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类的攻略》百陌白

4、第四章

　　我搬家了。
　　这样看原主和她二哥貌似不是塑料兄妹情。
　　临近傍晚，林屿白给我带来了一支膏药，说他之前在国外滑雪后背划伤，用的这款去疤效果还不错。
　　白天林屿白跟人玩赛车，晚上想起我的手。有点用心，但不多。
　　坐在沙发上，去疤药涂在手臂上冰冰凉凉，目光看向林屿白清隽的背影，有点萧瑟。谁让他傍晚深沉地站在高层楼落地窗前，俯视欣赏霓虹灯点缀的城市，野心这词与他不搭边，那就只能是落寞了！
　　走到林屿白身旁一米处，陪他欣赏下夜景，委婉问了下他与新妹妹相处得怎样，其实更想听他发表下听到林锦幸心声后的感言。
　　林屿白偏头撇了我一眼，他耸了耸肩，颇有些没心没肺:“不怎样，没啥感情，她是我亲妹妹我就一定要对她好？又不是我把她带到这世界上的，她也不是我弄丢的，我不欠她，想偏心谁就偏心谁，朝辞，他们都偏心她，我就偏心你好了。”
　　“……”不该心疼林锦幸？
　　“别感动，我不喜欢煽情。”
　　我噗呲一笑，似真似假地赞叹:“二哥，你也很有意思。”他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走前说有需要可以找他。
　　我的苦日子体验卡似乎到头。
　　没过几日，银行卡上收到了林家的转账，一笔足够我奢侈的金额。
　　原主之前的一个小姐妹不知哪得到的情报，见风使舵地联系上我。
　　这女生之前没有做得绝，也就微信断联了一年多，诈尸发来消息说姐妹一块去玩，语气挺自然。
　　“宿主，可以去，玖池会所，男主男配的出没地。”
　　我一边在微信上回了个“1”，一边在心里讽刺道，可不是，我刚穿过来就在玖池的包厢。
　　系统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我猜跟它能量的多少有关。
　　它催我任务，我便反向画饼。
　　纸醉金迷的氛围弥漫在包厢。
　　若是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我是不感兴趣，但扑克，好久没碰过了。
　　这些人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其中嘲讽过原主的，跟失忆了一样。
　　“朝辞，我是一直拿你当朋友的，当初我就为你鸣不平，好歹是十八年的感情，林家怎么能不管你。”
　　“一家人哪有仇的，就是不知以后得叫林大小姐，还是林二小姐。”
　　“别管什么林大小姐林二小姐，反正得叫声林小姐不是哈哈哈。”
　　几个男女一唱一和，终究是低一个阶级的交集圈，哪怕是林家的养女，与之交好也是对他们有利。
　　手气不错，我把牌摊开，笑道:“又赢了，喝吧。”
　　有点无聊。听他们说，玖池有会员等级，等级不够进不了‘内景’，那才是天上人间。
　　正准备随便找个借口走人，进来送酒的服务员倒酒时突发状况，酒杯被打翻，酒水顺着桌子差点流到我的衣服上，还好我起身得快。
　　女生慌乱地扯过纸巾擦桌子:“对不起对不起。”
　　有个男的痞里痞气地说:“倒个酒都不会，你是服务员吗？”
　　女生抬起头，脸小，妆有点浓，但不难看出五官挺精致的，她不好意思道:“是，我是新来的。”
　　服务员的裙子漂亮，有点清凉，现实的问题，如果不是包厢还有女同伴，混世公子哥说的话会更直白，我对那服务员道:“你可以走了。”
　　离开包厢，在酒吧厕所的时候，我又见到了那个服务员，她站在洗手池边照镜子，洗手的时候，我不经意往旁边看了一眼，她在哭。
　　妆哭花了，不太好看，她又接水冲脸，妆容不防水，卸了一大半。
　　果然挺漂亮，明艳挂的长相能化成庸俗，也是种本事。
　　注意到她胳膊上有被拽拉过后的红痕，可能刚才在包厢倒酒的时候就心神不宁才会犯错。
　　我拿出包里的纸巾递给她，说出了第一眼见她的印象:“这妆容不适合你。”
　　她接过纸巾，看着我，下一秒揉成一个团握住，轻笑道:“你是在可怜我？我认识你，林家假千金。”
　　懒得计较她的阴阳怪气，我有些诧异道:“我这么出名？”
　　她嗤笑:“我以前还专门了解过你，真千金回家不到一年，你就被赶走了，你现在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准备回家跟真千金和睦相处了？”
　　我甚至怀疑是林家放出的消息，不然一个二个的怎么都那么会脑补。
　　她的敌意直指一个方向，我问:“你是跟我有仇，还是跟她有仇？”
　　猝然间她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恨意，像是孤注一掷:“我们合作吧，一起把林锦幸弄死怎么样。”
　　我说，不至于。
　　她又哭了。又哭又笑地呢喃:“不至于，对，不至于，你不敢的，我也不敢的，我还想活着，我只要乖乖的不去招惹她就好了……”
