它只是非常高兴地慢慢走下楼，没再管二人。
“太好了，果然很漂亮，哦呵呵呵……”
顾辰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完这段话，崔临止把人拉到一边亲了一口：“胡说八道。”
“哼哼，那个人喜欢我们夸它。”
七号公寓一层只有三户人家，三户共用一个电梯，顾辰安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请问有人吗？我们是隔壁新搬来的住户——”还没说完，门缝里便露出一双眼睛。
[识别为非人类，请注意！]
[它是人]
顾辰安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张脸——五官都在合理的位置，不偏不倚，肌肉线条也很合理，牙齿洁白整齐，这张脸……非常经典。
不，应该说很完美，挑不出瑕疵的完美，让人心里发毛的完美。
一个正常人是长不出这样一张脸的。
“您好，早上好。”
“您好，我们是新来的住户，这是给您的见面礼。”
“哦……饼干，狗吃饼干，猫也吃饼干，兔子也吃……不，兔子吃饼干吗？也许吃草……”
邻居低头嘀嘀咕咕。
“这是送给您的饼干。”顾辰安把东西往它手里一塞，“人吃的饼干，送给您。”
它像是豁然开朗，嘴角弧度也恰到好处，就像是广告模特的经典笑容：“是的！人也是吃饼干的，你说得对……这是我的名片，晚上见。”
手上被塞入一张轻薄的卡片，门紧紧合上，顾辰安背后那股悚然感才慢慢消散，他忽然压低声音。
“哥，它刚刚说什么？晚上见……”
崔临止神情从容，视线轻扫那张名片，捏捏弟弟的脸颊：“它的关键词是什么？人吗？”
“嗯，它是人，那个声音说‘它是人’。”顾辰安眨眨眼，“如果有自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伪人……”
他突然想到。
“哥，你说会不会有是伪人而不自知的那种‘人类’？这些伪人那么多样化，什么类别都不稀奇吧。”
崔临止扶了扶眼镜，两指轻轻弹两下顾辰安的额角：“乖，别乱想，去下一家。”
这次二人还没敲门，门就主动打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那里。
[识别为非人类，请注意！]
[它们讨厌一个人]
顾辰安脑袋一卡……什么意思？讨厌一个人，这是说讨厌一个人待着还是特指某一个人？
“爸爸！早上好！”
“儿子！早上好！”
兄弟俩对视一眼，小小的身影从门里走出，它顶着一个硕大的头颅，脖子却纤细显得仿佛要断掉一般，顾辰安生怕那颗头颅会突然滚到地上。
高个男人关上门，又长又扁的头颅令人印象深刻，两个大大的眼睛像是镶在扁平的面部，像是某种深海鱼。
这是……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
“你们好……我们是新搬来的住户……”
少年还没说完，那两人立刻高声喊着，声音满是活力，音阶极高。
“两个人！是两个人——”
儿子点点头，挪动着身体：“是两个人。”
“那好吧，那好吧……”
“的确，那好吧。”
儿子牵起爸爸的手，径直走过拿着饼干的二人，那根极细的脖颈颤抖：“下次记得一个人来，记得一个人来。”
“一个人比较好。”
爸爸随即附和。
“对的，一个人当然好。”
顾辰安看着二人远去，拆开了饼干的包装，塞进自己嘴里：“啧……这群伪人……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就是长得千奇百怪，看着让人发毛。”
“别放松警惕，他们似乎不能无缘无故杀人。”
少年想到昨晚的动静，脑中像是猝然闪过流星。
“除非闯到家里去！”顾辰安眼睛发亮，向崔临止陈述自己的推断，“这些伪人除非闯到家里，否则要杀人应该是有条件的，像是被辱骂，触发关键词或者一个人落单。”
“换句话说就是——不能让伪人知道我们认为它们不是人。”
“好聪明啊乖宝。”崔临止又靠上来，语气黏腻地夸赞，贴着少年的脸颊要咬上去。
“哥——你为什么老喜欢咬我嘛，你咬人怪痒的……回家了，我们回家吧。”
戴眼镜的青年闷笑一声，没有说话。
*
包书翠有些担忧地频频往玄关看去，她坐在沙发上，还是听不懂那几人在说些什么，只是缓慢地剥着石榴。
“怎么办……那两个不会回不来吧。”
女人抓着枕头，喃喃自语，她被昨晚的情形吓得不清。
她没想到那种类人生物会从电视机里钻出来，它们在入侵这个家——无孔不入！
男人指尖夹根烟没回话，重重吸了一口，昨天看来那个小的比较好相处，他们商量一圈就决定先把他推出去探探情况，没想到大的也一起去了……如果一下损失两个NPC，那就稍微有点棘手。
今晚的状况估计不会比昨天好到哪去。
“窗户，阳台门能上锁的全锁了，厕所通风口也钉上了。”
爷爷把锤子放在一边，沉默地坐着，包书翠拉拉他的袖子：“老头子……”
“谁是你老头子？！别碰我！碰上个老太婆真晦气。”
他拍拍自己的衣袖，语气难掩焦躁，动作与神态完全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包书翠失落地收回手，不知说些什么，只好挪着身子去了厨房。
“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兄弟二人从玄关处走出，妈妈看着他们完好无损的样子猛然捂上嘴，男人眼中闪过惊愕，直接站起身。
“都回来了？邻居怎么样？”
少年自然地接话，斟酌着语句：“有点奇怪，还是少和他们打交道比较好。”
“他们并不是很好相处——”
哐啷！
厨房里发出瓷碗破碎的声响，碰一声是撞到什么的闷响，妇人低声哎呦痛叫着，顾辰安身体比脑子快，立刻直奔厨房。
“奶奶！”
“诶呦诶呦——没事，没事……”
客厅里的几人没动作，男人的视线转而看向崔临止，带着打量探寻的意味。
“临止呢？感觉邻居怎么样？”
崔临止垂着头，摩挲着自己的指节，情绪低迷：“很诡异，那些人很诡异，我们遇到了穿红裙子的男人，他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我们骂跑了他。”
“他似乎想，想杀了我们，他好像不是人！”
面色阴翳的少年咬紧牙关，看起来陷入恐惧之中：“他似乎很怕我们的咒骂，最后跑了。”
“原来是这样。”
男人点点头……他叹息着摇头，装作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临止，这肯定有哪里误会了，邻居怎么会杀人，别多想啊。”
顾辰安扶着奶奶到客厅坐下，二人已经结束对话。
“哥，来搭把手，翻一下那个柜子，应该有伤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