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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木泽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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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裕愣愣的看着眼前突然变得异常陌生的青年,不知怎么的,心头突然有些涩然,就感觉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层看不透,摸不着的屏障,她一抬眼就对上那双温润的眼睛。
不愿深想下去的花裕急忙甩开那些奇怪的情绪,着急的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师父在哪?就是游医姜黄!她有一块和你身上那块牌子一样的牌子!”
“姜黄?!”还在努力告诫自己要和少女保持距离的木泽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个名字,突然脸色大变,这个人他是知道的,虽然不曾在七日杀中见过,可也知道她的大名,这可是七日杀最厉害的医者,他这才后知后觉才想起他失忆时就被问过这个问题。
花裕见他这般失态就知道是问对了,她急忙抓住木泽的手,问:“所以你知道她!”
木泽认真点头说:“如果你要找的是我知道的那个人的话,我知道的姜黄是七日杀最优秀的女医者,大约六十多岁,但这只是我听说的消息,不曾见过,至于我身上的牌子,这是七日杀的铭牌。”
花裕疑惑的问:“七日杀是什么?”
听到这话,木泽突然沉默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能怎么说,可是他现在也只能说,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淡:“七日杀,一个杀手组织,取自七日内必杀之意,我是”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淡了:“七日杀的杀手。”
花裕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她不明白杀手和七日杀究竟代表着什么,只是执拗的看着木泽说:“你能带我去七日杀找我师父吗?”
木泽心下一惊,这怎么可以!那里太危险了!他认真的看着花裕说:“不行,那里太危险了,你不能去。”看着花裕并不服气的样子,他只得把话摊开了说:“我在那里长大,那里的所有人都是杀人无数、满手鲜血的家伙,外人进去被发现的话就会被扔进蛇窟…”
说着,他认真的看着花裕,眼底藏着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温情:“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也害怕护不住你,而且你师父和我都是七日杀的人,只有七日杀的人才能进去。”
花裕见他不赞成的样子,不由得沉默了下来,难道她就只能待在药山等着吗,为什么都要让她一个人等着…
木泽担心的看着沉默沮丧的花裕,害怕她伤心,于是急忙想要起身承诺,他急忙支起身子说:“相信我,我发誓,我回去之后一定会把你师父姜黄好好的送回来!咳咳…”
还在失落的花裕被木泽激动的样子给惊到了,又见他虚弱的模样,急忙伸手扶住他说:“你先好好躺着,所有的事都等到你好了,我们再商量。”
木泽看着花裕脸上的担心,只得乖乖听话,又躺了回去。
花裕叹了口气说:“不管怎样,你都是因为救了我才受伤,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养好你的伤,你先好好休息,我现在去给你熬制伤药。”
说完,花裕就起身离开屋子,木泽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失落,他不由得自嘲的笑了笑,像他这样满手鲜血的人又怎么可能离开七日杀,又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与其连累她,还是早些恢复好伤势快些离开吧。
另一边正在熬药的花裕呆呆的看着那火焰烧着药罐,想着师父和现在的木泽,有些忍不住想哭,据木泽所说,师父现在恐怕是在那极其危险的七日杀,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有木泽,就是个讨厌鬼,恢复记忆后就和先前不一样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哼!
虽然心下气恼,但她还是认真将汤药仔细熬好,熬药的时候又想到木泽竟然让她不开心,于是又气愤的多加了一些黄连进去。
花裕端着满是苦涩气味的药来到木泽身边,木泽温和有礼的说:“劳烦花裕姑娘了。”
见他这副礼貌的模样,花裕不知怎么的心里很是烦躁,她没声好气的扶起木泽,将一旁的药直接塞到他手上说:“喝!”
木泽温和的笑着拿稳药,在尝到药的那一瞬间,他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又抬手昂头将药一饮而尽。
原本还在气恼的花裕还以为他会因为这药的苦来问她为什么会这么苦,或者是直接苦的喝不下去,这样她就可以说:他是个胆小鬼,连喝药都不好好喝。结果只见木泽一口将药喝的干干净净,气的花裕鼓起了脸。
木泽好笑的看着花裕气鼓鼓的模样,就明白她是想看他喊苦,心念一转,无辜的说:“花裕姑娘,你怎么了?”
花裕生气的别过头,向旁边伸出手,嘟哝道:“药喝完就把碗给我吧!”
“嗯,那个,”木泽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花裕姑娘,我想喝些水,这药有些苦…”
花裕顿时精神起来,转过头说:“药苦?你是在怪我熬的药太苦了吗?!太过分了,你竟然嫌弃我熬的药!”
