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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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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舒不觉得莫栩会做出实质性的伤害,她好言相劝:“不是还有瞿然他们?你可以随意的。”
她特意强调:“真的。”
季思淮思考片刻:“先看看究竟是什么事吧。”
黎今夏听了他的话,整个人马上活过来似的,眨巴着大眼睛,激动地望着季思淮。
“其实也没多大事。”
黎今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最近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季思淮挑眉,他下意识巡视四周。
黎今夏注意到他的动作,她无奈解释:“这里应该没有。”
“……”
季思淮无言片刻,他摸摸鼻尖,问出在场人的疑惑:“你怎么就确定有人跟踪?”
黎今夏觉得这人智商可能不太高,她叉着腰无语凝噎:“我看到他了啊!”
季思淮做出请继续的手势。
“我每次在外面都感觉自己被跟踪了。”她神秘兮兮地用手挡着口型小声嘀咕:“我不是腿不好嘛?出门都有人推着我的,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她是两个星期前才发现这件事的,当时她是跟着一直照顾她的阿姨出门吃饭。
在走出餐厅时,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个男的在墙角边背对着她假装打电话。
视线却是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她们,似乎是害怕跟丢她们。
黎今夏也不确定那人是不是真的在跟踪自己,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让阿姨推着自己进了某个人少的地方。
“那个人也跟过来了!”
她们确定下来之后,马上就报了警。
“结果那个人跑的飞快,我们一个坐轮椅,一个中年妇女,根本就追不上他。”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从他们怀疑开始到最后证实这件事,最后,她又突然泄了气。
“那里根本就没有监控!”
“报警也查不出来。”
她脸上忧愁的神情尽显,脑袋都垂了下去,双手揪着裙摆,明显紧张不安的模样。
“我怕他还会来。”
她身子转了过去,白皙纤长的指尖改揪季思淮的衣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哥哥,你帮帮今夏,好不好?”
眼泪蜂拥而至,黎今夏紧咬着娇嫩的下嘴唇,直到在上面留下印痕。
季思淮:“……”
如果真如黎今夏说的那么简单,那这完全就不能说是事。
他无奈反问:“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
黎今夏止住哭泣,她仰着头,水汪汪还含着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思淮,“没有的。”
“我本人价格略高哦。”
黎今夏人畜无害地问:“多少呀?”
季思淮用手给她比了个数字,黎今夏嘴巴差点张成0型,他以为是觉得太高了。
这个价格已经比之前的少了很多了,价格的多少也是根据任务的危险程度计算的,黎今夏即便有隐瞒,应该也不会存在太大危险,这个价格已经是很值当的了。
黎今夏惊讶半天,结果下一秒直接语出惊人:“这么点?我还以为至少还要再加一个0呢。”
季思淮:“……”
这么点?!
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连京都首富谢嘉舒都惊了一瞬。
并不是惊讶于季思淮的开价。
而是黎今夏的反应。
随随便便能拿的出几十万的人京都有不少,但黎今夏这种把几十万当成几毛挥霍的恐怕没几个。
黎今夏不是吹牛,分分钟就把一半的钱转到季思淮卡里了。
钱都给了,季思淮也没有拒绝的道理,立马表示现在就可以上班。
安萧带着谢嘉舒先回去了。
季思淮推着黎今夏在医院转悠了一圈。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测底暗下来,走在寂静的小道上,可以很直观的察觉到周边的环境。
有没有人在身后,敏感的季思淮很容易就知道了。
黎今夏接下来的话同样验证了他的直觉。
“我就说吧,那人不知道为什么没跟进来这里。”
黎今夏早就让阿姨先回去了,季思淮独自推着黎今夏闲逛。
他们目前的目的非常简单,那就是先去吃个饭。
“我不是京都人,你有什么好吃的推荐吗?”
