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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信息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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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定完战术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众人吃了点压缩饼干,填填肚子。席子义带着陈尘去拿留在直升飞机上的装备。
下午六点两人安全回来,看着体育馆外面的东西,纪都罗这才想起还没有把手枪归还给拉维。
他把拉维叫住,将银色的小手枪还给了眼前的少年:“给。”
两人将“信物”互相归还。
“这个是你的订婚戒指吗?”拉维问。
“呼……”纪都罗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的婚约已经作废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Beta。”
“可是,你生下来不就是Beta吗?”拉维皱眉。
纪都罗看了他一眼,转而问道:“Beta有什么好的呢?”
“没有信息素,不会被标记,不会发情,稳定且理智。”拉维想了想接着说,“完美的,不会因为信息素改变自己的人,游离在AO之外,坐壁旁观。”
纪都罗大概明白拉维想说什么,他不会被终生标记,只要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抽离,可前提却是,这个Beta需要不在意。
可他在意,在意信息素的交流,在意斯宾塞身上留下的挑衅味道,他也想占领和标记那个男人,可他是个Beta,他什么都做不到。
“这恰好是我的烦恼。”纪都罗说。
拉维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每个人都有烦恼,自己也不例外,他将手枪放回挎包,回到了自己刚才蹲坐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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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镇的黄昏很短暂,月光吞噬太阳,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尤为黑暗,窗外过于安静,偶尔传来丧尸的吼叫才知道这个沉静的夜晚并不安全。
拉维刚从厕所出来,这里密不透风,所以众人安心地打开了灯,白炽灯从上往下,长睫的阴影投射在眼周,让拉维有些不舒服。
出现第二性的时候,厕所的数量成为了一个很经典的辩题,一部分人想要六个厕所,觉得行脆弱之事时才能有满满的安全感;一部分人觉得无需设置那么多,还是由第一性作为分类。
最后的结果,后者获胜,毕竟没有谁有那么多资金去修六个厕所,再说那个时候的厕所都是单间的,关上门什么也看不到。
所以现在的大部分厕所还是只用第一性区分,偶有些上流地区会建立六个厕所。
所以并不算巧的,拉维碰上了席子义。
“真是个骚货,能不能把你的信息素收一收,整个大厅都是你那个破瓜子味。”
正洗手时,耳边就传来了这样的声音,拉维一个咯噔,心想这是在说什么我吗?
他这样想,也这样说了出来:“你在说我吗?”
席子义看着他懵懂的脸,心里生起了一股火:“你是在挑衅我吗?不是你还是谁?”
拉维审视着他,席子义并不算高壮的Alpha,身材瘦削,甚至可以说瘦弱,但拉维从不低估Alpha的力量。
他搞不懂,自己是说了什么脏话吗?席子义干嘛这么生气?
厕所只分第一性,所以很不凑巧,纪都罗正在隔间里蹲坑,他在最脆弱之时,遇到了最危险的事情。
正在纠结要不要出去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橙子烈酒的味道。
是席子义的信息素?!
发情或者强制臣服,脑子不用转都知道是后者。
“住手!”他颤颤巍巍地从隔间推门而出,入眼却是拉维没事人般的脸。
“你没事吧!”纪都罗问。
“嗯?你也在?怎么了?”拉维发出灵魂两问。
“你没闻到吗?”
“你是说……他释放了信息素?”
拉维知道后,粗粗的毛茸茸眉毛皱了起来,整张脸即刻扭曲,他握着拳头,死死的盯着席子义。
“你干什么?”他朝席子义问道,因为波动的情绪,葵花籽信息素止不住地外泄,一股强烈的味道朝席子义席卷而来,熏得男人直跳脚。
“臭死了!收一下你的信息素!你是想让队里的所有Alpha都来上你吗?!”
“抱歉啊,我是一个失格,不,劣质Omega,我出生就带先天性疾病,闻不到信息素,尝不出味道,自然控制不了我的信息素……”
“什么!”纪都罗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曾经对于拉维的疑惑仿佛解了一半,怪不得会留在这里,怪不得会缠着他问面包的味道。
“你刚才释放信息素是想要干什么?压制我?让我出丑?不好意思呢,你的愿望落空了。是不是觉得作为一个Alpha很了不起?想怎么压制Omega就怎么压制Omega?”
“这么大个人了,成熟一点好不好?白队长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
拉维握着拳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Alpha,Omega的烦恼有很多,这便是其中一条。
如果他们有着同等的力量,那席子义现在已经被他打趴下了,可拉维不敢,他打不过,他下意识摸了摸挎包,眼中的嫌恶快要溢出来了。
面前的Alpha脸色潮红,半天只憋了一句话:“都说了!不要释放信息素了!”
