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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丢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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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易可能是被傅琰附体了,话里话外都没了以往小太阳的感觉。
他缓缓逼近季思淮,“果然,两年的交情还在?”
“说话就说话。”
季思淮拍掉谢易想要抚摸上他脸颊的咸猪手,“别动手动脚的。”
“哦”
谢易居然乖乖退开一步,接着拐了个弯,和季思淮肩并着肩靠着墙。
“季思淮。”这么多年来,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叫过这个名字。
一开始他只会作死的叫季思淮之前的名字,后面知道了他不喜欢这个名字之后,又开始叫老大。
季思淮环顾四周,随口应道:“嗯?”
“你还不走?”季思淮没跟上这人的脑回路,他抱着胳膊靠墙而立,“等什么呢?”
谢易小声:“等你说自己不喜欢程霖。”
他的声音细若蚊吟,季思淮的注意力又在程霖怎么还不过来这件事情上,完全没听清这人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谢易却摸摸鼻尖,不好意思再说了,“没什么。”
季思淮也没在意,“哦。”
忍到最后,谢易还是没忍住,他别别扭扭的小声询问:“你不会……真的喜欢程霖吧?”
这个问题属实问到季思淮了。
他沉默片刻。
而就是这个沉默,让谢易觉得自己说对了,他毫无预兆的拉过季思淮的手腕。
“我靠!”季思淮本来就在出神,谢易这一举动直接把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谢易不答,他不顾季思淮的反抗,手臂一伸,把季思淮强硬的揽在怀里。
季思淮挑眉,“想打架?”
谢易完全没有被威胁到,反而轻笑出声,“你又打不过我。”
听到这句话,季思淮短暂安分了一瞬。
谢易之前都没展露过自己的武力,他还真没见识过这人的实力。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下意识想要感叹他身边怎么这么多骗子。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瞿然和闵夏没欺骗他。
任由这么让人抱着也不是个事,他低声威胁,“放开。”
谢易动都不动一下,“我不。”
季思淮点点头,他觉得试探一下谢易还是很有必要的,他手伸到身后,想要掰开谢易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没用什么力,谢易就识趣的放开他。
“老大,我不想跟你打。”
他的视线落在季思淮侧腰上,“而且,你伤还没好呢。”
“这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季思淮边说着,边脱下碍事的外套,“别废话,等会儿程霖回来了。”
在两人即将动起手来时,程霖带着徐言从黑暗中走出。
不知道是不是季思淮的错觉,他的目光似乎在他的腰上停留了好几秒。
很快,他又看向一脸无所事事的谢易。
谢易再次靠着墙,即便两人过来,他也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当然,他也没有和这个哥哥寒暄两句的意思。
“宝贝,过来。”
程霖可能是被傅琰给刺激到了,一口一个宝贝喊的亲昵。
季思淮想要听话的过去,结果手腕上传来一股神秘力量。
是谢易。
他面色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拉住季思淮,表明了不想让他过去。
季思淮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谢易全程没看过程霖哪怕一眼,他的视线长久的落在季思淮身上。
似乎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点点不情愿的情绪。
但是没有。
他可能是真的喜欢程霖的。
似乎在程霖这里,他一直都是输。
他是私生子,即便那些人在自己面前表现得多么殷勤。
那也是因为自己母亲。
可出生于普通世家的母亲,嫁给家里的独生子,本就是高攀。
他们表面表现的多么殷勤,背地里就有多么不屑。
他从来就没有赢过程霖。
从出生开始。
“季思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看到谢易眼眶泛起了红血丝。
但是他却只是在叫着季思淮这个名字。
在这一刻,他似乎才真正明白自己无意间知道季思淮跟程霖在一起之后,心中泛起的烦躁是代表什么。
直到程霖等不及,想要上来把季思淮拉到自己身边的时候。
毫无征兆的,谢易放了手。
他这个时候才真正正眼看向程霖,“我不会放弃的。”
“行啊,随时恭候。”
最后,在离开之前,他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望着季思淮的方向。
也不知道程霖是不是故意的,搂着人的腰就开始亲。
旁边的徐言用手挡住自己眼睛。
两指之间缓缓扒开一条缝,似乎是在观察两人亲完没有。
那当然是没有的,谢易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过来和人单挑的心。
眼不见为净。
这么想着,他这才直视前方,大摇大摆的往正门走去。
也不知道这人在没有邀请函的前提下,是怎么从正门进来的。
程霖缓缓放开季思淮。
季思淮一睁开眼睛,随后就与程霖身后左看右看,明显心虚的某人对上视线。
季思淮:“……”
他再次把自己埋进程霖怀里。
只要自己看不到别人,那别人也就看不到自己。
他开始给自己洗脑。
他还没洗脑成功,程霖就一把推开他。
真的就是一把推开,仿佛他是什么惹人嫌的垃圾似的。
季思淮:“……”
他因为惯性,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很显然,懵逼的不止他一个,徐言惊恐的目光落在老板身上,接着快步过来想要拉一把季思淮。
可惜,他都还没碰上季思淮呢,就被程霖伸手拦下。
“???”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两人试图用眼神交流。
季思淮嘴角抽搐:怎么回事?
徐言居然奇迹般看懂了:我哪知道?我也很懵好嘛?
程霖理都不理季思淮,径直转身往外走,“还不跟上?”
