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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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盛言走后，云且初的生活两点一线，不是在去驾校的路上，就是在回家的路上。
晚上的时候，她会专门腾出一段时间留给李盛言。从李盛言这届学生开学那天起，学校领导已经默认他们是高三生了，尽管升级仪式要等到九月份才正式举办。
学生们却不这么认为，这才刚到七月底，按理来说现在正值暑假，离九月还远着呢，他们算哪门子的高三生？
俗话说得好，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晚自习已经提前准备好成为一个正式的“高三生”了，自觉把结束时间延长到晚上十点了。
同学们对此感到十分悲哀：试问苍天，我们难道不是才刚进入附中的无忧无虑的高一“小萌新”吗？时间也过得太快了吧！
话虽这样说，大家却默契地维持着一种秩序。仿佛延长的半小时自习时间本来就该在那，大家依然做着题，消磨着时间，与之前的状态别无二致。
等终于捱到十点钟，笔一放，不停冲刺的身影还有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又是一场无声的狂欢。
李盛言一下晚自习，就立马收拾书包准备回家。江祁正想端着本子来找他讨论题目，刚转身就看见李盛言在后门口冲他喊道：
“我先走了啊，你和余初一块回去吧。”
声音还没被身后的同学挤到江祁耳侧，他就找到时机，夹缝逃生，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江祁嘴上嚷嚷着“奇怪”，身体却实诚，当机立断转换了目标，嬉皮笑脸地溜到余初身边，让她给他讲题。
刚跑出帅正楼，李盛言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云且初拨了电话过去。
他一边走向车棚，一边掏出蓝牙耳机戴到耳朵上，把音量加到最大。
电话铃声还没来得及播放完，云且初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它。
“谁家小神兽放学了呀？哦，是我家的。”云且初笑道。
“晚上好啊，云小朵！”
周围人声嘈杂，李盛言恐怕云且初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愉快地提高了音量。
云且初也加大声音，吼道：“你吼我干吗？”
云且初有意逗他。
李盛言找到了自己的车，一解锁就立马拧动车把飞了出去，动作再不快点，大部队跟上了，就只有堵在校门口的份了。
车速几乎被加到最快，李盛言耳朵里除了风声就是云且初的声音了。
刚出校门，李盛言就慢了下来。
借着周遭喧闹，他毫无负担地说道：“欧吼中意雷啊。”
不怕路人听见，就怕云且初没听见。
电话那头的云且初不解，她怀疑时间刚才暂停了，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话，李盛言干嘛突然来一句蹩脚的……粤语。
等等，他说的是粤语吗？
她一头雾水地问道：“什……”
“什么”此生注定多经磨难，再一次夭折于云且初口中。
不用李盛言解释，云且初突然灵光一现，懂了李盛言想表达什么。
是“吼”。
她了然，笑着说道：“李盛言，我发现你脑回路很清奇啊，你去讲冷笑话得了。我决定封你为‘冰山脸’。”
李盛言纯粹是一时兴起，听到“吼”字立马联想到那句粤语，脱口而出，根本没考虑收到听众的反响。
不过现在看来，反响还挺好，竟然还有互动环节。
他也不去想自己刚说的话发音标不标准，注意力又被转移到云且初的话上了。
李盛言不紧不慢地骑着车，一点也不着急回家。
他奇道：“为什么我是‘冰山脸’？”
云且初答道：“不知道。就突然想到了。”
李盛言觉得按云且初的逻辑，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冰山脸”。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一直到李盛言进了小区，坐电梯来到家门前拿钥匙开门。
云且初听见开门的声音，自觉把话题断了尾，她说：“不聊了不聊了。你早点睡吧，云小朵单人走夜路陪聊服务到此结束，记得给个好评哦，亲亲。”
李盛言走进屋子，顺手带上房门，图方便站着把鞋子一蹬，踢踏着拖鞋走到客厅。
他不舍地说：“我要续费。”
云且初什么都没说，果断地挂掉了电话。
李盛言满脸不可置信，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立刻用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点开云且初的聊天框，愤怒地打字准备举报某客服的工作态度。
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来电提醒。
看着备注上的“云小朵”，他迟疑地点击接通键。
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也中意你。晚安。”
电话来得真突然，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可李盛言就是觉得云且初很可爱。这种感觉太奇妙。
