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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正文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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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
我毫不犹豫地承认了,我彻底地放弃了拉扯。
何冠男是有足够实力保证我逃避法律制裁的好律师,也是值得我信任的大律师。她的厉害深深让我叹服。
她得到了我的承认,却许久没有接话。
也许这一切来的太不容易了,以至于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该说什么话去回应我。
须臾静默之后,座机的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是顾飞羽的留言。
“你在吗?你的手机关机了,请尽快给我回电。我们期待的奇迹发生了。”
何冠男嘱咐我:“给他回电话吧,似乎是重要的事。我们休息十分钟以后再继续。我已经知道该怎么为你辩护了。别担心。”
何冠男将写有宋玉添失踪地址的报纸装进口袋,拿起自己的手机,将笔插进我的上衣口袋,对我说:“我出去透透气,你有咖啡吗?”
“有。”
她说:“喝点咖啡,今夜注定是一个漫长的无眠之夜。”
我很幸运能遇到何冠男这样厉害的律师,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我叫住了她。
何冠男略有迟疑,缓缓回头。
我由衷地说:“谢谢你。”
她点了点头,默默关上了房门。
与此同时,顾飞羽找到了宋玉添失踪案的唯一目击证人。
顾飞羽已花重金顺利将其收买。
他是不会供出我和宋玉添案件的任何线索的。
我立即给顾飞羽回了电话。
顾飞羽问:“和何冠男谈的怎么样?”
“我不得不说出了一切。”
“一切吗?”
“一切。”
“你感觉如何?”
“你是对的,她非常专业。我们不用担心。”
“检方证人是怎么回事,飞机上的噪声特别大,我没听清。”
“没事,你不用担心。”那不过是何冠男为了诈我说出真相的一个小把戏而已。我也不愿再长篇累牍地解释。
这时,何冠男插在我上衣口袋里的钢笔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干扰了手机信号,漏出了墨水,污了我衬衫口袋边很大一块。
我急于处理衬衫,匆匆挂断电话,拿出钢笔放在桌上,余光中却看到何冠男的笔录本上只草草记录了几个词语。
分别是:
“懦夫”
“凶手”
“正义”
“骗子”
“傲慢无礼”
这似乎全是控诉我的词语。
我后背发凉,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我立刻翻了翻笔录本,发现竟然一片空白。
再看其他文件,除了前几张是相关资料,其余都是白纸。
我和何冠男的对话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整个谈话过程不断在我心里复盘。
我的手机就是在何冠男接完顾飞羽的电话以后,被她不动声色地关掉的。她为什么要瞒着我关机呢?
就在那一瞬间,我好像知道了全部真相。
我如坠冰窖,不断地翻着文件求证,以求最后能有奇迹发生。
我将那支标注宋玉添沉尸地址的笔打开,却发现里面居然暗藏机关。
那是一只录音笔。
与此同时,出门透气的何冠男下了楼梯,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飞奔到对面倒数第二层从右数第二扇窗户的公寓。
她和宋昭彰如释重负,相拥而泣。
倒计时的钟表终于在此刻停止了,仿佛完成了它的使命。时针与秒针重合的一霎那,静止不动,滴答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宋昭彰关掉了录音机。
墙壁上都是他数月以来积累的照片信息,其中有一张是何冠男和顾飞羽的合影。照片中的何冠男一身职业装,头顶非常有辨识度的银色短发。
‘何冠男’站在窗前,正对着我,一点一点地卸下伪装。
她取下隐形眼镜,撕下一张假皮,再然后她揭下那一头银发,散开原本属于自己的金黄色长发,最后再戴上眼镜。
‘何冠男’在我面前,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和资料照片上一模一样的杜若楠。
杜若楠曾经是话剧社的演员。
假扮成何冠男和我赴约期间,她所有的通话都是在跟踪真正的何冠男的行程。
她设下惊天密谋,只为找到她儿子的沉尸地点,亲手将我这个凶手送上法庭。
我感到天旋地转,震惊地站在窗前,双眼潮湿,视线逐渐模糊。
我意识到。
木已成舟。
覆水难收。
我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等待我的将是已成定局的审判。
与此同时,门铃再次响起。
我失魂落魄地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如约而至的真正的何冠男,她热情地站在门口自我介绍道:“你好,贺先生,我是何冠男。您的律师顾飞羽请我来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