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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猫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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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时季和同班同学准备离开教室去田径场集合的时候,严龄突然拿起一袋东西放到讲台上。3班男生全都疑惑地看向严龄,心中想到“难道还有什么惊喜?”
下一秒,时季看到严龄从那个黑色布袋中拿出一个个毛绒耳朵发箍,他直觉不妙,果然很快班里的女生人均手拿一个发箍走到男生的面前,正准备将可爱的毛绒发箍安在男生的头上。
时季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她们并不反对他们男生戴口罩,原来是还有后招。但对于大多数男生来说,裙子都已经穿上,此时他们丝毫不介意在一中全体师生前多戴一个猫耳/狗耳/兔耳发箍,而且那毛茸茸耳朵摸上去软软,手感尤其好,有的男生已经开始爱不释手。人就是这么一步步被突破心房,从一开始的不情不愿到欣然接受。但在校运会中玩点花样对于他们而言,或许将成为他们以后想起自己枯燥高中生涯时特别的谈资之一。
但还有人不能接受。徐又青强烈反抗,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不行!”
对待这方面,严龄尤其擅长,她认真地看向徐又青,开启攻势:“徐又青,你这张小V脸特别适合戴这种大大的毛绒发箍,显得你脸小而且五官立体,特别是这纯白萨摩耶犬朵,戴上去你就是萨摩耶本耶,特别凶狠飒爽!”
徐又青不上当。严龄继续说道:“你先试试,让其他男生帮你看看,你总不能不相信你兄弟吧。”
话落,徐又青勉强将那发箍带上。严龄朝一旁的时季说道:“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显脸小,而且跟裙子特别搭。”
时季看了之后,点点头,该说不说,戴上发箍之后确实不会显得头太单调。
然后严龄朝看似最最最理智又最最最平静的时季眨一下眼睛,恐吓道:“他们都戴,你不会不想戴吧?到时候戴口罩里的男生里就是你最显眼哦。”
时季思考一会,说道:“我没说不戴。”
严龄笑盈盈地说道:“来,低头,姐姐帮你戴。”
话落,时季弯下脖颈,视线看向脚下,突然发现严龄居然穿着双目测至少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难怪他感觉今天严龄看着并不比他矮多少,然后他转头看向其他女生,发现她们脚底下都踩着双高低不必的高跟鞋,身高直逼班里的男生,心中暗叹一句“太拼了”。
严龄帮时季戴好发箍之后,满意地打量几眼时季,纯黑的三角猫耳跟时季漆黑好看的眼眸搭在一起,看上去就是一个刚化作人形漂亮冷淡的黑猫少年,要是能涂上性感的红唇就完美了,运动会上绝对吸睛。
严龄转念一想,到时候时季戴上口罩,穿着纯黑洛丽塔,头顶可爱猫耳,怎么不能算是一个氛围感爆表的女装大佬啊!涂不涂红唇也就无所谓了~
时季看着严龄眼睛溜溜地转了几圈后重归平静,他平静地问道:“行了吧?”
严龄说道:“太行了。”然后她转身朝教室里的同学扬声道:“姐妹们,差不多了吗?我们差不多时间要去田径场了。”
C市十月的倒数第二天,天气阴沉寒冷,室外气温十三度左右,吹风时就连厚厚的棉服都抵御不住寒冷。运动会期间学校没有要求学生统一穿校服,所以学生们都穿上自己美美又保暖的外套。时季平常一贯喜欢穿棒球服加连帽厚卫衣,只不过此时卫衣变成了洛丽塔小黑裙。
刚走出教室外,时季就感觉自己腿部渐渐失温,冷风从宽大的裙摆下钻进来,他浅浅的皮肤上立马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严龄若有所感地看向时季和徐又青,关心地问道:“你们真的不用穿袜子?虽然可能没有多大用处,但是起码还是能挡住一部分寒冷。”
时季和徐又青一致摇头,其实时季内心有些动摇。徐又青穿的是长外套,还能为腿部遮遮风,但时季穿的是短外套,几乎没啥用。
时季强忍寒冷下到三楼之后,终于屈服,很没骨气地朝严龄说道:“严龄,你说的袜子……”当初信誓说绝对不穿这屈辱玩意,现在就有多打脸。
时季没有把话说完,严龄就打断道:“在教室,我跟你回去拿。”于是严龄和时季转身回教室,班里其他同学先去田径场。
周俭今早刚来到学校就想找时季,但一直被琐事耽误,等他忙完匆匆赶到时季的班级时,3班教室已经空荡荡,只有一个有点眼熟的女生站在走廊外面。
严龄正在等待时季,看到1班的年级第一走过来,穿着件黑色呢大衣,里面搭件深灰连帽卫衣,看起来是个不好接近的冷颜帅哥,但严龄丝毫不怵,主动朝周俭问道:“来找时季?”这时教学楼已经差不多空了,学生几乎都已经田径场或者各班大本营,严龄想不到其它周俭横越整栋教学楼来3班。
周俭看一眼穿着夸张显眼的严龄,淡淡地说道:“嗯,他去田径场了吗?”
