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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欺负老婆?你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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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属下有事禀报。”
黑衣人站在门外,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过了半晌,才听见室内传出了一道沙哑的男声,
“进来。”
黑衣人闻言,推门而入。
室内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帘,隐隐可见里面的两个人影。
扑鼻而来的是情事过后特有的□□气味,即使开了窗,这种气味也久久没有散去,可想而知,两人的酣战有多激烈。
黑衣人低下头,不敢再多看。
前几天侍女被挖去双眼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自然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主上,他们已经收到消息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帘内的俊美男人邪肆的面容染上了几分不耐烦,他扬手撩开帘子说道,
“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男人身量高大,仅披着一件华贵的黑色外袍,麦色的胸膛上布满着暧昧的吻痕。
“不用太过尽力,我要的效果达到了就行。”
“是,属下告退。”
黑衣人领了命就退下了。
“主上,直接把人杀了岂不是一了百了,何必留手?”
床上的另一个人起身伏在男人肩头,用指尖勾住了男人垂下的墨色头发。
男人闻言兴意阑珊地推开怀里的人,撩起床幔从床上下来。
他冷淡地说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少来多嘴。”
床上的男子愣了一下,慌忙从床榻上爬了下来,跪在地上求饶:
“属下失言!请主上恕罪!”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最近主上对他过于纵容,导致他都要忘了主上之前的雷霆手段。
他到底哪来那么大胆子开口质疑主上的决定?
宋寒骁俯身掐着他的下巴,强硬地抬了起来,
“是本尊对你太仁慈了吗,你最近倒是什么话都敢问了。”
“主上……”
男子的身躯微微发颤。他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慌忙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袖。
宋寒骁瞧着他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表情,忽然觉得格外有趣。
“楚琏奂。”
宋寒骁饶有兴趣地捏着面前人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意味不明地笑道:“你现在的样子,还会有人认你是明阳山庄的少庄主吗?”
鲜红的口脂被男人抹出了唇线外。
楚琏奂瞳孔微缩。
宋寒骁瞧见他苍白的脸色,心情大好。他羞辱般拍了拍楚琏奂姣好的面庞,笑着说道:“在我身边这么害怕的话,我随时可以放你走,只要你愿意。”
“不!不行!”
楚琏奂像是如梦初醒,反应剧烈地抱住宋寒骁,“主上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衣服,男人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伸手把人拽了起来。
面前的人面颊上满是泪水,像狐狸似的上挑的眉眼全然没有了平日的风情。他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布料,好像这就是他和男人之间唯一的连接似的,“主上,您知道我是永远也不会走的。”
主上就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他愿意做任何他想让自己做的事,愿意放弃一切东西。
宋寒骁长臂一伸,笑着把人搂到了怀里。他温柔地抚摸着楚琏奂身上纵横的伤痕:“还疼吗?”
“不疼。”
楚琏奂眼角还带着泪,却扬起嘴角甜蜜地抱住了男人的腰。
看着男人柔和下来的侧脸,他情不自禁抬头想要吻上去。
宋寒骁蓦地松开手撤了半步,一吻恰好落空。
他脸上的温情落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不要做多余的事。”
“为什么?我不明白。”楚琏奂咬了咬唇,哀怨地看着他:“明明我们已经有了比这更亲密的接触。”
“既然你很闲,一会儿就跟着停冴做任务吧。这段时间别再过来了。”
宋寒骁吩咐完,就随手扯下屏风上挂着的外衣,推门走了出去。
楚琏奂呆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房间里传出来一阵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树上的鸟雀惊得四散开来。
*
马车行进了几日,虽说期间去途径的驿站住过几次,但景遇也算是吃尽了坐车的苦头,一路上光吃干粮都要吃吐了。
好几次陆知衍下车赏景的时候他都没什么精力跟着去看。
又睡了不知道多久,景遇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颠簸中醒了过来。这下不仅是燥热了,浑身像散架了似的。
他扶着腰,皱着脸坐了起来,“还有多久能到?”
陆知衍抬了下眼睛,淡声回道:“过会儿应该就到宿州境内了,不过离到知事府还是有一段距离。”
!竟然还没到!
景遇又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这到底是在折腾陆知衍,还是在折腾自己?
偏偏陆知衍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就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景遇张开手,啪地一声盖在陆知衍拿着的书上,不让他看,“你不觉得无聊吗?一直看。”
陆知衍垂下眼,顺势把书放到了小桌上,启唇回道:
“承蒙陛下提携,微臣……”
“嘘!”
景遇竖起一根手指,猛地凑近到陆知衍的唇畔。
他用气声小声说道“你怎么还叫我这个?一点警惕心也没有。一会儿出去可别说漏嘴暴露我的身份。”
说完他顾不上看陆知衍的反应,赶紧趴过去侧耳听了听帘外的动静。听见没什么异常才放心地坐了回来。
“……你没事吧?”
