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继续拍戏 ...
-
之后两人不再说话。
顾妍其实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李明依对她恶意那么大，如李明依自己所说，她对王晨并不算喜欢，那又是为了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仿佛恨毒了顾妍一样针对她出手呢？
想不通，也不重要，他们仇视自己最好，省得她老毛病犯了心慈手软。
两个当事人在现场水火不容，两家粉丝在网上全面开打。
“双生花”同台比美的通稿到处都是，两家团队为了热度，也各自有水军下场。
只要有人说顾妍比李明依好看，立马有人科普某某奢牌是多么多么牛，然后换来一句：不影响李明依丑。
李粉无能狂怒，嘲讽顾妍穿的地摊货，小蘑菇一句话回怼：那咋了，不影响顾妍美啊。
简直是小学生互吐口水，综合来看，小蘑菇因为自家顾妍在路人那里得到更多认可而略胜一筹。
看着网上的好评，顾妍爽了。
即使凌晨一点还要赶飞机回片场她都浑身有劲儿。这次助理陈敏和她一起去的，在片场能有个照应。
下了飞机又坐了三个小时的汽车，总算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抵达了小山村。
刚回到住处放好行李，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场务就跑过来通知：“顾老师，母牛要生产了，纪导和其他人都在牛棚等着了。”
“好，我马上过去。”
顾妍带着小敏赶到养牛户家时，剧组人员几乎都在，进进出出帮着把器材扛到老乡家里，要出场的几个演员等在旁边紧急背台词。
纪千泽正和摄影沟通，见到她，招手让她过去。
“顾老师，还好你回来得及时，先喝点热饮垫一垫，坚持把这场戏拍完可以吗？”
他递过来一瓶牛奶，顾妍伸手去接，是热的。
她爽快答应：“没问题。”
一边喝牛奶一边看剧本，剧本她是背熟了的，现在看是为了找找戏感。
喝完牛奶，换了养牛户女主人的外套，妆都没化直接进牛棚了。
男主穿着老气的深蓝衬衫和大裤衩子站在牛的左后方，帮着兽医照明。
剧本里母牛难产，现实里这头牛的生产也不顺利。
兽医说牛犊太大，母牛没办法独立生出来，要用助产绳绑住牛犊的腿，靠人力帮忙拽出来。
张瑶在旁边听得眉头直皱，小声嘟囔：“那得多疼啊。”
“没办法，生不下来更遭罪。”
邻居家的男人都过来帮忙，黎风也把手电筒递给张瑶，加入扯牛犊的队伍里。
一大帮人忙前忙后，整整接生了一个多小时，小牛终于顺利出生，母牛直接累瘫了，趴在地上不起来。
小牛身上裹着胎衣，整只都湿漉漉的。由于母牛迟迟不过来，小牛开始叫唤，一开口，一声字正腔圆的“妈哞！”
牛棚里的人顿时乐了，张瑶跑到牛犊身边蹲下来，笑着说：“小家伙怎么生下来就会喊妈妈呀。”
“那可不，叫妈才有奶吃嘛。”老兽医安顿好母牛，听到这话，跟着打趣。
张瑶看着小牛的可爱样子，心里喜欢，眼睛里却闪过一缕悲伤。
在人生最后，还能见证一场新生，想来只觉得幸运。
“我第一次见到生小牛呢，给它取个名字吧。”
牛主人这会儿正在旁边坐着休息，闻言应和：“小张给取一个，你们文化人取名字好。”
“就叫，新生。”
“cut——”
导演一喊停，顾妍蹲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陈敏赶紧拿着毯子过来给她围上。
纪千泽跑过来，关切地问：“没事吧？”
顾妍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就是太累了，突然放松整个人都没力气。
她脸色苍白，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好好休息了，如果不是那瓶热牛奶，她可能会直接晕过去。
纪千泽和陈敏一左一右把她扶到外面的藤椅上休息，场务搜罗了一些巧克力和糖水给她。
喝了一杯热糖水，顾妍感觉好多了，看着围在身边的人，笑着说：“我没事了，就是有点累，好好休息就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别耽误。”
确定她没事，其他人才散开，各自去忙了。
“你明天休息一天吧，剧组这边拍其他戏。”纪千泽站在藤椅旁，好看的眉头蹙起，眼中情绪不明。
顾妍看他神情，心里微动，面上却不露声色，只乖巧地点点头。
然后笑着打趣：“纪导可别忘了回去请我吃大餐。”
“给你记账上了。”他有些无奈地笑了。
等恢复了些力气后，陈敏扶着她回住处。
顾妍属实是累坏了，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一醒来就闻到热腾腾的饭香，那一刻她竟然觉得久违的幸福。睡得饱饱的，醒来就能吃上热乎饭，怎么不算一种幸福呢？
难得休息，吃完饭后见外头阳光正好，于是和陈敏商量着去拍点照片。
“之前拍戏太忙了，我一个人没精力也没时间，今天刚好休息，去拍一组照片吧，到时候当物料发。”
“好。”
村里有一块田里种了电影取景用的油菜花，这几天花期已经快过了，但远远望过去还是一片金黄，拍照是不错的。