季思淮无言片刻,他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尖,“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
他在京都生活已经是将近十年前的事情了,很多地方早就没有印象了。
“要不我问问谢嘉舒?”
在这里,他就只跟谢嘉舒熟悉一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询问了。
“好呀好呀!”
黎今夏不少话都自相矛盾,她有不少事情瞒着季思淮。
他还是真的打电话问了一下,电话里他似乎还听到了安意鬼哭狼嚎的声音,似乎是谢嘉舒给她说了今天的事,“我操!那鳖孙真的这么说?”
她叽叽喳喳的在旁边瞎保证:“嫂子,下次他要是还敢来,你就带上我!”
砰砰拍胸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帮你骂死他!”
最后两人找了附近的餐厅,全程季思淮都非常谨慎,时刻观察着四周。
但是很可惜的是,直到他们吃完饭即将走出餐厅都没遇到什么事情。
季思淮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我送你回去?”
“好”
黎今夏无措 ,她纠结不好意思道:“可以扶我上去吗?”
洁白的裙摆被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女孩揪得皱巴巴的。
她似乎是在害怕季思淮的拒绝,几秒后又自言自语:“算了吧,我可以自己的。”
黎今夏艰难地撑坐起身,马上又落回轮椅上。
她没忍住嚎哭出声,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泪水一滴滴落在白裙上,上面很快出现晕染出来的痕迹。
她暴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腿,“为什么为什么?我……做不到。”
司机都看不下去了,他坐在驾驶位上一手撑着靠椅,“不是哥们,人家都这样了你就稍微有点表示会死啊?”
他不知道俩个的关系,甚至于连他们的对话都没怎么听清。
但并不妨碍他伸张正义,“你女朋友这个样子我看了都心疼。”
季思淮:“……”
黎今夏即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是想要解释:“不是的…我…”
说一句话就打一个嗝,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很小,司机直接没听清她的话。
他只是看到季思淮弯腰,手臂环过女孩的膝弯。
轻轻松松抱起女孩,他几乎是半跪着,把人抱到座椅上。
期间时刻注意着女孩头顶,就怕哪里磕着碰着了。
可以说是非常贴心了。
而看到这一切的人不止司机一个。
在餐厅楼上包厢里,程霖刚和人谈完合作的事情,今晚合作伙伴灌酒灌得有点多,程霖此时站在窗边醒酒。
夜晚的微风吹拂过,程霖下意识紧紧衣服。
在微醺的状态下,他的反应可以说是比其他时候要慢上不止一点。
“程总,酒店定好了。”
徐言的脸色也不太好,脸颊泛着和程霖一样的红。
甚至比程霖还要严重的感觉。
他给老板挡了不少酒,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好想睡觉,还有点想吐。
但他馄饨的大脑中反复飘过“要把老板送去酒店”这句话。
程霖感觉都没听到他的话,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楼下。
徐言疑惑:“在看什么?”
程霖不回,他呆呆地看着那辆车远去,在即将看不清时,他才歪着脑袋手指着那边念叨:“小淮?”
徐言眯着眼睛努力往他手指的反向望去,“什么?”
程霖还是一脸不清醒的模样,但还是固执地望着那边:“小淮,我看到小淮了。”
徐言挠挠头,努力转动着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季思淮吗?”
程霖坚定点头:“嗯!”
他反射弧长的过分,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手机这个东西,“给小淮打电话。”
“小淮~”
听着耳边传来的明显跟平常不太一样的声音,季思淮都楞了一瞬,他不确定道:“程霖?”
结果下一秒,程霖义正言辞又带着撒娇委屈意味的腔调在耳畔响起:“不是程霖。”
季思淮大致猜到程霖可能是喝醉了,他露出不怀好意地微笑,“那是谁呀?”
程霖满脸通红但又不容置疑地纠正:“是老公。”
徐言:“???”
徐言酒都差点被这两个字吓醒。
季思淮不想跟醉鬼计较,黎今夏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在旁边懵懂无知、一脸真诚地询问:“哥哥,是家里人吗?”
