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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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垂眸浅笑，伸出一根手指在临安王脸上轻轻地划着圈圈，“怎么，王爷忘了在滇南最后的那一晚，是怎么求嫣儿放过你的了，现在还敢来挑衅。”
萧澹倒不急着反驳，而是不由分说地将那调皮的手指钳住，轻轻含在嘴里。
楚嫣调皮一笑，也不抽出，反而将那手指在他口中肆意撩动，拨弄着湿软的舌尖，看着他的眼神也尽是张扬魅惑。
萧澹含着手指，笑望着她，舌尖在手指关节处反复轻柔地缠绕着，体贴地，讨好地，许久，才许她退了出来。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楚嫣举着那根粘着丝丝缕缕津液的手指问他。
临安王狡黠一笑，“嫣儿忘了，本王是履行滇南那晚自己的诺言，欠你的，你要怎么还，回皇都接着还。”
“王爷这是还债呢？”楚嫣摇摇手指，“我看王爷自己才舔得更开心吧。”
临安王将她拉近身侧，“只要是和你，做什么都好，本王都开心。”
语罢，在楚嫣额头轻轻一吻，神色又恢复如常般冷静自持的模样，“行了，早些休息，本王回去了，明日还要接着查案，待抓到真凶，募捐的事毕，本王把欠你的一次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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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升天不亮便由城郊急匆匆赶回王府，将临安王从惺忪的睡眼中薅了起来。
听陆升在屋外急报，萧澹立时起身，一身月白里衣，肩上半披着黑色大氅，推门将陆升迎了进来。
“王爷，下官调了三批人马全程搜寻吐蕃人的踪迹，到底在城郊一间破庙里找到一人，他那日被您所伤，伤重不敢去医馆诊治，便在破庙扛着，看到黑甲卫的时候，他本欲咬毒自尽，幸好被我们的人提前卸了下巴，现在已经关在上十二卫地牢中了。”
临安王点点头，“辛苦了，幕后指使者，问到了吗？”
陆升遗憾摇头，“依下官看，这些人应该是雇佣来的吐蕃死士，他们训练有素，不惧赴死，再狠的刑罚也顶得住，现在还没问出幕后之人，下官担心，他们或许也不知幕后之人的真面目。”
临安王偏头想了想，将衣袍穿戴好，便与陆升顶着漫天星辰奔赴大营。
到了城郊上十二卫大营，李铮在门口迎着，“将军，那吐蕃杀手顶不住刑罚，又晕过去两次，还是只字不说。”
萧澹进了地牢，见那吐蕃人被捆绑在十字立柱上，耷拉着脑袋，已经奄奄一息。
听见脚步声，那人强撑着抬眼瞄了萧澹一眼，又垂下眼睑。
萧澹上前，捏住他的下颌，“想死吗？要不要本王给你个痛快？”
吐蕃人眸中一闪。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几个字，“杀了我……”
“哼……”萧澹放开他，拿起身旁一只刑具，“屠戮我们天冈百姓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
说着，又将那刑具举到犯人眼前，抓着他的头发向后仰去，迫他睁眼看清楚，只见那物件上面似有一只小轮，其边缘布满密密麻麻的锯齿，每根齿都闪着锐利的金属光泽，似比磨得厉害的刀剑还要骇人。
“这可是一顶一的刑具，名唤星星齿，”萧澹将那东西拿在手上反复欣赏，“这上面每一齿都是一个小钩，滚在皮肤上，所到之处，皮肉尽数掀起，身上就好像星星一样密密麻麻全是孔洞，用过一次，沾了血肉，便不利了，还要重新打磨，一般的人，本王可不舍得给他用。”
吐蕃人被临安王的描述骇得上下牙打架，发出咯吱咯吱的颤抖，瑟缩着求饶：“将军莫要用刑，我真的不知道上线是谁。”
萧澹浅笑着，将那星星齿逼近吐蕃人的前胸，接触到的地方，瞬间冒出了鲜红的血点。萧澹抬手再向上推，吐蕃人绝望大喊：“不要动，不要动了！我说！”
萧澹将刑具拿开，满意地看着他。
吐蕃人痛苦启口，“我们这些死士都是一个蒙面的上线负责联系，他也是吐蕃人，我能认得他的声音，但不知道他的身份，你们天冈与他联络的官员，我听他称他为石大人，他应是朝廷品阶极高的人，对临安王你和王妃的行踪都很清楚，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看好他，找大夫给他治伤，别让他死了。”萧澹将手中刑具丢给一旁黑甲卫，随即吩咐道。
陆升跟在临安王身后出了地牢，“将军，朝中也并无姓石的官员，这人会不会是在扯谎？”陆升犹豫道。
萧澹摇摇头，“他既然已经吐口，无论说的是什么，都逃不过上线的诛杀，没必要扯谎，贼人叛国自然不会用本名，这石大人恐怕也只是一个代号。”
又转向陆升道：“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陆升皱眉盯着临安王，“哪里不对劲？下官没发觉啊。”