这话却不是对着季思淮说的,徐言一脸懵逼的跟上老板的脚步。
期间,还几次转过身,手臂乱甩,不知道在比划些什么。
季思淮战术性后退,然后一摊手。
表示自己没学过手语。
徐言一拍大腿,在程霖的催促下,只能快步跟上前面不知道是不是被掉包了的老板。
季思淮蹭蹭鼻尖,在心里暗骂程霖的同时,转身往反方向走去。
他走的这边是宴会厅,他们在这边耽搁了那么久,这边已经散场了。
里面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残局。
工作人员看到他走过来,伸着脑袋往他身后左看看右看看,“季先生,你还没走吗?我刚好像看到程总往那边去了,您没遇见?”
遇见了,但是你们程总可能被外星人掉包了。
这话他没说出口,季思淮随口瞎编,“遇见了,我让他先回去了。”
“哦哦。”
可是这局都散场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季思淮没明说,自己也不好询问人家私事。
“那我先去忙啦!”留下这句话后,工作人员又去忙活去了。
季思淮此刻心里非常乱。
想到之前的程霖,想到几十分钟前决绝的推开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的程霖。
夜风很凉,吹得季思淮全身传来凉意。
他的手肘上还挂着外套,但是他却没有穿上衣服。
而是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的在周边转悠。
直到回过神来时,他的视线在四周来回转了好几圈。
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他迷路了。
“艹”
他通过谩骂发泄一句,接着打算打电话求助。
食指按在电源键上,结果屏幕却没有亮起来。
他怀揣着可能是被自己不小心按到,所以关机了的侥幸心理,食指长久的按着电源键。
几十秒后,手机嗡嗡一声,屏幕依旧没亮。
它发出两声抗议的嗡嗡声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反应了。
季思淮:“……”
很好,今天可能不宜出门。
他只能凭借直觉,选定了某个方向。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幸好别墅里还有路灯给自己照亮前方的路。
季思淮数着数一步一步往那个方向走,在数到五千四时,他终于凭借着路灯发出的暖黄光亮,看到了这栋别墅的尽头。
一堵墙。
他走到墙下,目测着墙体的高度,想要试试能不能直接翻过去。
他知道,墙体后面可能还会是这里这番场景,想想还是不要了。
到时候还有可能被打成私闯民宅。
他在过来这里时还开玩笑说,这么大的地方会不会迷路。
结果居然被自己的乌鸦嘴诅咒了。
这片别墅区里,黎今夏家也在这里。
但是自己过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黎今夏家可能在另一面。
这里真的很大,只是一栋就大到离谱,更别提几十栋了。
他今天可能得原地野营了。
夜里的温度只会更低,他又怕冷,实在是不想睡在这里。
季思淮左右看看,凭借男人的第六感,选了一个方向就开始巡着墙走。
竟然已经遇到了墙,那距离大门还会远吗?
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选定的这一面是离大门近的。
千万不要出现大门就在离他几十米处,结果自己走错方向这种事。
“绕着别墅走一圈?”他自言自语道:“那不得走好几个小时?”
他又开始数数,试图以这种方式来让自己静下心来。
凉风吹过,季思淮打了个喷嚏。
外套已经穿上,他又把衣服裹紧了一点。
终于,在感觉自己要被冻死在这里前,他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前方几十米远处,这栋别墅的大门隐约出现。
他脚步匆匆,保安室已经没有人了,大门也紧锁着。
这种庭院门挺高的,但是却难不倒季思淮。
季思淮想也不想,一脚踏上横杠上,双手拉着上面的柱子。
一步步往上爬,直到坐在门上,他深呼吸一口气,双手一松,双脚跃起。
他从几米高的地方跳下来,毫发无损的落在地面上。
走到路面上后,他知道左边是自己进来这里时走过的路,那么黎今夏家就只可能在更深入的地方。
他想通之后,开始往那个方向走。
期间一直在观察着走过的别墅,就怕在他没留意之时,错过了。
这里真的是大得离谱,走到脚酸都不一定能看到一道大门。
他的腰上传来隐隐约约的痛感,可能是刚才他直接跳下来时扯到疤痕了。
季思淮微弯着腰,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
很久之后,他的视线里才出现几个活人。
“哪有?我家那孩子整天就想着去哪里玩。”
……
似乎是几个居住在这里的富太太。
她们五六个人穿的雍容华贵的,似乎也看到了季思淮。
甚至还被吓了一跳。
“哦哟!这谁啊?可把我给吓着了。”
季思淮也听到了这些话,他揉着刀口,快步走近,“不好意思,吓到姐姐们了。”
几人确定自己没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才拍着胸脯顺气,“哎,你是那家少爷?我怎么没见过你咧!大晚上不回家干什么啦!”
“小年轻就这样,我儿子还不知道在哪个酒吧浪呢?”
其中一个披着皮草的阿姨看到他捂着肚子,便关系了一句,“你不舒服?”
“没多大事。”
“是这样的。”季思淮诚实的说了自己是来参加宴会的,“结果自己贪玩,然后就迷路了,手机也没电了。”
季思淮挠挠鼻尖,不好意思的笑笑,“好不容易找到大门翻出来的。”
几人耐心听完,然后热心道:“那……帮你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家人……”
季思淮低垂着脑袋,艰难的挤出这句话,“不在这座城市。”
“你是外地人?”
热心阿姨了然,“阿姨就说怎么没见过你呢?”
季思淮拒绝他们找人送自己回家的提议,他客客气气的谢过之后才再次开口:“我其实想问问,您知道黎今夏住在哪里吗?”
几个富太太想来也是知道的,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你是说那个坐轮椅的姑娘?”
可能是觉得怕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青年会图谋不轨,她们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跟她……是朋友?”
“是的,我们是朋友。”
其中一个阿姨转身,“走走走,阿姨家正好在那个方向,阿姨带你过去。”
其他人也陆续想要往回走。
在这个时候,季思淮在心里感叹:
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