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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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在鹿荏的脸颊上，他异常苍白的脸上露出荒唐的神色，像是看到难以理解的画面。
可不是难以理解吗，甚至他一度怀疑自己的脑子也跟着坏了。
任谁大清早一睁眼，看到一张凑到极近的还能动的金属脸能不吓到！关键它还说话！
鹿荏是受不住一点惊吓的，他几乎已经感觉不能呼吸了，便果断按下紧急呼救铃。
系统010静静地观察着，当鹿荏艰难地按下呼叫铃时，它心中竟涌起一丝满意。
“放松些，深呼吸。”系统010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我们的交易可以稍后再谈，别让身体垮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医护人员涌入了专属病房，使得空间瞬间变得拥挤。他们熟练地展开急救措施。
“取氧气瓶、心脏起搏器！”
“明白！”
奇怪的是，尽管机械圆球在空中漂浮，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甚至有人毫无察觉地穿过了它。
鹿荏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尽管没有发出声音，但系统010似乎读懂了他的疑惑：“不是幻觉，不是做梦，我是来自遥远高维空间的系统，只要我不愿意，这个维度的人类是看不见我的。”
这间特殊病房里工具充足，很快便施行了一场对医生和病人来说无比熟练地小急救。系统010丝毫不受影响，它平直的声音甚至能够盖过嘈杂，清晰入耳。010继续说道：“你的身体状况太差了，就算没有我们，你也活不了几个月。和我们交易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
“嗯？”系统010捕捉到了一道微弱的脑电波，它有点诧异，在没有为对方建立交流通道的情况下，鹿荏竟然能够无声对话。
系统010带着审视的目光扫描了一遍床上的身体。
姓名：鹿荏
所属星系：古蓝星人
年龄：22岁
体征：病危（心脏病+哮喘）（ps.能活到现在都属于命大）
学历：没上过学，单独私教
家庭情况：父母双亡，留下巨额资产，无血缘关系的兄长掌权
危险属性：无（文盲小白兔一只）
信息没问题，那就只能说明有些人天生精神力比较活跃，能一下掌握脑电波交流也是正常的。
系统010放下心来，圆鼓鼓的脸上，重新显示出两道弯弯的电子眼，并闪烁着鼓励的特效：“小白t.....小先生，放心问，我都会给你解答的，我不是个坏统。”
心电显示器上的频率恢复平稳后，那道微弱的脑电波才再次出现。
“你说，可以实现我任何要求，包括一具健康的身体，是吗？”
系统010自信地点头：“当然！”
“但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抢占我的身体后我就变成孤魂野鬼了。”
这也是大多数人会问的，系统010耐心地回答：“你放心，我不是一个坏系统，不会这么做的，我们可以签订宇宙合约。”
鹿荏想了想，将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你们有能力为我准备一个好身体，却还要跟我这样的身体合作？”
这个问题系统010也很熟练，它像往常给其他人回复一样：“我和宿主是来自其他维度的高级文明，我们的星际正在发生战争，而我们的联盟战神却被人所害，意识消失在宇宙中，联盟组织我们寻找上将意识，但上将意识化为碎片落入各个世界维度中，并且由于意识过于强大，潜意识会将不合理的排斥出所处世界。这也是为什么我和宿主需要一个原住民的身体作为容器，去接近上将。而你，”
系统010围着荏苒在空中飘了两圈，显而易见的满意。
“而你，我的乖乖，简直太完美，看起来命不久矣的样子，对社会经历又几乎空白，是我们最好扮演的角色。据我们检测你身边上将的波动很强，说明上将碎片有可能就在你的关系网中，而你，不恰好有需求吗？”
是的，鹿荏的需求一直都是想要像正常人一样活着，他太渴望健康了，这确实很诱人，但……
“不合理，你说的上将会将不合理排斥出世界，我难道也是你们与别人交易身体，投放进去，那那个被交易的人呢？”
被一针见血的点出问题，系统010有些尴尬。“是这样的，我们只能把你带到二维世界里，你知道二维世界吗？其实跟你们三维世界是一样的，你也不用担心，二维空间可操作性比较大，我们会直接给你捏造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身体跟身份。好了好了……我时间不多了，再待下去会被排斥出去。你的选择是？”
“当然是不，我在这里虽然活的不舒坦，但至少我的生命安全是受保障的，我还有钱，我还有亲人。你能给我什么？一个虚假的身体？”鹿荏脑袋闪过见面温情不过三秒钟的养兄。
这一刻系统010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这哪里像没出过社会的小白兔了，哪个品种的小白兔会这么犀利啊！
谈判不顺利，它选择联系上级。
在荏苒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长相娃娃脸的青年，看着很亲和的样子，又掩饰不住高高在上的神态，和荏江泽的助理气质奇妙的重叠。
鹿荏反射性露出纯真无害的模样，果然对方并没有把他看进眼里。
接下来的谈判很顺利，荏苒的目的始终是拥有健康的身体，他对去哪里无所谓，对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留恋，只要为自己争取足够安全的保障。
荏苒提出要系统010跟随，对方很轻易答应了，虽然只答应跟随前往，等他适应安顿需要立马回归。这也让荏苒觉察出对方的掣肘，系统010对他的任务帮助很重要、即便他即将去往另一个世界，也可能可以对他们产生影响。
