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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贺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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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闹,陶迟也没了睡觉的心思。
江似练周遭的气压很低,陶迟不敢跟他对视也不敢跟他讲话。
到了夜宴时分,紫潇川的小弟子来通知二人,陶迟换下“朴素”的弟子服,穿上了一件宝蓝色的纱裙,但纱裙的下摆依然绣着红花倒血莲,事实上,陶迟所有的衣裙都几乎按沈瑾瑜要求绣上了红花倒血莲。
是担心陶迟惹事,也是警示看到陶迟的人,此人的背后是谁。
夜宴的地点在紫潇川的鸣霄高台。
鸣霄高台傍水而建,高台之下紫霄花遍布,萤火萦绕着紫霄花飞舞,月光清清浅浅照在川上,陶迟几乎看醉了。
高台之上觥筹交错,陶迟和江似练恰好在宴会开始前赶到,席上已有不少人攀谈起来。
靖云宗的席位坐北向南,列在这一次的主角紫潇川少宗主右侧。
剩下的席位依各宗实力大小排序,尊卑有别十分严谨。
陶迟显然对交谈无感,她只顾着欣赏这百闻不如一见的景致,品紫潇川特有的甘甜醇美泉酿。
吃食倒是没什么新奇的,都是名门世家,都是一些无功无过的仙界吃食,陶迟在昆寒峰早吃腻了。
她偷偷拽江似练衣袖,后者从与身旁人的交谈中转头,陶迟贴近他,几乎耳语,
“过两天我们去街上买好吃的去。”
江似练轻笑,“嗯。”
方才与江似练交谈的师兄稍稍探出身去瞧陶迟,陶迟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江似练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陶迟耳边,热意熏得陶迟耳廓红了一片,
“这是藤草门的许封茗。”
许封茗手持羽扇,细长的凤眼含笑看着二人,陶迟知道这个人,名门许家的子弟,善卦,说来与紫潇川还颇有渊源。
三人敲桌碰杯。
许封茗是许家这一辈最负声望的小辈。
他早早就显现了关于卦象的天分,对于卦与命相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这也促使他成为藤草门实力最为强劲同辈。
不过,似乎现在有了新的牌面。
传说新立的紫潇川少宗主对于命卦的天赋几乎到了窥天的地步,那位少宗主出生那日紫潇川上空密云遍布,上天打下的雷光呈紫色,看似凶悍,但细细看来雷光的频率有规律,更像是朝贺。
紫潇川自知此子不凡,况此为宗主之子,为了避免意外,紫潇川将此子隐瞒了下来,如此,便到了他的成年礼。
“看来是有能力自保了呢。”
许封茗不咸不淡地笑笑,
“你们猜,武会仙榜会因他而洗牌吗?”
江似炼摘下一颗青色灵果送入嘴中,
“谁知道呢。”
陶迟一言不发,倒不是她手足无措或是看不出与宴诸位的探查与窥测,众人对于少宗主的窥测实在是太明显了,虽都在各自交谈,但目光都紧盯着那空着的主位。
少年天才,并且是隐瞒了十八年的少年天才。
“020!这太有意思了呜呜呜呜!此行不亏啊!”
020知晓她就是爱看热闹,实在无语。
020:你就不担心人家拥有超绝实力?
陶迟几乎要笑出声了,
“他有实力关我什么事,我本来就是一个废物,难道我还不明白自己吗?”
020:沈瑾瑜首徒哎…今年的试炼武会连前三都挤不上要怎么办啊?
陶迟一脸震惊,
“你居然认为我有前三的潜质!?
020:当我放屁……
如果作为唯一的徒弟,陶迟或许还会有压力,但拜托,江似练还在的好不啦。
但这个少宗主怎的如此爱摆谱啊?
陶迟头一次参加宾客都到了主人没来的宴会,这简直是对在座的侮辱了,可贺松阳看起来神情自若没有恼怒的样子,算了,轮不到自己这个小喽啰操心。
紫潇川宗主肖东茫坐在主位左面,他内心并不像表现出的那样气定神闲,虽三番四次地着人去请贺奚,但贺奚就是不出来。
难不成又犯病了?
他沉下脸,直冒冷汗着想张怎么与众人解释的说辞时,一声清脆铜铃响,
“紫潇川少宗主贺奚——到。”
陶迟随众人扭头看去,一眼而已,周遭的一切乐声、水声、人声都按下暂停键,人群中只有那位身着春衫似带飞雪,步履轻盈面容沉静的少年。
陶迟心中暗道,郎艳独绝。
贺奚的长相不是最上乘,没有江似练那样一眼让人惊艳的绮丽美貌,但他的气质很特别,眉目似月含光,可他的身形单薄面色浅淡,仿若下一秒就要。
“死去。”
陶迟无意识喃喃。
贺奚突然顿住脚步看向陶迟,后者做贼心虚,忙拿起桌上的热茶装作忙碌。
贺奚收回眼神,由身旁侍者簇拥着登上主位。
之后便是枯燥的宴会内容,贺奚向众人致歉并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在座绝不会刻意为难,晚宴可以说是完美地结束。
江似练和那位三师兄还有剑要切磋,他本想把陶迟拴在旁边,但陶迟连连打哈的样子又让他于心不忍。
“小心任何人,不要像……”
“知道啦!知道啦!我跟着掌门师尊回去!”
陶迟抱住贺松阳的一只袖子,贺松阳乐得与陶迟亲近,他不知今日下午的事情,只以为是这对欢喜冤家不舍得对方。
贺松阳同陶迟在江似练的目送下走远,拐到客堂走廊尽头时,贺松阳突然被一名侍者请走,说是紫霄宗的宗主有请。
眼看就要到门口了,贺松阳没有多想便让陶迟自己走了。
几乎是在陶迟进门的那一秒。
陶迟用力敲打结界,发现自己打不碎之后颓然瘫坐在地,
“不是吧,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