看着花裕精神的模样,木泽不禁心下暗笑,面上仍然是一副恳求的模样说:“花裕姑娘熬的药效果最好了,喝了姑娘的药,我一定会很快就好了,只是我喝药的时候总是怕苦,现在又动不了,还望姑娘帮助在下倒些水。”
花裕原本就是想借着由头好好说一顿木泽,结果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没狠下心,往他手里塞了一杯水和一颗蜜饯,留下一句“好好养伤”就急忙离开了。
木泽看着花裕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轻声笑了起来,眼睛也笑得像月牙似的弯起来。
一连几天,花裕都在尽心尽力的给木泽疗伤祛毒,却没有像先前那样与他谈笑,就好像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甚至更加生疏,两个人之间就好像是隔了一层无形的壁垒。
木泽有些失落的看着花裕沉默的帮他疗伤,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办,但他也明白这是自己的问题,他恢复记忆之后就明白了自己对花裕是个什么心思,但他害怕和心爱的姑娘再靠近一些,他就不想走了,也害怕自己会给心爱的姑娘带来麻烦,只能刻意的不去思考这些。
花裕有些冷淡的说:“现在还有力气吗?我扶着你,你看看还能不能站起来。”
木泽试着撑起身子,慢慢将腿移到床沿,坐了一会儿之后又借着花裕的手,缓缓站起来,他慢慢往前走了几步,笑着说:“多谢花裕姑娘。”
花裕并不看他,只是说:“没事,既然要帮你,那肯定是要好好照顾你的,更何况你也答应我要找我师父的,为了我师父,我也要好好帮你疗伤,等你的伤快些好,就早点能下山去找我师父,到时候你去哪里都行。”
听到这话,木泽沉默了下来,他知道这些都是非常合适的话,但就是这些合适的话才更让他胸闷气短,难道只是这些吗,难道就,他有些忍不住失落,但是他又能失落什么。
“哼!”花裕得意的睨着满脸失落的木泽,故作不知的说:“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木泽此时心乱如麻,他勉强扯了个笑脸说:“嗯,我一定会帮你救出师父的。”
这话一出,花裕也得意不起来了,扶着木泽又走了一会儿,她低着头闷闷的说:“这些日子多走动走动,你身上的伤好的比之前要快的多,过一段时日你的伤就彻底好了,好了,我要先出去了,你先在房间里休息吧。”
木泽眉眼弯弯的笑着说了句“好”,心中却是苦又涩。
花裕一阵气闷,安顿好木泽就直接离开了,回到药房的花裕气闷的趴在桌上,用手指点了点蜘蜘说:“木泽是个大笨蛋!”
桌子上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蓝色大蜘蛛轻轻的将一只毛茸茸的前肢搭在花裕白皙的手上,发出“咔咔”两声。
花裕用手指轻轻蹭了蹭那毛茸茸的前肢生气的说:“蜘蜘,你也觉得对吧!他不留下来陪我,还有蜘蜘你呢!他要走就走他的!对了,蜘蜘,你和小蝶相处的怎么样啊。”
听到这话,蜘蜘立即就收回搭在花裕手上的前肢,扭过身子完全不对着花裕,花裕无奈的说:“以后只养你们两个,而且永远最爱你!蜘蜘,别生气了嘛~”
花裕捧着正在生闷气的蜘蜘,看着蜘蜘并没有跑,这才松了口气,说:“相信我,蜘蜘,好啦,我最近又做出来新药了,我带你去尝尝。”
另一边的木泽现在简直懊悔不已,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强调自己要报恩,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又无法给出什么承诺,也不能说喜欢之类的话,虽然他自小是被当做杀手养大的,但是他也明白,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给花裕一个安稳的生活的,七日杀对他们这些杀手的规矩,向来都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他在这里待的越久,对于花裕就越危险,他又怎么能用一己之私去把花裕带进七日杀那个大漩涡里,七日杀就是一旦粘上,就是死也逃不了。
木泽失落的笑了笑,依照花裕的性子应该不会搭理自己了吧,先前自己还说要留在这里,要永远不离开花裕,结果现在却要费尽心思和这里的一切断绝关系。
他呆呆地坐在屋子里一下午,屋内由亮转暗又转黑,就像他的未来一样,他是七日杀的杀手,他永远都逃离不了七日杀,他的未来也只会是这样黑暗无光,他要怎么能把心爱的姑娘拖着入这种黑暗里?
正在木泽悲哀之际,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
“怎么不点灯?”花裕一手拿着饭菜,一手举着一盏散发着暖光的烛灯推开门,走了进来,“木泽,灯就在你手边,天都黑了怎么还不点灯…”
小小的烛光驱散了一室黑暗,少女疑惑的问着,食盒被随手放在桌上,接着就一盏一盏的点亮灯。
木泽眼前的黑暗也被一点一点驱散,他下意识弯了弯眼睛,说:“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