她穿着墨绿色连衣裙搭配草帽，在油菜花田里拍了一组。
天色尚早，又换了一身纯白及膝长裙去荷塘边拍。
现在已是深秋，荷塘里只剩残枝败叶，仿佛一幅天然的水墨画，意境清幽。
顾妍站在池塘边的大石头上，神情清冷，湖风撩起丝绸般顺滑的黑色长发，落在洁白的裙摆上，她像是古画中现形的精怪。
此时阳光温和，正是出片的时候。于是决定再拍一组短视频花絮。
拍完后，两人结伴往回走，顾妍挽着陈敏的胳膊，笑着和她聊天。
“你来了真好，我之前一个人在这边，拍完戏累得饭都不想吃，有时候妆都没卸就睡了，哪里有时间拍营业照。”
她拍这部戏几乎不化妆，顶多白天会涂防晒，但还是晒黑了一些。
陈敏腼腆地抿嘴笑：“珍姐也是说你在这边辛苦，我过来能帮点忙。”
“哈哈，平时也不用忙什么，就是可以多拍点花絮记录一下，拍完电影可以发给粉丝看。”
“嗯嗯。”
几天后，终于迎来了最重要的一场戏：张瑶之死。
顾妍很早就起床，一个人在小村子里晃悠。
走过那片已经花落的油菜花田，又路过之前拍插秧那场戏的水田，里面空空的，不合季节，秧苗被收回去喂牛了。
又去了牛棚，看了看已经能跑能跳的小牛崽新生，最后去了村小对面的小山坡，站在那儿看下面未完成的建筑。
许久，属于张瑶的情绪一点点漫上心房，那么不舍，却再没了悲伤。
在这个小村子里，她看到了太多美好，离开的时候，她是幸福的。
情绪到位了，也到了拍戏时间。
化妆老师给她化了个苍白憔悴的妆，还加了些干枯毛躁的假发片。张瑶没化疗，所以头发还保留着，只是长时间的病痛折磨，发质很差了。
她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纷飞的落叶。
“时间过得好快啊，我刚来的时候，还是早春呢，转眼就入秋了。”
黎风给她掖被角，眼眶通红，嗓音轻柔无比：“你栽的红薯还没收回来呢，等你好一些了，我去挖回来，给你做拔丝地瓜。”
“好啊，”她已经很虚弱了，说话只有气音，“多放点糖。”
“当心蛀牙。”
张瑶想笑，却笑不出来，身体的疼痛让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表情。
“黎风。”
“嗯？”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男人依旧很温柔，只是声音带了一丝颤抖。
“把我葬在学校对面的小山坡上吧……我喜欢看你们做操，而且，听得到孩子们读书。”
黎风终于控制不住情绪，眼泪落下来，无声地哭泣。
张瑶看着他，动了动手指，想替他抹掉眼泪，最终什么也没做。
不必徒增牵挂，就这样吧，这是相遇之时就注定了的分别。
她努力扬起嘴角，说：“别伤心啦，想我的话，就去山上看看我。”
“……好。”
张瑶看向窗外，她记得第一次到这里，也是个傍晚。她的车在村口抛锚，幸运等到路过的黎风……
她平静地闭上眼睛，像她设想的那样安静、释然地离开。
一滴莹润的泪珠最终还是落下来，倾诉最后的不舍……
“cut——”
导演已经喊咔了，这场戏落幕，两个演员却还没能出戏。
顾妍还能忍着默默流泪，饰演黎风的龚宇成直接趴在病床上号啕大哭起来。
感谢他这一嗓子，硬生生给顾妍嚎出戏了。
现场原本沉重凝滞的氛围也被打破，大家都打趣他。
“老公别哭了，你哭我们心疼~”
说话的是五大三粗的摄影老师，他这话一出口，龚宇成也有些绷不住，又哭又笑的。
等大家笑够了，纪千泽走过来递了个红包给顾妍，他笑着说：“红包压压惊，万事大吉。”
“谢谢纪导~”顾妍双手接过。
这是剧组传统，给演死亡戏的演员一个红包，代表去除晦气。
“收到这么大红包，我今晚请大家吃饭吧！”
生病后期的戏基本上都拍完了，剩下的戏不用再刻意保持消瘦的身材，顾妍打算好好吃一顿。
“顾老师大气！”
剧组人员都欢呼起来，最后找村民买了几只羊，当天宰杀，晚上全剧组吃新鲜的羊肉火锅。气氛热烈友好，有几个男人喝高了，手拉手站在空地唱歌。
顾妍给自己倒了一杯甜米酒，又给纪千泽倒了一杯，站起来敬酒：“纪导，我敬您一杯，感谢您这些天的照顾，也祝咱们《新生之旅》票房大卖！”
纪千泽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他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只有漆黑的眼睛里泄露出一点儿情绪，他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
摄像大哥已经醉了，见状大吼一声：“好！”
猛拍了一把桌子，也站起来干了一杯，最后变成全剧组的人都站起来喝了一杯。
好在没什么酒量的人喝的都是村民自己煮的甜米酒，甜丝丝的，不醉人。
又在村里补拍了一些镜头，乡村的戏份就拍完了，剧组又坐着绿皮火车回城里，去拍女主的职场戏份。
回城后，纪千泽果然遵守诺言约顾妍出去吃饭。
林珍知道后表情有些复杂，她语重心长地劝导：“事业上升期谈恋爱很伤的，男演员出轨照样一堆粉丝追捧，女演员恋爱粉丝跑一半，分手又跑一半，你应该不用我提醒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继续拍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