　　洗手池来了其他人，她强行止住哭泣，用握成团的纸巾擦了擦眼睛。
　　公园内
　　她想换个僻静的地方，把没说完的话说完，我表示同意，选了这。
　　她在休息室里卸了妆，换了一身鲜艳的套装，看上去有了点活力。
　　“跟你讲个故事。十八岁时，继母要把我送给一个老板，我看上了同行的司爷，给了他不得不帮我的理由，那时候虚荣又不知天高地厚，想跟他谈恋爱，哪知从一开始，我的身份就是低人一等的礼物。”
　　“情人？”
　　“嗯，开始半年陪吃陪喝，后面半年附加随叫随到陪睡陪玩。”
　　“……”这小说男主怎么不洁。
　　“我只敢在床上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他说我认为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那我可不得往美了想。”
　　“然后？”
　　“一年前司城掣宣布我们分了，他觉得我欺骗他，我是骗了他一点，但那又不重要。就因为林锦幸，我几年前就认识林锦幸了，我不嫌弃她穷，勉强跟她当朋友，她竟然坑我！那女人一副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一样，我真想打她啊，我也确实打她了，给司城掣心疼坏了。”
　　是南柯。
　　抢了女主的救命之恩这事还算重要吧。
　　说到后面发生的事，南柯的语气轻松不了，也难以把伤痛描述完整。
　　“他对我爸的公司出手，我爸把我妈的医药费停了，我被威胁，我去求他，他差点就松口，可林锦幸偏偏那时候出现，她笑着问我需要帮助吗，她这样问，司城掣却不帮我了。我好像陷入了死循环，我恨林锦幸，恨到每次见她都恨不得掐死她，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被抛弃，我家里怎么会破产，我母亲怎么会病死，我怎么会沦落至此。”
　　我想起那天，司城掣对着手机那头说道，南柯，是教训还没吃够？
　　站在她的角度有点毛骨悚然。
　　南柯省略了司城掣对她的报复。
　　不过听到林锦幸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司城掣便让我被开除。
　　南柯，她是自愿去玖池工作的？
　　听完她的故事，我给出了评论。
　　“你最该怪的是司城掣。”
　　南柯怔了好一会儿，才道:“你送我一张纸，我给你讲这件事，就当还你的好心。我就是例子，劝你不要靠近林锦幸，会变得不幸。”
　　我心中觉得好笑，一张纸就这么还我，要是给她更多帮助她怎么还？
　　最终，南柯还是赞同了我的评论。
　　她恶狠狠道:“他们两个都该死！”
　　随即摇摇头，郁闷道，“可惜杀人偿命，我最惜命了。”
　　离开前，南柯问了我的联系方式。
　　她的微信头像疑似她的自拍。
　　我沉默了一下，给她发了一条美妆博主的视频号链接。
　　南柯发过来一串点。她的网名叫一梦，南柯一梦的一梦，一梦说:“忘说了，我叫殷南柯。”
　　姓殷，记忆里没有，不重要。
　　当晚我给她转了几万，带着试探发消息:不喜欢夜场工作，就换一个？
　　她也许会觉得我是个有着同情心的善人。但我只是看中她不欠人情的性子，对我来说有利。原世界里我也会用钱或者利益收买人。
　　收买失败，她比我想象中的有品质，凌晨两点发来一句，谢谢。
　　她说，这工作挺赚钱的。
　　我没有纠结她是不是受人胁迫。
　　同情心这玩意，我生来就没有。
　　系统说我是它见过攻略进展最慢的攻略者，它不会理解，对于攻略，我是能攻略就攻略，没想过计划。
　　三个攻略者，一个连面都没见着，一个见了一面就来对付我，系统唯一欣慰的是还有个沈宴礼。
　　虽然他对我的感情大概源自原主。
　　这天，南柯约我出门逛街。
　　珠宝店门口，撞见了两个熟人。
　　沈宴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睨了我一眼，只三秒就移开视线。林锦幸意味不明地打招呼:“好巧。”分不清她是跟我还是跟南柯说话。
　　南柯一副见鬼的样，拉着我就走。
　　她一路碎碎念:“完了完了，她看到我们在一起会不会以为我们结盟了，朝辞，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传言林家接纳你，是你家人回心转意的，还是她帮的忙？”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南柯又天马行空地聊到另一个话题，“既然她觉得我们结盟了，那我们消息就得共享，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来了兴趣。
　　听完这个故事，我有点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