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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掉头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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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里西斯骤然回过头看,死死盯着艾斯特头上的屏幕显示出来的文字。
“桀骜的秃鹫”是前世控制他的魔塔组织的十执事之一,恶魔本的称号,本非常擅长玩弄人心,最喜欢的就是利用诅咒去挑起人的事端。
据他说来就是,还有什么是比人最极端的情绪更美味的东西吗?
菲里西斯意识到魔塔对他的控制原来从这么早就开始布局,习惯于操控傀儡躲在背后的本,确实是一开始最适合躲在暗地里监视他的人了。
如果他利用艾斯特的系统,那他是否可以尝试去摆脱一下魔塔组织的控制。
菲里西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十字架上的少年,而且,还可以摆脱自己必死的命运。
深紫色渐渐覆盖上菲里西斯的眼睛,在炽热的火舌攀附上少年的苍白的脚前,他先一步从人群中一跃而起,砍断了捆绑着少年的绳索。
菲里西斯抱着虚弱靠在他怀里的少年,落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人群爆发出一众的哗然,领头的高个子村民满脸胡须,手里握着火把,怒视着他。
“你难道是想违背光明神的旨意,执意要救下这个害得家破人亡的女巫之子吗?!”
菲里西斯无视了高个子村民的愤怒,他准确地就锁定了人群中藏匿着的鬼鬼祟祟的人,空出的一只手中剑光闪过。
人群中骤然爆发出一阵尖叫,还有最响亮的一声惨叫,散开的人群中,一个肥胖的妇人捂着受伤的伤口在哭叫。
“杀人了啊救命啊!!”
菲里西斯抱着闭着眼温顺躺在他怀里的少年走过去,说:“这场诅咒的始作俑者,不正是你,给温顿夫妇降下诅咒家破人亡的也是你,引导舆论到处说处死女巫之子的也是你。”
肥胖的妇人惊恐地看着菲里西斯,哭叫着:“你到底在说什么?”
菲里西斯冷漠地说:“被你俯身变成傀儡的人早就已经死了,你敢不敢松开你捂住伤口的手,看看那里到底会不会留下新鲜鲜红的血液。”
他手里的剑汲取了足够的鲜血,直接就杀向了妇人。
被稳稳插了一刀的妇人在下一瞬间,口中就吐出了灰色的烟雾。
意识到自己被戳穿的本,借着妇人的嘴发出狂笑,像是毒蛇吐露出毒牙:“这么聪明可不是好事,会招致灾难的啊。”
“你搅和了我的一场好戏,我们还会再见的,菲里西斯。”
下一刻,肥胖妇人整个人迅速干瘪了下去,不多时,就剩下一张人皮瘫在了地上。
菲里西斯收回眼神,对着刚才还群情激奋,现在瞬间熄火的村民们说:“这才是你们真正需要去处死的始作俑者。”
说完又看了一眼缩在自己怀里的艾斯特,额角青筋跳了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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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空房子处
菲里西斯眼皮跳了跳,看着艾斯特头顶上始终没再有任何动静的显示屏,他试着伸出手去触碰了一下,但是穿过了空气。
看来这个东西自己似乎只能听到看到,但是没办法操控。
而这个显示屏的主人艾斯特,正紧闭着眼,一只手还十分过分地紧抓着自己的衣袍不放。
菲里西斯拽了拽自己的衣袍,没拽动,于是恶声道:“你到底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他看着自己尚且柔弱的死对头,恶向胆边生,刚想口出狂言,就听见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会不会讨厌我我该说什么才好,是不是应该先把血咒给解除了,这个对恶魔会不会有伤害?”
“我这是在扼杀邪恶的源头,实在不行后面再杀了他。”
菲里西斯一脸见了鬼怪的表情,怀疑自己是不是错听了艾斯特的话,他的死对头现在都还不肯睁开眼睛还在装睡。
“再不醒过来他就要生气了。”
然后,菲里西斯就眼睁睁看着艾斯特顿了顿,缓缓睁开了灿金色的眼睛,说:“您就是我召唤来救我的恶魔吗?”
“……”
艾斯特看着长发披散,看起来面无表情的恶魔,颇有些拿不准恶魔的态度,他试探了一下:“谢谢您的帮忙,现在事情已经基本解决了,我给您解除一下血咒吧?”