严龄想了想,说道:“没有,在卫生间。”停顿一秒后,她又说道:“我先去田径场了,等会你带时季来田径场可以吗?年级第一应该知道你们班的位置在哪里吧。”
闻言,周俭点点头。
严龄看到后对周俭说了声谢谢,然后下楼。1班和3班中间就隔着个2班,所以她不用担心时季找不到3班在哪。
时季拿着严龄给的袜子走到教室旁边的卫生间,卫生间很安静。时季看里边没人,于是就直接靠在洗手池旁。一中男厕里的洗手池设计得有点高,大理石平面居然在时季的腰线以上,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建筑师设计的,每个一中学子第一次去男厕看到后都会吐槽几句。
时季有些费劲地脱鞋,他身上的裙子看似穿起来刚刚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弯腰,总感觉肩侧和后背的裙子部分立马绷紧,他对女生的裙子不熟悉,害怕崩裂裙子,总不敢把腰弯得太低。
时季只好换个方式,侧身脱鞋,还好行得通。时季先将左边的鞋袜脱下后,再脱右边的鞋袜,但是穿新的袜子时这个方式却不再奏效,只能往前弯腰穿。
时季靠在洗手池边尝试好几次,但依然连脚尖都触碰不到,他忍不住小声吐槽道:“这什么鬼设计。” 还有这袜子,严龄所说的长一点的袜子,时季严重怀疑是女生穿的过膝袜,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保暖最重要,而且将鞋袜重新穿回去也很重要。
他试着再从侧边弯腰穿袜,这次袜子成功勾着脚尖,但是一只手根本穿不了……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在学校嘈杂的广播声中,脚步声并不明显。
周俭刚走进卫生间,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裙的人正低头弯腰,黑圆的头上还有两只毛绒绒的耳朵,他吓得心漏了一拍,赶忙后退两步往头上的卫生间标牌看。没错啊,是男卫生间。
周俭再次往里看时,那颗黑圆脑袋已经抬起头,时季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表情怔愣,正呆呆地看着他。
“卧槽。”周俭忍不住轻声骂一句脏话,然后古怪地看向时季。
时季没想到周俭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略微尴尬地直起身,黑色的裙摆顺势垂落下来,层层叠叠,好看极了。
周俭走进卫生间,仔细看,他的动作略微僵硬。时季脸上莫名发烫,氤氲出一片粉红,废好大的劲才掀起眼皮,嗓子顶着千斤重量,磕磕绊绊地解释道:“班级,校运会,集体穿的裙子,每个人都要穿。”
时季的故作镇定在周俭目不转睛的注视中败下阵,终于,他垂下头,耳尖红地滴血,双手撑在岛台上,不自觉使劲,根根青筋从他白皙的皮肤浮起。
周俭的视线从时季的身上,悄悄转移到洗手池旁,然后固定在时季绷紧纤细的手指上。他感到喉咙有些发干,下颚线绷紧,无声吐出两个字,然后才找到发声的感觉,说道:“很好看。”
话落,时季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在冒烟,一股股热气从心尖涌到全身各处,眼睛飞快地眨动。
周俭看着时季一副难为情的模样,调节气氛地问道:“你们班等会就穿这个走方阵吗?”