拉维脸色一白,似乎知道了什么,打开卫生间的门跑到了更为隐蔽的器材室。
“拉维!”纪都罗追了出去。
两股信息素的味道从打开的房门中传了出来。
一个是烈性橘子酒的味道,一个是带有坚果香气的葵花籽味。
大家都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哟,挺厉害啊,都能用信息素压制人了?”长青月不善地盯着席子义。
橘子酒中残留的压制信息让众人明白这人没干好事。
“队长。”席子义面色潮红地看着白晨。
“啧。”白晨大叹一口气,没理他,转身对两个Omega吩咐,“你们去看看那个小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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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维不会控制信息素,因为他什么都感知不到,看席子义刚才那个样子,应该是被他诱导发情了。
他双手抱着膝盖,坐在软垫上,眼神逐渐放空。
发现这个缺陷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拉维还记得,那天是父亲的生日,母亲并不太会做饭,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国家的特产大列巴。
那天她兴致冲冲,说什么都要安排一顿丈夫家乡的美食,小时候的拉维只觉得那堆食物看起来异常怪异。
等父亲巡完逻,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几人刚把黑红相间的东西送到嘴巴里时,两位大人就抑制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呕,对不起,我做出来就没敢尝。”
“呕……没事……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呕……”
两人转头却看见拉维吃得正香。
他们当时就知道,这孩子出问题了!
请假、飞往首都的医院、一系列检查……
最后得出结论,拉维没有嗅觉和味觉。
当时父亲的脸色很不好看,有懊恼和后悔。
但拉维觉得没什么,告诉父亲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影响生活……
医生一遍又一遍地说是自己是劣质Omega,可父亲捂住他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医生:“我的儿子不是劣质Omega,这个词太难听了,换个词语吧,失格,失格Omega。”
他的父亲是个文人,总觉得劣质这个形容是在侮辱自己。
“劣质等于不好,可我的宝贝这么好,就失格吧,失格的意思是不符合规定的格式和要求,我的孩子只是不符合你们的要求而已,在我心中,他是最好的。”父亲唠唠叨叨。
拉维却感觉心里涨涨的,装满了不知名的东西。
母亲是个实用主义者,只是追问:“有什么其他后遗症吗?”
医生说不知道,不清楚,失去嗅觉和味觉有很多诱因,但拉维还小,查不出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两位大人后悔自责,但拉维只是牵住了他们的手,随后抬头笑道:“回家吧。”
“我们进来咯。”回忆被打断。
并不是询问,长青月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打开了器材室的门:“哇,瓜子味好浓。”
纪都罗带着长青月和云越沉走了进来。
“刚才都罗跟我们大致说了一下,你有缺陷?”居高临下不太好,长青月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嗯,天生嗅觉味觉丧失。”拉维点了点头。
云越沉问:“信息素的味道也闻不到?”
“是的。”拉维解释,“所以我不知道怎么用信息素,平常身边也没什么Alpha和Omega,不太影响生活。”
“其实……首先我明确一点!我不是来给席子义说情的!”长青月连忙表态。
拉维垂下眼眸:“我知道。”
“那个……”长青月看拉维这么乖,都不好意说话了。
倒是云越沉平静开口:“虽然信息素有很多用法,但最主要的几个作用就是标记所有物、宣誓主权、散发求偶欲。我们刚遇见你的时候……你身上信息素就大开着,一副来跟我交|配的样子,在大厅的时候,你的信息素都缠队长身上了,所以席子义看不惯你……还有,一开始纪都罗身上全是你的味道,看起来就在宣誓主权,斯宾塞才那么大发雷霆。”
云越沉一口气说了很多,拉维微微张嘴,惊恐逐渐浮现在眼中。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众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怪不得一个两个都离他这么远,刚才白队一脸便秘样,估计是在想怎么拒绝他这个放浪形骸的Omega吧……
拉维呆呆的,心中有什么东西……碎了……
“等会儿出去说清楚就行了,既然你控制不了信息素,你用这个吧。”长青月从包里掏出一张膏药贴。
“这个是什么?”拉维问。
“军用抑制贴,很管用的一个东西,贴上一丝信息素的味道都漏不出来。”云越沉道,“我既没有做摘除手术,还没找到Alpha,平常就用这个。”
“我来给你贴上。”长青月跃跃欲试。
拉维扯下围巾,露出苍白的后颈,后脖颈的中心有一个微弱的凸起,长青月手指有些凉,贴上来的时候让拉维抖了抖。
“这样就没问题啦。”长青月拍了拍手。
拉维走到大厅的时候脑子都还有点懵,云越沉的那些话像是魔音一般回荡在他的脑海。
“那个……”他得做点什么,拉维下意识摸了摸后脖颈,“我小时候没怎么接触到人,又有先天病,不太会控制信息素,让你们误会了,不好意思。”
“哼!”“没事没事。”“呵。”众人的声音同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