同时,听筒里也传出了程霖的声音,“小淮在哪里呀?”
两人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季思淮头疼,都不知道先回复哪一个了。
他捂着听筒小声对旁边的女孩解释:“算是吧。”
随后打断程霖一声高过一声的叫魂声,“程总,你喝醉了?”
结果程霖遵循着每个醉鬼的必备语录,他声调都大了几分:“没有!我没喝醉。”
季思淮扶额,他像是哄小朋友一样轻声细语地询问:“徐言呢?让他送你回家。”
“我在这里~”
季思淮:“……”
行,看起来两个都不怎么清醒。
他下意识以为他们在a市,轻哄着叮嘱:“你们在哪?我让霍景去接你们?”
“不要!”
程霖就像得不到糖的小孩,丝毫不在意形象地坐在地上,“我只要小淮,小淮不来接我的话,我今天就睡在这里了!”
确定这个人二十九?两岁都多了。
季思淮无奈:“可是我在外地呀!”
程霖委屈,他只知道季思淮丢下他跑了,连这里是那座城市可能都没反应过来。
他小声嘀咕:“我都看到你了,小骗子。”
季思淮:“……”
你看到的怕不是鬼吧?
他想着徐言说不定清醒一点,试图跟程霖打商量:“徐助理在吗?把电话给他好不好?”
程霖坚定拒绝:“不好!”
在徐言脑子清醒一点,想要过来拿手机时,他直接拉开窗帘把自己裹在里面。
出租车缓缓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停下来,黎今夏在车上已经表示自己在京都没有住的地方,他只能让司机往酒店开。
黎今夏争着抢着付了款,司机跑到后面取出轮椅,顺便还给季思淮拉开车门。
“等会儿啊,一会儿打给你。”
程霖这么大个人了,加上工作性质,以往肯定也经常喝酒,她只能先把黎今夏安顿好。
于是乎,程霖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彻底自闭了。
季思淮推着女孩接过前台的房卡,坐着电梯上楼。
进去房间之后,黎今夏扭扭捏捏地轻声道:“哥哥,我想洗澡。”
季思淮想要给程霖回电话的动作一顿,“照顾你的阿姨不在京都吗?”
黎今夏摇头。
季思淮犯了难,他提议:“你能自己洗吗?或者我问问酒店有没有工作人员陪你?”
黎今夏为难,她的脑袋始终是垂着的,季思淮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不习惯陌生人碰我。”
“那怎么办?”
季思淮坐在沙发上点开通讯录,“要不你忍忍?明天再洗?”
黎今夏:“……”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选的人还挺正人君子的?
“那好吧。”
季思淮给程霖拨通电话,“回家了吗?”
程霖还是那句话,可以说是非常执着了,“小淮不接我……”
他潜意识里可能也觉得自己这样很无理取闹,音调越发低,“不回家。”
真想把这些话通通路录下来,到时候放给程霖听。
季思淮耐心重复:“我真的在外地。”
“我都看到你了。”
程霖蹲坐在窗边,在徐言吐完回来叫他准备找代驾送他们去酒店时,还是一言不发,执拗地不愿意离开。
“和一个女生,上了出租车。”
搞半天这人居然也在那家餐厅啊?
两人之前的对话可以说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了。
季思淮长叹一口气,他敲敲黎今夏的房门,在听到请进后拧开门把手,“我出去一下,可以吗?”
黎今夏也多多少少听出了一些东西,“是去找人吗?”
“嗯”
黎今夏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季思淮都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感觉自己好像听出了她的一些刻意隐藏起来的情绪。
她很奇怪,从刚见面开始就是。
季思淮心里想着。
而黎今夏也再次开口:“是哥哥什么人啊?”
季思淮沉默了,他斟酌片刻,选了一个相对比较合适的词语。
“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