时季垂着头静静地应一声:“嗯。”
两步之外,突然周俭身体微微前倾,低头认真地看着时季,语气平静但话语透出显而易见的温和:“时季,你抬头,我不会笑话你。”
时季抬起头看着周俭近在咫尺的面容,那双琥珀色眼眸中没有任何玩味的情绪。时季大脑有些茫然,直愣愣地看着周俭。
周俭继续问道:“这个时候,你怎么在这?”
时季这才想起来正事,静静地说:“室外冷,我想换双袜子,就没那么冷。”
闻言,周俭看向时季被冻的发白的小腿和脚背,微蹙眉。然后他瞥到时季垂在洗手池旁的左手里握着一条长长的黑色布料。
周俭说道:“那你穿吧,我帮你到外面看着。”说完,周俭转身向门口走去。
忽然,时季朝他喊道:“周俭。”
周俭转回身,看向时季,微皱的眉毛透露出疑惑。
时季漆黑的眼中含着纠结,但是最终还是开口静静地说道:“穿不了。这裙子设计有问题,我自己一个人穿不了袜子。”说完,他偏过头,修长的脖颈已经是粉红一片。
周俭闻言一怔,片刻后意会到时季话语中藏的求助,于是他重新走向时季,看似平静地说道:“我帮你。”
脚步一声、两声,第三声后,周俭停在时季的身前,轻声说道:“我先抱你到洗手池坐着,可以吗?”
时季点点头。于是,周俭伸手,轻轻搭在时季的腰侧,缓缓收紧,直至掌心传来时季温热的体温。时季的腰远比看上去还要纤细,原本有些宽大的衣服受力往里凹陷,周俭手臂微微用力将时季抱了上去,低声说道:“袜子给我。”
时季将袜子递给周俭,同时指给周俭看袜子微凸的部分,说道:“这是脚跟。”。
周俭嗓音低低地嗯一声,接着看向时季白净的双脚,脚趾甲被修剪得很整齐,脚尖透着微微的粉色,跟白皙的脚背形成鲜明的对比。周俭静静地看了两秒,然后轻轻地握住时季的双脚。
周俭的手掌很宽,轻易就握住时季纤细的脚踝,发热的掌心将时季的脚变得温暖。时季身体突然哆嗦一下,周俭微用力握紧时季晃动的双脚,将燥热的体温传到时季被冻得寒冷的双脚上,同时带点命令的口吻地低声说道:“别动。”
时季很快回答道:“刚刚有点紧张。”
周俭若无其事地说一声没事,待将时季的双脚捂热后,才帮时季穿袜子。袜子很紧,周俭一手握住时季的脚踝,另一只手一点点帮时季穿袜子,将袜子拉到小腿肚的时候,发现还有一大长截,周俭抬头,疑惑地看向时季。
时季看懂周俭眼中的疑惑,说道:“这袜子就是这样,再往上拉。”
闻言,周俭继续将袜子拉到刚过时季膝盖的位置时,才将一只袜子穿好,然后他又拿起另外一个袜子给时季穿上。
时季的腿本就修长匀称,穿上厚厚的黑色长袜之后,视觉上更是纤细,给周俭一种他只需要轻轻一折就能将时季双腿掰断的感觉。他微皱眉,然后顺便帮时季穿起鞋子,动作轻缓小心。
几秒后,周俭站起身,时季刚想自己跳下去,但周俭再次将他抱起。他们身体贴得越来越近,近到时季能听到剧烈急促的心跳声从他和周俭的胸前传出,一时他精神恍惚,分不清那声声入耳的交错在一起的心跳声是他的还是周俭的。
双脚落地后,时季轻声说道:“谢谢。”
周俭歪头看向时季,懒懒地说道:“要感谢,那就赶紧请我吃顿饭呗,上次你说的奶茶还没请。”
时季抬头平静地瞥一眼他,说道:“这才过去几天。”
周俭挑挑眉,轻笑道:“三天,那可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