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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重生后我猛追宿敌(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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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殿下永远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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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许晚风的凉意,两人鼻尖轻触,许久都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要说的全都在这一个吻里了。
这个吻好像带着无尽的炙热,要将冰川给融化了。
“殿下。”
李承泽闷哼一声,轻声应他。
“我发现,我闭眼脑子里都是你。”范闲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李承泽,“过段时间,我应该会去北齐。这次和郡主的婚约已退,不知道陛下会用什么来威胁我,我不希望是你。”
李承泽哑然。
他自认还没那么重要,但难保他那位好父皇不会发现什么,叫他成了约束范闲的把柄。
良久,他叹息,面上重新覆上笑意。只是这笑显得不那么真实,反而多了些倦意。
“要真如此,我便前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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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在数日后,庆帝找上了范闲,再次举办了一场“家宴”,并要他送肖恩回北齐,换回言冰云。
说是家宴,实则是批斗大会,庆帝单方面批斗。
这一场,令得太子和李承泽之间的嫌隙又开裂了一分。
范闲左右为难,直到庆帝说,“现在朝堂上都是参你的,只要你自发前往北齐,就能免除嫌疑。”
“陛下,我能不去吗?”
他心里是不想去的,但他知道,该走的流程还得走。只有去到北齐,他才能顺理成章地拥有一切。
“可以不去。只是……你和婉儿的婚约已经解除,要是不去朕就重新给你挑位贵女。你和老二近日里走的近,朕想,老二也应该会为你高兴的。”
他这话里话外,处处都是针对。
明里好像是什么贤德的君王,臣子不愿也可以听取意见,可说出的话,细细思索却是不容拒绝。
范闲听出来了,娶谁都只是庆帝的棋局,也都是一个借口。他真正想要做的,就是让他入局,再引出后面李承泽和长公主与北齐走私一事。凭他现在和李承泽的关系,如果自己知道了真相,必定容不下他,这是庆帝计划的一部分。
只要自己和李承泽决裂,他就可以顺利走上成为孤臣的这条路。而李承泽这块磨刀石,也该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磨刀石嘛,总该不能和别人产生过多的交集,不然磨刀石该碎掉的时候,不好砍断。
孤臣就该是孤臣,磨刀石也该是磨刀石。怎么能够相互依靠,这不行,否则哪天被反噬了也说不准。
李承泽在一旁轻嗤一声。
什么借口,就这。果真是拿他来威胁了。
李承泽心想,我高兴?我是高兴啊,你要是能直接死我更高兴,我一定会怒吃十盘葡萄来庆贺。
“臣,愿去北齐!只是这婚臣不要,臣现在无心成家。”
“好,朕答应了。既然你不要这婚,那朕就不赐。朕等你从北齐回来。”庆帝见鱼上钩了,也直言,不再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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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上,范建前来送行,将身边的亲卫给了范闲,嘱咐了许多。
只是范闲却有些怪异,范建在交代完一切站在原地等着目送范闲离京,却迟迟不见范闲动静。
“你怎么还不走?”
范闲手里捧着盆花,“等人呢。”
“你还等谁?”范建瞥了眼他,“刚就想说了,你这花哪来的?去北齐还带盆花,也不嫌累。都要走了,拿这些东西做什么?”
“自然是送给我的心上人。”
范建一噎,一时无言。
看着静谧的长街,他又看着这个儿子,难得说出夸赞的话来。
“花好看,倒挺衬他。”
范闲一脸不可思议,“爹你不该骂我吗?”
“你喜欢,我也没办法。”范建白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提醒,“只是他不会有好结果,我提醒你一句。别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否则过犹不及,把自己也伤了。”
这一切范闲都知道,毕竟,他是看着李承泽死的。
这次就算有再多的艰难险阻,他也不会再放弃李承泽了。
他一直孤零零一个人,李承泽走的这条路也是。看着人来人往,遇到的人很多,但实则心里有很多说不尽的东西。
李承泽是个文人,他也是学文的。文人骨子里都带着股子傲气,也都有一些无法言说的凄凉。说上不说,心里却想了很多。
他从前就觉得他和李承泽很像,在他知晓自己是庆帝儿子之前就这么觉得,只是他从来不会去深想。
有时夜深人静之时他也会想,如果他和李承泽走的是一条道,就不会是这样了。只是立场不同,身份对立,必然不可能走到一处去。
他只能看着李承泽一步步地走向死亡。
好像那就是他的归宿了。
“我知道。只是,爹,我不能弃了他。如果连我也弃他于不故,那他就真的会一心向死了。”
范建静静看着范闲,良久无言。
直到李承泽的车架来到,他才微微给了点反应。
他对着李承泽行了个礼,双方点头过才算。
范闲可不管什么,他和李承泽都这么亲近了,有些虚礼也没必要,毕竟一开始,李承泽就不甚在意这些。
“你来了。”
李承泽看着他,略一挑眉,“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竟不想还在等着。若是我今日不来,你岂不是还不走了?”