刚坐稳,他一转头就见身旁的人一副脸色奇差的模样。
“我不就说了你两句……不至于吧,平时骂你还少吗,也没见你这副模样啊?”
“……”陆知衍忍住翻涌上来的异样感,咬紧后槽牙说道:“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他敛下心头的烦躁,懒得再跟他多说什么。
事实上,他已经不知道明里暗里跟景遇说过多少次他不喜别人离自己太近,可是小皇帝好像一向都是我行我素,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无论听过多少次都会把每一次当做第一次。
要不是暂时不能暴露自己,他根本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很有可能。”景遇这几天就见他一直在看书,虽然确实没什么可休闲。但是马车这么颠簸还能看这么久,不累才怪呢。
“那你好好休息吧。”他还等着安全到达目的地以后痛痛快快玩一段时间了。
不过后半句他只能在心里嘀咕嘀咕了。
“对了!”他忽然想起来重要的事:“你记得出去以后要叫我俞璟,不要让别人怀疑我的身份。”
这是他刚刚想出来的假名,反过来刚好是他原本的名字。
”好。”
陆知衍应完,就侧着头看向窗外,再也不跟他搭一句话了。
景遇只当他是身体不舒服所以不想说话。
“大人,宿城到了。要先在这里住一晚还是直接前往洛城?”
洛城是知事府所在地,他们现在刚到宿州境内,距离洛城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
“直接走吧,尽量在宵禁前到洛城。”
景遇闻言撩开了帘子偷偷朝外看了看。
马夫利落地下了车,抓紧缰绳,牵着马匹把关符递给了守境关的士兵。
对方接过看了一眼就把他们放了进来。
他们的关符属于比较高规格的,不需要仔细查人就可以进关,所以景遇才能光明正大地跟过来。
过了关,马夫驾着车上了官道。
景遇坐在另一侧,生无可恋地趴在中间的桌子上。
他一向是话多的人,却偏偏对上了陆知衍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无论他嘚吧嘚吧说多少话,面前的人也不见得能多回两个字,弄得他聊天的兴致全无。
“……陆知衍,你平常坐车也都这么无聊吗?就没什么娱乐?”
他萎靡不振地趴着,侧头看向桌子另一侧的男人。
“赏景。”
陆知衍淡声回道。他支着下巴,坐在车窗旁偏头看着外面的风景。窗上的帘子被玉钩挂了起来。
“每天看来看去也会腻啊!外面真的有那么多东西可看吗,要我说……”
景遇想象中自己出宫以后应该是逛遍途径的各个城镇,好好地玩一玩当地的娱乐活动。可是没想到,他们每次到了一个城镇以后,几乎是睡醒了就接着出发,问就是急着到洛城和孟怀邻会和。根本没时间玩!
但是陆知衍在路上停下来赏景的时候就又不提急着会和的事了。
这不是存心跟他作对?!
偏偏他又没办法说什么。要是抱怨赏景也是在浪费时间,某人就会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然后立马上车接着赶路。
还不如停着赏景呢!
陆知衍把视线转了回来,瞥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无能狂怒的小皇帝,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
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以后,他微扬的唇角忽然僵住了。
难道是经常和小皇帝接触,所以自己也变蠢了吗。这点小事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压下唇角,重新把目光投到了外面。
可这次的风景却再也看不进他心里。
“……干嘛又不说话?”景遇又巴拉巴拉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转头一看陆知衍竟然看都没看他一眼。
“没……”陆知衍回过头刚要说什么,忽然看见窗外寒光一闪。
“小心!”
他一把拽住景遇,把他按了下去。
话音刚落,淬毒的箭头从窗外射了进来,咻地一声钉在马车内壁上。
“什、什么人……”
景遇惊魂未定地看向泛着冷光的毒箭。
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车外传来一阵兵刃交接的声音。随行时带着一小队护卫,估摸着是察觉到了埋伏在这里的歹徒。
“大人!”
一双粗糙的大手猛地撩开车帘,“大人先随属下撤退!这些人不像寻常歹徒!”
陆知衍此刻也顾不上不舒服,一把扛起了景遇,在剩余随行人员的掩护下出了马车。
“走!”
他筹谋了这么久,总不能让重要人物轻易死在这里。
“在这边!”
后面蒙面的追兵一路追了上来。
陆知衍忍着不适,带着景遇驾马飞驰。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尚且能杀出去。但是带着小皇帝,他不敢去赌任何不利的可能性。
景遇白着脸坐在陆知衍前面,汗湿的后背紧贴着对方温热的胸膛。
树林里漆黑一片,只能透过微弱的月光勉强能看清前面的路。月光在他们身上一闪而过。
一股浓重的铁锈味飘进了鼻腔,他偏头,忽然瞥见了男人胳膊上
“陆知衍……”
他小声喊道,声音微微颤抖。
“你的胳膊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