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眠》纪湘子

6、生日快乐

　　回家的路上微风柔柔，黄昏照射出行人车辆的光影。
　　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平时大了些，繁琼的主动让魏眠心里莫名不开心。
　　“今天怪我，不该去找你的。”
　　繁琼不解地看了看他随即安慰道：“你没有错，要是我不那么大声，其他人也不会听到而误会，你我心里清楚就是了。”
　　走到门口，魏眠停留一会，犹豫着叫住了繁琼：“那你还给我讲题吗？”
　　“讲啊，等吃过晚饭我就来。”
　　“要不我给你做吧，就当是讲题的回赠。”
　　魏眠脸上写着紧张，校服的一角被揉捏地褶皱起来。
　　“方便吗？”
　　“当然，天还没黑，早点讲完。”
　　繁琼轻笑：“你做好叫我就行。”
　　刚才还满脸笑容的她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瞬间收起。
　　贴在门后好一会，才动身拿起桌子上摆着的日历，轻抚过五月那页被自己标注的一格。
　　五月二十四是繁琼的生日。
　　记不清有多久没过生日了，她只记得母亲喜欢海棠花，从前只有她们两人时，母亲总会穿着那条粉色碎花连衣裙在院子里跳舞。
　　她像枝头等待绽放的花苞，坚韧有力，姿态优美。
　　繁琼一个人坐了很久，久到被门外的敲门声拉回：“繁琼，吃饭了。”
　　她整理好情绪才敢应声：“好”
　　这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坐下吃饭，繁琼一时不好意思动筷。
　　魏眠看出她的心思，主动推荐起那个菜好吃，想让她尝尝。
　　繁琼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吃了起来：“魏眠，你做的饭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返回房间拿书包再回来时，屋里变得很黑，只剩下吹起的窗帘洒在地板上的星光。
　　“魏眠，魏眠？”繁琼试探着叫了几声，伸手摸索着灯的开关：“是停电了吗？”
　　快按下去时，卧室传来的响动吸引了她的注意。
　　“繁琼，生日快乐。”男孩唱起了生日歌，嗓音喜悦轻缓，手里还捧着一个用奶油画出的海棠花图案的蛋糕。
　　身后还有一猫一狗，头上戴着生日帽，乖巧的跟着。
　　她喜欢海棠花，喜欢狗，喜欢猫，还喜欢被惦记被呵护。
　　繁琼垂在两侧的手收紧，觉得这件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看着对方淡定的模样。
　　她捂着胸口用了两分钟接受终是长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魏眠放下蛋糕，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带小猫检查的那天早晨，我看到你的日历上写的。”
　　繁琼走过去，蛋糕上蜡烛的火光像星空中绽放的烟花，原来是泪水打湿眼眶，一切都变得模糊。
　　见到她流泪，魏眠心口一颤，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处空了下去。
　　伸手用大拇指轻轻为她拭去面颊上的泪珠，动作温柔：“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个蛋糕吗？那下一次让繁琼来选好不好？别哭……”
　　这次她没有害羞，也没有刻意避开话题，只是在少年话未说完时紧紧抱住他的腰，放声哭了起来。
　　一旦有了安慰和依靠，眼泪就像大雨一样，怎么都停不下来。
　　“魏眠，谢谢你。”繁琼声音里藏着太多太深的情绪。
　　月光洒下，两具身体紧贴着，面对着，探索着的是两颗剧烈且快速跳动的心脏，它们撞击着，同样也拥抱着。
　　对繁琼的触碰让魏眠愣住，他默默地低头，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莫名地感到一种心疼和悲伤。
　　听着身下可怜的声音，才缓缓抬起温热的手轻轻的，哄小孩似的拍着繁琼的背：“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