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个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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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趣，好感度95的是赫伯特没错吧】
【主播什么时候going到魔王头上了】
【不是这哥们不刚坐牢出来吗】
【Mobius你是魅魔吗】
【赫伯特！家危速归！】
【嘿嘿主播的小手，给我也摸摸】
说实话Mobius主播本人遇到这场面也免不了瞳孔地震一秒，随后飞速垂眉敛目，不动声色地迅速调开人物面板看了一眼。
【人物：摩帝法 好感度：21】
懂了，是不要脸的登徒子。
在对上那双异样的竖瞳后，蒙比乌斯蹙紧的眉弓反而舒缓下来。片刻前的猝不及防就这样轻飘飘地从他的脸上卸下，短暂到让摩帝法怀疑，法师眼里一闪而逝的怒火是他的错觉。
真像是与久别重逢的老友再相见似的，蒙比乌斯弯着绿眼睛笑了一下。
“好久不见，魔王先生。”
魔王直视着那双绿眼睛。
吞心魔能够看见、听见、嗅见源自灵魂的特殊气息，并由此判断该如何使用这片被他们握于掌中的玩物，是应当吞下品尝还是撕碎。魔王透过一捧绿色的湖水看见魔法师的灵魂。
摩帝法感受到焦灼的饥饿。
眼前的恶魔一时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开眼，于是一个吻长久地停留在法师的手腕。
但法师塔的大贤者没有教魔王正确学习大陆生物吻手礼的爱好。就着被攥紧的姿势，蒙比乌斯指尖微屈，这次他没有戴礼仪白手套，赤.裸的指腹皮肤摩挲过摩帝法的下颚，温热的触感落在魔种冰冷的体表，一下，两下。
下一秒，蒙比乌斯按住指尖滚动的喉结。
“这次有听我的话，很好。”
逐渐急促的呼吸声一窒，摩帝法意识到蒙比乌斯是在说他的声音。
［言灵］是吞心魔的特殊天赋技能，越是强大的吞心魔，其言语对他人越具有难以违抗的支配性。而摩帝法作为血盟之主，他的［言灵］可以使言语自始作为一道“意识”降临在他者的脑中。
千年缄默令魔王已经习惯于用这种方式“交流”，这也是他在踏足阴影之地外的领地后，初次尝试摩挲声带，鼓振胸腔，吐出真正的“声音”。
喉结处的轻微压力让摩帝法感到接近干渴的窒息，他的脑中倏然毫无理由地转过一丝心念：这具身体的声音不是他的声音。
魔王突然问：“你喜欢这个声音？”
蒙比乌斯：“什……”
一道声音而已，还不够谈什么喜不喜欢。但蒙比乌斯还没出声回答，已经被摩帝法先一步打断。
魔王大约也没多想听见正式的回答，终于意识到对话的节奏正在被对方带着走。摩帝法的本能中反感一切被支配与被掌控感，他永远会是攥紧主动权的那一个，于是果断地跳过前一个话题。
摩帝法用唇轻轻贴了一下掌心的皮肤。
“蒙比乌斯大人，您一直是这样的吗？”摩帝法指尖划过嘴角恶劣的弧度，向蒙比乌斯示意，“一直挂着这种假惺惺的笑？您也会生气吗？也会伤心吗？也会痛苦吗？”
天呐，好中二的问题。
蒙比乌斯忍不住倒吸一口被尴尬到的冷气，疯狂腹诽，废话能喘气的肯定都会啊，可我现在在装逼诶。
幸好摩帝法不用他回答，省了蒙比乌斯绞尽脑汁编羞耻台词，魔王自顾自地说：“您会的……我能闻见，您的灵魂不是那样无趣的东西。”
“我能向您交换吗，您想要什么？您要我的声音吗？您要我的身体吗？”摩帝法将鼻尖抵在蒙比乌斯的指缝，每一次深深嗅闻都是一次僭越过头的狎侮，“您的味道很好闻……让我尝一尝那些情绪的味道吧。”
莫名其妙被吃自助的蒙比乌斯：……我看你真是饿了。
【大馋小子也是馋到主播头上了】
【momo别生气，小心他爽到】
【啊啊啊看到那红毛的尖牙了啊啊啊啊，主播补药让他舔你手啊】
蒙比乌斯托住魔王的下巴，手上用了点力，好阻止他没完没了的骚扰行为，强迫摩帝法与自己对视。
“我的东西都很贵，你能为我付出什么？”
摩帝法顺从地抬起脸，朝着蒙比乌斯愉悦地微微眯眼，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古怪：“蒙比乌斯大人，这是一个「契约」吗？”
血盟之主的［言灵］时刻随着语言生长。
面前的大贤者果然在一瞬间露出恍惚的目光，他形状优美的唇瓣随着摩帝法的声音缓缓蠕动，迟疑地重复：“契约……”
“没错，我和你的「契约」。”摩帝法微微偏头，顺从内心将脸颊贴进蒙比乌斯的手心，“我为您付出什么，取决于您给我的是什么。请告诉我，交换您的灵魂需要我付出什么？”
他含着那种不急不缓的语调，如同伊甸的长蛇吐信：“请告诉我吧，我将以什么交换您的灵魂……”
大贤者似乎已经陷入恶魔的蛊惑中，他颤抖着唇齿，轻声开口：“我……”
恶魔侧耳聆听。
亲口告诉我吧，我将如何吞下你？
粘稠的渴望在空气中缓缓流动，摩帝法忽地长呼出一口气。
“好吧，大贤者大人，我知道一切都太顺利了。”魔王做出投降的手势，向后微微侧首，一柄骨制杖尖随即敲了敲他的耳廓。