该怎么去描述呢？
就像你偶然得到一袋花种，一时兴起把它们撒在你每天都会经过的街道旁边的空地上。你继续在那条街上走着，走着走着，某日你惊讶地发现，那块空地上有几颗青葱的小脑袋冒了出来。
好像自从被你发现后，“小脑袋们”一天一个样子，生长迅速，不久后，竟然有要长出花的端倪。
李盛言沉重地想：“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人会突然间冒出来承你的话，给你所谓的‘惊喜’呢？”
其他人会不会这样李盛言不得而知，反正云且初总是会记得他的话。
被遗落在时光深处的星星，某天也会被人捞起来，大呼小叫道：“哎呦卧槽，这颗星星怎么这么亮？”
被水泥糊住的土地到处都是，裸/露在外的“此心安处”哪里那么容易叫人找到？
不过是人与花之间的一场虚构的梦罢了。
上午大课间，十一班几乎成了无人区，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待在座位上。
面前的江祁倒坐着，喋喋不休地讲着话。李盛言堵不住他的嘴，只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在听吗？哥们。”
江祁话说一半，停了下来，朝李盛言竖了个中指。
李盛言一把握住江祁的手指，朝自己这边掰着。他无奈地动了动嘴皮，嘴唇一张一合，说的净是让江祁伤心的话。
“在听，”他不耐烦地回道，“不是我说，大课间咱俩不出去打球，你把我摁在这里听你讲什么‘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个姓江名祁的‘朋友’，”说到这，李盛言刻意重读“朋友”两字，冷言拆穿道，“朋友，别装了成吗？你还暗恋上别人了。”
他微笑着嘲讽道：“大情种啊你。”
江祁原本想出言反驳，没想到李盛言根本没给他机会。
“祁子啊，你到底要说什么？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不知道你有什么事能藏这么深呢？”
江祁苦笑道：“那你还真是不关心兄弟啊。你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了吧，见色忘义的狗东西。”
“狗东西”不以为耻，颇为骄傲地说道：“那是，我小云姐的美貌天下第一。”
“你真庸俗，跟你这种人没话聊。”江祁不想与李盛言再纠缠，他起身要走。
李盛言拽住了他，忙道：“不开玩笑了。你能别再提你那无聊的‘朋友’的暗恋心事了吗？跟我讲讲吧。”
听了这话，江祁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把心一横，决定把事情全盘托出，除了那个女孩的信息。
只听李盛言又道：“我觉得咱们应该问问女生，毕竟男女有别，一会儿余初回来，我跟她说说。你说吧，你喜欢谁啊，我们给你参谋参谋。”
听到“余初”两字，江祁顿了顿，有种想把李盛言乱棍打死的冲动。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就是因为知道余初大课间会出去买东西，才专门挑这个时间找李盛言说话的。
至于为什么不线上聊，江祁固执地认为面对面说话是件很“神圣”的事情。
他要和李盛言聊的事情很严肃。
他重新坐了回去。
他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和云且初不熟吗？为什么不问她？”
李盛言恶狠狠地瞪了江祁一眼，不满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俩是男女朋友关系，至少比你熟。你这人说话太不中听了，咋地你嫌弃余初啊？”
江祁无语至极。
李盛言怎么谈到的恋爱？
他回道：“去你的。我就问问。”
李盛言“哦”了一声，也说道：“问余初不是顺嘴的事吗？你这人真奇怪，你想问小云姐女孩碰见这种事的时候都啥感受的话，我回头帮你问问。”
“不是，你怎么这么啰嗦呢？如实交代，你喜欢谁啊？”
李盛言八卦地凑到江祁面前。
江祁像是想开口，支支吾吾半天，什么有用的话也没说出来。
班上突然乱了起来，江祁心中的宁静再次被打破。
“采购小分队”回来了。
余初跟身旁的女同学有说有笑，等来到座位上，顺嘴说道：“你俩怎么回来这么快？”
“凑这么近干嘛呢，有什么悄悄话要讲吗？哇塞，瞒着我，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江祁一把推开李盛言的脸，慌乱地说道：“放屁。我们俩怎么能背叛你呢？女侠饶命，小人这就告辞。”
说罢，江祁就起身回到前排。
他倒一走了之了，只剩下一脸疑惑的李盛言和余初。
余初拉开板凳坐了下来，拍了拍李盛言，问道：“你俩说啥呢？”
李盛言本来想回“不知道”，看着余初的脸，他若有所思了起来。
他直接问道：“余初，你有喜欢的人吗？”
余初没想到李盛言嘴里突然蹦出来这一句话，想到之前对李盛言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顿了顿，中气十足地说道：
“没有！”
李盛言绷直了嘴唇，皱着眉摇了摇头，心道：“你俩这莫名其妙的劲儿，天下第一配！不对，我和小云姐才是天下第一顶配。”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 3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