说完艾斯特就在自己同样浮现出血纹的掌心划了一下,紧接着菲里西斯看向自己的手,果然也收到了同样的启示。
只要他也同样划一下,就证明血咒已经解除了,但是菲里西斯静静抬起头,看向了艾斯特头顶静静浮动着的显示屏。
他需要这个东西去拜托魔塔组织对他的控制,要是就此解除了血咒,他可能就得不到这个剧情播报系统的信息了。
而且他现在,好像还获得了另一项独特的能力。
菲里西斯掀了掀眼皮,看向自己的死对头,果不其然又听到一句话:“他难道觉得我解除血咒是在骗他吗?”系统不语。
他获得了读自己死对头心的能力。
菲里西斯直接说:“抱歉,我要解除血咒恐怕没这么简单,需要一些时间了解析一下血咒的构成。”
然后艾斯特叹了一口气,只能答应了下来,看了一眼尚且浓重的夜色,咳嗽了一下道:“感谢您的帮忙,但是我想先去调查一下自己的家里,看看有没有那个降下诅咒的恶魔的线索。”
说完,不经意地垂下眼眸,灿金色的眼眸有些黯淡下来,看起来失落又无助。
果不其然,菲里西斯又听见了艾斯特和系统的对话:“居然从来没出现过的支线任务,看来要去调查一下本了。”
菲里西斯想起自己要命的必死结局:“我跟你一起去。”说完又斟酌了一下:“免得让别人以为是我跟那个恶魔联手一起设下的诅咒。”
而后他认命地看了一眼艾斯特还有些青紫的脚腕,喉咙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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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顿夫妇的屋子建在了村庄的南部,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焦黑,被烟熏过的墙壁漆黑一片,栅栏的花被烧的稀落。
不难看出温顿夫妇曾经对于这个家庭的经营是多么地用心,但这些都葬身在一片火海中。
恶魔身后的影子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菲里西斯上下扫视了一眼烧焦的门,冷声道:“这样你都还要再进去看一下吗?”
装,你继续装,菲里西斯内心冷冷一笑。
艾斯特温和地冲他笑了笑,笑容里有种难明的哀伤,他走上前就要推开门。
在素白的手指刚触碰到门,门上突然映出了一个黑色的法阵,几条黏腻的黑色触手从法阵窜了出来,张牙舞爪。
看来恶魔本不管什么时候,都还是执着于这种无用又恶心的闹剧。
艾斯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回头望着菲里西斯,像只受惊的幼崽。
菲里西斯深吸一口气,很想直接将这个看着柔弱的死对头直接剁碎拿去喂了那些触手。
实在很难想象这就是几年后的光明圣殿的圣子大人,明明当初杀死他的动作利落又干脆,眼神冰冷入骨。
“大人……”艾斯特走过来,眼神祈求地看着他。
与此同时的心声:“要是他可以帮我解决掉这些恶心的触手就好了。”
菲里西斯气得咬了咬牙,看都不想再看艾斯特一眼,直接就越过触手捏碎了黑色的法阵。
触手失去了养分,直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扭动了几下就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菲里西斯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烧焦的屋门,冷扫了一眼艾斯特,自己先行进入了里面。
屋子里面果不其然早就已经被烧的看不出多少原来的痕迹了,温顿夫妇似乎是这个村庄里面难得的药剂师,镶嵌入墙的架子里面几乎放满了全是草药的玻璃罐。
艾斯特在一片狼藉中搜索了一番得不到什么线索,自行就上了阁楼。
菲里西斯蹲下身,检查着地上相对来说还比较干净的一片地方,似乎正是温顿夫妇死去的位置,旁边还有迸溅得到处都是的干涸的血液。
他感受了一下上面的魔力流动,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恶魔本用的居然还是一种十分久远的未知禁咒。
从痕迹上看这种禁咒十分恶毒,完美的模拟出了一个他们的家人,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家人亲手杀死自己。
对于“桀骜的秃鹫”来说,在绝对的不解和绝望中诞生的,真的是最“美味”的情绪了。
菲里西斯检查完,正打算起身上去,就看到角落里滚落的一堆透明的小瓶子,他疑惑的取了一个过来检查,在嗅到那个味道的瞬间,深紫色的瞳孔微缩。
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甚至于可以杀死除了恶魔以外的绝大部分生物,看来温顿夫妇在最后也并不是真的没有做出任何反抗。
他们作出了专属于药剂师的最后的挣扎,但是没想到,面对的竟然是恶魔。
菲里西斯刚反应过来,阁楼上就传来了重物倒地的声音,他丢下玻璃瓶,往阁楼上跑去。
一进去阁楼,入目就看到初步中毒肢体麻痹而倒地的艾斯特,菲里西斯暗骂一声,直接抱起艾斯特从窗户一跃而下,直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栋布满毒气的木屋。
当微冷的风拂过艾斯特的脸颊的时候,他微微睁开眼,看着有点冷漠的男人。
深紫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汹涌的浪涛,有些过长的黑发垂了下来,比精灵都要被精心雕刻的脸一半没入黑暗,菲里西斯冷冷地望着他。
艾斯特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