随着系统010化作一道光钻入脑中，鹿荏眼中的世界像是披上一层雾纱，他清晰的看见自己从自己的身体飘了出来，而下一刻那具僵直的身躯又恢复活力，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上露出陌生的笑容。
“走吧。”系统010说。
鹿荏毫不留恋地点头。
仿佛过去了很久，当010提醒说到了时，鹿荏才重新睁开眼睛。
“这就到了？”
鹿荏下意识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和自己待的医院有什么不同，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癔症了。
“别用你那怀疑的眼光看着我。”010老神在在的说，“你先照照镜子吧。”
鹿荏依言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打开门，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镜中是一个十六七岁俊秀少年的模样，同样拥有细软蓬松的长发，同样两颊盛满胶原蛋白，不同的是，这人散发着蓬勃的健康的气息，与他白到透光的皮肤不同，他的白是健康的白，甚至那双手臂下还能看到平时勤于锻炼的浅薄的肌肉线条，触摸的感觉无比真实，这居然是凭空捏造的身体。
鹿荏激动的时候容易哮喘发作，他静静等候了一会，熟悉的感觉并没有来临，这才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他是真的穿越了。
他终于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系统010，谢谢你！”鹿荏真情实感地对系统010道谢。
系统010对上他真诚的谢意反倒不自在起来，忸怩了好一会决定说出真相：“对不起，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鹿荏眼神闪烁了一下，果然还有事瞒着他。
他作出茫然的表情。
这是一个由文字所虚构出来的世界，是在他世界现实里作者创造出来的作品，这里的人类没有自主意识，全靠设定在行动。作者笔下的主角团们可能会因为笔墨多而显得真实，但其实也不过是根据设定在行动，除此之外的路人会更像游戏npc，不排除会重复性做某些事情。
而鹿荏，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也是一个路人的身份。
总之非常的二维世界……
系统010越说越觉得愧疚，本来它是一个好军用系统的，但非常时期，不得不选择欺骗他人，以前它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反正在他们眼中，像鹿荏这样的三维空间的人类，不也是如二维空间的纸片人一样的存在吗？
“鹿荏，对不起，但这真是我能力所及能挑选的最好的剧本了。由于上将意识的限制，我们并不能直接干涉世界生灵，所以只能将你投放到小说世界里，原本我是打算给你安排个主角的身份，但是这个上将意识强大到可怕，居然连小说世界都会被注意到，所以……”
010在鹿荏愈渐黑沉的脸色下禁声。它居然在一向没看在眼里的生物身上感受到恐怖的气息。
但下一秒，鹿荏又重新变得人畜无害，系统010从不怀疑自己的程序是不是运行失误，或许它和宿主都对此人看走眼了。
“来重新谈个交易吧。”
系统010乖乖听着。
鹿荏露出满意的神色，继续说道：“第一点，我们此前第一次交易的内容是，我要一副健康的身体，作为报酬，我身体供你的宿主使用。但是目前看来，我的承诺已经兑现，但是你们却用虚假的东西欺骗我，甚至要我在这个虚假的世界直到死去，或许我会在未来几十年里痛苦的疯掉。”
“我不清楚知道你们真实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被“他”排斥，你们的行动被掣肘，不然也不会要原住民的身体作为包装。“他”的意识能浸透到小说里，想必我本身出现在这里就是不合理的，我是有办法唤醒他的，对吗？”
系统010露出惊恐的符号，鹿荏便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看来尽管这个高位面来的系统再人性化，它的智商也高不过一个心机的人类。
“你想要什么？”系统010开始猜不透他了。
“作为补偿，你们任务结束后，我要这具身体回到主世界，我猜回收完上将意识，这点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另外，我需要一个系统，我需要能保障我在这里安全的系统。”
“……”系统010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泛着狼光，“我得请示宿主。”
鹿荏自信地说道：“没关系，你可以先传达，相信你家宿主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010是可以直接跟宿主连线沟通的，当它把情况转诉过去后，就见宿主常年保持的微笑唇耷拉了下来：
“蠢货！给他弄个任务系统，再设置点小甜头，按人类贪婪的特性，到时候说不定他还舍不得走。听着，咱们的重心还是寻找回上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这真是个让人厌恶的臭虫！”
010听明白了，这是要它赶紧回去呢。
它回身跟鹿荏表示自己宿主同意对方的交易，三两下设定好一个新的无智能的程序，连带这个世界的剧本一同传输给鹿荏，逃也似的离开了。
鹿荏来不及阻拦，但他不怕找不到对方，同时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剧痛感折磨到自顾不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