“当然不是。”范闲突然变了脸色,一瞬间委屈起来,看的范建都偏过头,“只是殿下当日说了要来送我的,我自然是要再见过殿下最后一面了,毕竟北齐苦寒,长路漫漫自然会想殿下想的紧。”
李承泽微羞笑了笑。
“你这花?我们安之还挺有雅兴的。”
说到花,范闲伸手,将花盆递给了李承泽。
“竟是给我的吗?”
“殿下,还记得祈年殿醉后我对你说的吗?”
李承泽刚想回答他知道,可范闲却止住了他的话头。
“我再说一次,防止你忘了。”
“我记性有那么不好吗?”
“我自然相信殿下的聪明,只是有些事,我想要说很多遍,我会让你知道我的诚意。”
李承泽侧身抱臂望着他,微风吹过他的发梢,吹得那刘海都开始在额头前乱飘,却多了些凌乱的美感。
范闲拨开他的碎发,“承泽,你扎在我心里,或许永远都拔不出来了。”
“为什么,是或许?”
“因为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范安之很喜欢你。”
范建:“!!!”
他用力咳了咳。
“这么多人在,你就不能偷偷的吗?你爹我年纪大了,让我听这些好吗?!”
“诶爹你又不是外人,再说以后都是一家人。”范闲赔笑道。
范建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范闲知道他的好大爹这个反应必然不是生气,而是给了他时间交代。
只是和自己的话太少,总归是有些吃醋的。
李承泽见这场面,也早已习惯。他推推范闲,“你该上路了,早点回来。”
“殿下就没有话要跟我说的吗?”范闲眨巴着一双眼,临行前他还偷偷给自己滴了几滴自制的眼药水,就为了这一刻。
现在李承泽眼里的范闲好像十分委屈,一副不舍的模样,他不由软了下来。
他怀里的花随风飘扬,却异常坚韧,无论如何都飘不走。
“殿下,这盆杜鹃记得放在你的寝殿,这样你就会想起我。”杜鹃迎着风舞动,也拨乱了李承泽的心,“殿下,在我的家乡,杜鹃有很多意思,我最喜欢的是自由独立新生和希望。我希望殿下永远开心,也希望殿下能自由。”
其中深意尽在其中了。
他希望李承泽自由。
杜鹃生长在山野之间,就像李承泽不屈服的一生。
他希望李承泽能开心,能自由。像振翅的禽鸟,一举飞天,离开京都这座牢笼。
“李承泽,我希望你自由。等我回来,如果它还不凋谢的话,殿下可以实现我一个心愿吗?”
李承泽好像是被他给说懵了,怔愣地点头,道:“你且说来。”
“既然是心愿,自然是要到那时才能告诉殿下。”
李承泽轻哼一声,“你爱说不说,谁说我想听了!”
范闲早知李承泽会如此,他的殿下,性子高傲,很多时候总是会口是心非。
但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去用心浇花,他自然会为你绽放。
“殿下!”
“你还有事?”李承泽有些嫌烦了,这范闲把他弄过来,却也不说正事,就一味地在长辈面前说这些。“我提醒你,要是没事就别说了,省得我心烦。”
“自然有正事。”范闲上前一步,和李承泽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他鼻息喷洒的热气弄得李承泽眼睛都快睁不开,蒙上了一层水汽,不知是熏的,还是心理使然。
“殿下,等我回来!”
“一定要!”
“我会每日给你写信的!”
范闲忽地抱住他的头,也不避讳,这次好像要让所有人都知晓,他重重地给了他一个吻。
唇在额头一触即分,温热的气息好像还在那停留。
范闲走了,留李承泽在原地哂笑,低低自语:“每日倒不必,只是你这花已经够我忙一阵了。”
他手抚着花蕊,又像是怕将花给折了,又轻手收回。
再一抬眼,就见范建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饶是知道范闲喜欢李承泽,也从未见过他们如此亲密过。
范建表示没眼看。
但小辈的事,也就由他们去了。
他轻声叹息,凑到李承泽耳边,“往后殿下要是有什么麻烦,本官能做到的,尽量帮帮殿下。”
“那便多谢范伯父了。”李承泽羞羞笑着感谢,“这是范闲同您讲的吧?”
范建点头,他知道这些都瞒不过李承泽,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磨刀石,如果看不清时局,早死了。
“但也不只是他,也有我的私心。范闲同我说过很多次你,我觉得他是真心的,他自小不在我身边,我自然要尽量满足他,只要他喜欢,我会尽我所能护着你们。这也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只是一个父亲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