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死在南方》高存

5、5

　　周昶能感受到江辽呼出的热气，他不知觉紧张起来，看着江辽的眼神越来越更深邃，暗得看不见任何情绪，心脏绷紧，都忘了喉咙疼。
　　“别喊，我就松开。”
　　周昶点了头，江辽便松开了他，江辽拍了拍周昶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周昶抬起右脚，靠着左脚一蹦一蹦的跟在江辽后头。
　　周昶突然觉得这一身的伤还不如乖乖待在医院打针呢，但又想起母亲嫌弃他的模样，还是这个陌生的地方让他喘得来气。
　　江辽打开右手边的铁门，是一家红灯区。
　　“这你家？”周昶有点懵，这种地方，是他的家？
　　“怎么？有什么问题？”江辽很自然的推开了里头的木门，都不需要先敲门什么的，看样子确实挺熟悉的。
　　周昶好奇看着四周，木门后放着一条很长很破旧的沙发，粉色灯光的照耀下都认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虽然他酒吧夜店去得不少，但小乡镇的红灯区他还是第一次来，只觉得新鲜，没觉得排斥。
　　“你别看不起我住这。”江辽带着周昶来到房间二楼的转角口，突然扶着栏杆停下盯人说。“也别看不起这里的人。”
　　周昶愣住，他从没这样想过，这个世界什么人都有，做什么事成为什么样的人，其实是不可控的，即便有自己选择走进深渊的人，那也不能推他一把。
　　他不会看不起任何人的。
　　周昶冷笑道，“我都被打成这怂逼样，还有资格看不起你，无语。”
　　“你是这样想的吗？”
　　周昶没说话点了点头，推了推呆住的江辽，示意江辽向前走走，这个过道窄的很，只能一个人通过。
　　生了病真怂，现在蹦哒着跳楼梯的样子是真的傻。
　　周昶刚走二楼过道，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男人的喘气声，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这次都能听到女人的呻吟。
　　“我去，这也…太刺激了。”周昶带起了卫衣上的帽子，他有点不知所措，这种声音他也只有看片时候听过，现实战场会让人头皮发麻。
　　是男人跟女人，果然没有什么欲望……
　　周昶心慌，偷摸去看江辽，江辽听到这些呻吟声面无表情，估计早就习惯了。
　　“你定力还挺好的。”突然江辽扭头对周昶笑了笑，周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家伙总是冷冷淡淡的，居然在这种尴尬的环境下，突然莫名其妙的微笑，太！瘆！人！
　　要不是我腿废了，此时此刻很想踹你一脚。
　　“你是不是有病！”周昶大声怪他，江辽故意走更快了，周昶无奈的跟着他蹦哒进了过道最里面的房间。
　　江辽敲了敲门，几分钟后，门才打开了，一个挑染红发，穿长毛貂的女人开了门。“王姐，小江来了。”
　　另一个坐在摇椅上的短裙的女人见了江辽立刻起身，她在桌子里的抽屉里翻着什么。
　　江辽咳嗽一句，“我不是来给钱的燕姐。”
　　燕姐停下动作，走到江辽跟前，一股廉价的香水味刺激着周昶的鼻子，周昶下意识的也离江辽后退了些。
　　“那你来干嘛，王姐不在。”燕姐说话的声音尖尖的，即使声音不太，也会让人觉得有些刺耳。
　　江辽也听习惯了这种尖锐声音，更知道她在撒谎，也懒得戳穿，只说自己的事，“有没有干净的房间，被套要新的。”
　　燕姐给了红发女人一个眼神，那女人一会的功夫不知道去了哪个房间拿出来了一把钥匙。
　　“谢了，微信扫你吧。”江辽拿出手机的时候，周昶走到跟前把江辽手机按住了。
　　“我自己付！待会你肯定又得坑我！”周昶打开微信扫了码。
　　“随你咯。”
　　因为周昶的穿着，被识货的燕姐随意开了个高价，都不用听口音，她就看得出周昶是外地人，最后周昶扫了500块给她，这事弄得跟偷渡一样。
　　“行了行了，快去睡，小屁孩打扰我们做生意！”燕姐不耐烦的赶着周昶和江辽离开，等他们走后，红发女人连忙关上门，悄声问道：“燕姐，那外地人是？”
　　“谁知道呢，小江骗来的替死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