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猎人》悠悠晴天

13、第 13 章

　　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尼尼雅斯，阿曼伊斯，凯罗尔王妃和曼菲士王……以及一切的一切……

　　奇怪的是那份记录唤起了我脑海中一部分隐藏在更深处的记忆，而更奇怪的是那份记忆并不在记录中。或许是我下意识地保护了那段记忆？

　　然而被清除了大部分相关记忆后再看这些记录，就好像看小说故事一样找不到感觉。

　　在被隐藏的那段记忆中，我记得我为他们制造了一个虚拟的世界。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不能确定当时的那个决定是否正确。我不愿意相信那具木乃伊就是尼尼雅斯的，她应该生活在那个特殊的世界，与她的父王母后在一起，她应该是幸福的啊？况且，没有“空间之匙”的开启她是如何走出那个空间的呢？

　　那条河流！！我突然意识到我曾经间接告诉了她那条河流是通向外界的唯一途径！因为那是尼罗河流经沙漠地下的一个支流！！

　　我沮丧至极，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发呆，甚至有点懊悔自己做出那个为他们制造虚拟世界的行为。父亲突然打来电话询问我的情况。我对他详细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父亲那边出现了很长的一段沉默，然后他对我说：“虚拟世界又如何呢？他们一样生活着他们的幸福，如果他们选择了这么做。真实只对那些曾经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的人来说才有意义。人们本来就生活在自己的真实和他人的虚幻之间。所以说，对于任何人来讲，都没有绝对的真实和绝对的虚幻……”

　　那天晚上，我竟然安心地入睡了，虽然仍然梦到了那个哭泣的小公主。然而这一次，我不仅第一次在梦中看清了她的面容，更听到了她的话语……

　　“瑞伯恩，我们还会见面吗？……”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重生就意味着再次相见……我的名字……瑞伯恩……就是‘重生’……”

　　希望那个“重生就能相见”的善意谎言能让她得到暂时的安慰……

　　我在自言自语中从梦里惊醒，大口喘着气，脑袋里无限循环着这段对话。第一次，我感到一种咸涩的液体冲刷着我的脸颊流入我的嘴里。是我所谓“善意的谎言”害了尼尼雅斯！她选择了重生，难道是为了见到我？！而我却任由她的尸骸沉入冰冷的深海……

　　谁说对一个孩子善意的谎言不会构成犯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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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三年前。

　　当我从刚刚执行完任务的空间返回时，象往常一样决定在某个时空再度停留一下。那一瞬，某些回忆一丝丝地潜回我的脑海。让我想起了那些总是晃动在我脑海中的人影的身份。

　　我站在同一棵树下的同一个角落，等待着那群人的出现。多年来已经熟识了一切。

　　在同一时刻的同一方向，同样的人出现了。黑色的西装，黑色的墨镜，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孤独地捧着一个黑色的骨灰盒。他的母亲在执行任务时不幸遇难，而他的父亲在此时还在另一个时空执行任务不能回来。父母的好友和同事们帮助小男孩为他母亲举行了葬礼。

　　天空一直是阴沉沉的，不时地飘着阵阵细雨。

　　每一次都一样，就像电影的回放。远远地看着那群沉默的人，远远地看着那个孤零零的小男孩脸上努力装出的坚毅的表情，远远地看着那个矮小的墓碑上一张小小的照片……

　　我了解那个小男孩此时的心情，甚至了解他现在想法……

　　我知道他决定接受智力测验准备加入空军……

　　又是同一时刻同一方向，同一群人正在离开墓地，我取下深黑色的墨镜，默默地注视着离去的人群……

　　突然，那个小男孩回头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然而那只是匆匆的一眼，匆忙得我都来不及躲闪他就又回过头去，随着人群走远了。

　　这个时候，我才缓缓走到那个小小的墓碑前，蹲下身来，从怀里掏出一束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带来的一种莫名的鲜花……

　　“妈妈……我又来看你了。这是你最喜欢的花，我刚刚知道它的原产地，就特地跑去那个地方采来……我和父亲都很好……父亲已经从一线离开了，可是还是那么忙……我也挺……好的……妈妈……人，究竟能不能重生呢……

　　穿着黑色休闲西服，蹲在墓碑前的年轻人终于站起来离开了。一阵风吹过，他摆放在墓碑前的小花撒发出幽幽的清香。墓碑的照片上是一位神采飞扬中流露着坚毅和美丽的中年女子。照片的下方，刻着她的名字：

　　“兰若•佛德纳伊 ”

　　注：有关“兰若”的故事，请看《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