“拿这些东西换我的灵魂暂时还不够。”触手可及的魂契、捧在掌中的手心与身前的人影，在一次眨眼后扭曲成一团魔力乱流。大贤者的幻术没有声音，落在魔王后脖颈的杖尖却很凉，像是刹那飘落的雪。
蒙比乌斯的声音响在他的耳后：“我的灵魂没法给你，但如果你死了，我或许可以给你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
“好吧，好吧。”摩帝法一阵笑，他乱翘的栗色短发微微晃动，唇边的梨涡更深，“但这样是无法杀死我的，顶多是死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巫师罢了，不如让我多待一会儿，和我聊聊天好不好？”
蒙比乌斯的杖尖不动，摩帝法接着说：“你真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说真的，你的那位守护骑士这么久还没来，真的不考虑换一个吗，我来做你的骑士怎么样？”
【我趣明目张胆撬墙角的来了，刺激】
【魔王：你个黄毛当骑士当的明白吗，还不换我来】
【红毛哥你还是别惹他了，那黄毛是真的会开黑化buff】
【赫伯特：要不是哥现在砍人去了这会儿第一个砍的就是你】
【世界名画：骑士长在出征】
【当一当二不如当三，魔王哥我支持你！】
可惜攻略不易，蒙比乌斯暂时不打算换目标，态度冷酷地把魔杖戳在摩帝法的后脑勺上：“抱歉，暂时不考虑。”
摩帝法罕见地沉默了一下，说：“……他真有那么好？”
【……我真搞不懂了，你个好感21的都在说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搞得主播跟娇妻似的，我真笑了】
【别太乐了我说，mo老师你怎么还真把好感又打开来看】
【给主播整不自信了hhhhhh】
【哎哟怎么还涨到23了，魔王哥你不会是喜欢ntr吧】
【什么异世界曹贼】
【mo老师晚上记得锁好门啊，红毛哥这个技能随手换个身体来偷.情简直不要太易如反掌】
蒙比乌斯也有点想笑，被气笑的。一魔杖恨不得往摩帝法脑袋上敲，但又怕把看起来就很不聪明的魔法学徒被敲得更傻了，到时等摩帝法从他身体里拍拍屁股走后，小巫师在法师塔留级三年五载的折磨他可怜的导师。
被偷家的骑士长暂时来不了，但那朵日常巡视全花圃，什么都食也食人的巨型大花苞终于从那头巡到了这头。大约是闻到了大贤者放出的信号，花苞怪嚼着大嘴，往一人一魔待的□□里探头探脑。
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而下，蒙比乌斯和摩帝法双双仰头，蒙比乌斯指着正在嚼吧嚼吧的大花苞：“你再不走，我就让它把你吞下去，你会在它的消化腔里感受到被融化但死不掉，什么时候你走了我再把他放出来粘好。”
摩帝法指了指头顶：“它看上去要流口水了，会不会流我们头上？”
蒙比乌斯：“……会。”
摩帝法忍不住笑：“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走。”
魔王最后偏过头，唇角轻轻碰了一下耳后的魔杖杖尖，对着蒙比乌斯眨眨眼：“回见，您的每个情绪都很美味，谢谢款待。”
蒙比乌斯伸手将栗色头发的小巫师软下去的身体揽住，内心并不是很期待回见。
他头疼地坚持放完狠话：“还是在你决定好结束生命之时，再来见我吧。”
…
关于事后小巫师一头雾水地被大导师抓去驱魔一个月，大花苞流着口水呆傻地给骑士长赫伯特告状，以及蒙比乌斯在赫伯特的要求下给房间门上多安的十道禁制法阵之类的许多暂且不提。
那一周目有关摩帝法的最后一件事，是大贤者蒙比乌斯与魔王在［门扉］的裂隙外，最终由大贤者获得胜利的那场战斗。
魔王漫长的一生结束时，见到的最后一个人的确是法师塔的大贤者蒙比乌斯。
蒙比乌斯最后一个咒语同样念得很狼狈，魔王的刀锋停在他身前几寸，蒙比乌斯知道摩帝法不会留手，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死在这柄长刀下十三次。
直到【战斗胜利】的标识弹出，蒙比乌斯才终于松下屏在喉口的腥气，握紧魔杖的手掌控制不住地轻微颤抖。
魔王化成的巨大虚影逐渐消失，摩帝法浑身浴血地跪倒在蒙比乌斯面前。
蒙比乌斯看向呕出鲜血的魔王，知道接下来该到例行npc遗言时间了。
魔王努力伸手，他试图掐住人类脆弱的脖颈，但仅剩的气力只够他把最后的血抹上蒙比乌斯的前襟。
“你是我……唯一没有征服的危险，”摩帝法断断续续地说，“你不是我的命运……如果还可以……再来一次，我会抓住你、在一开始就杀了你、吞下你的灵魂。”
唯一打破千年缄默的魔种，背负同族血盟的王，一切的仇恨与使命，被游戏设定中注定拦在他身前的那柄魔杖斩断。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蒙比乌斯半蹲在落败的魔王面前，清晰地说，“我会考虑给你这个机会。”
给你一个觊觎我的灵魂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个机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