萧澹细细回想着方才那吐蕃死士的话，怎么也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可还是觉得有些不对。
半夜便起身去了军营，此刻萧澹有些困倦，便还是返回王府，准备补眠。
进了王府大门，正见到金桔端着木盆子从后院回来，见是王爷，微微福了福。
刚走开不远，临安王犹豫着喊住她，“金桔，这些日子，见到你们夫人了，她……挺好的。”
金桔入府的时候，比楚嫣还小上三岁，倒是个实在姑娘，只是咋咋呼呼，没少犯错闯祸，只因是楚嫣的贴身丫鬟，她离府之后，临安王便一直将她留在了幽兰苑，做些洒扫洗涮的活计，院子里没有女主人，几个丫鬟低调做人，在王府中倒也清闲自在。
萧澹将金桔留下，其实也不全是因记挂着楚嫣的好，多多少少也有些私心。
看到金桔在府里走过的样子，总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春日，在那个春日里，楚嫣轻柔地冲他笑着，调皮地甩着纸牌，灵动地玩着皮影，故人在眼前，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偶尔在府中见到金桔，同她念叨两句楚嫣的事，好像已经成了习惯。
金桔经历了楚嫣被贬为侍妾而后离开，经历了幽兰苑的变故，又在楚嫣刺杀王爷的事情中挣了一条命，如今早已经
不是当初那个没有分寸的小丫头。
她微笑着回应：“夫人是有福之人，有王爷记挂着，照拂着，定能富贵安宁。”
萧澹定定看着金桔，咀嚼着方才她的话，突然茅塞顿开，是称谓！楚嫣的称谓！
刚回府没半柱香，萧澹又快步出府，跨上追风，直奔上十二卫大营，陆升和李铮正在营帐内商量下一步对策，见将军来了，二人齐齐站起，诧异地看着他。
“将军不是回府休息了吗，可是落了什么东西？”李铮奇怪地问。
“称谓，楚嫣的称谓有问题！”萧澹急急地说，“楚嫣已被贬为侍妾，甚至连她不拘小节的贴身侍女都已改口称夫人，可方才那吐蕃死士提到楚嫣，说的是什么，是王妃！”
陆升和李铮面面相觑，还在心里梳理这两者之间的联系，萧澹补充道：“在天冈，她是楚夫人，是燕老板，是募捐使，是嫣儿，但惟独王妃这个称号，极少有人称呼，吐蕃人不了解临安王和王妃，只得从他们合作的天冈重臣处得到信息，所以……”
“与吐蕃人勾结的反臣，与别不同地称夫人为王妃？”陆升反应过来，接上了话。
李铮眨着他的大眼睛，“这就很奇怪了，临安王侧妃被贬为侍妾，又被圣上连夜带走的故事，都做成了话本，别说朝廷官员了，就算是问市井百姓，也鲜少有不知道的。”
“所以……此人必有蹊跷。本王还没想通。”萧澹微閤双眼，努力在脑中一个个过着那些朝廷官员的名字，反复思索着，哪个会如此称呼楚嫣，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却始终难以想明白。
无论如何，屠杀天冈百姓的吐蕃人找到了，在吐蕃死士的交代下，还原了事情的原貌。
吐蕃速来与天冈势如水火，此番皇都周边三郡受灾，流民涌往富庶的都城，吐蕃认为遇到了天赐良机，可以趁此机会，搅动浑水，煽动流民暴乱，再趁乱打击天冈政权。
眼看着奸计就要得逞，没想到临安王想出了以民养民的政策，解决了一半灾民生计，半路又杀出个募捐使，几日的功夫便筹得了半数赈灾款项。
眼看着花吟娘子的演出成功之后，募捐就能彻底解决，灾民有所养，有屋住，有饭吃，不再有可能被煽动作乱，吐蕃狗急跳墙，只能孤注一掷搅黄这次演出，鼓动被屠戮的看客家人去找募捐使要债，把捐出去的钱几倍再吐回来。
有了吐蕃死士的证词和画押，朝廷私下里也给了现场惨死之人少量银钱抚恤安慰，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楚嫣也因募捐得力揽了头功，说来有趣，这功劳还是魏总替她讨的。
楚嫣不卑不亢，跪于大殿之上，两边肃立着文武官员。皇帝坐在上方龙椅之中，笑着问她：“募捐使，此番多亏了你让我天冈百姓免遭劫难，你想要什么赏赐？”
楚嫣抬首道：“如今灾民还未返乡，灾区还未重建完成，国库亟待充盈，嫣儿不敢讨赏，只是此番承募捐使一职，接触了颇多商会行首，发现行首会长对一行业的兴衰，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对在这一行讨生活的掌柜东家，行首的地位甚至说可以生杀予夺都不为过。
见皇帝没想打断她，楚嫣咽了咽口水接着说：“天冈战后百废待兴，如此畸形的商业发展模式，不利于国家兴盛，不利于民生复兴，奏请圣上考虑开立商务司，设司长职，受右丞相监管，统管天冈六大商会事务，可有效掣肘行首独断专行，必要时为掌柜东家们提供庇护。”
萧澈眼睛一亮，“募捐使的想法倒是和临安王不谋而合，王爷昨日上了一本奏疏，亦是奏请此事，朕觉得甚好，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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