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己》青菜豆腐不可得兼

84、第 84 章

　　好说歹说，先稳住了常星。毕竟，她的全副身家也不可能带到学校。目前她手上也就两百块，能顶啥用？常星千交代万嘱咐不能告诉家长，又急匆匆打车往回赶。她是趁着晚上老师有事让她们自由练习的时间溜出来的，还不知道会不会露馅呢。
　　常星的说法，秦宋玉并未全信。谁知道是不是“我有一个朋友”这种烂梗？万一是常星自己呢？那她可兜不住。
　　周五下午上完课就可以离校，秦宋玉一般是在食堂吃过饭再回家。不然，晚高峰的公交车慢吞吞摇回去已经七点多，路上还不得饿死。反正家里肯定有爱心宵夜等着！
　　夜里，等常林笑眯眯看着继女吃完糖醋小排，心满意足去洗漱。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常星迫不及待闪进秦宋玉的房间。秦宋玉刚准备划拉作业，见常星一脸急色，慢条斯理放下笔，起身拿过一边的书包翻找。
　　“具体情况我也不想知道，这样，咱们先做个测试。没问题的话钱你拿走。”
　　“什么测试？”常星一脸莫名，然后，就看到她的便宜妹妹递过来一个盒子，标的是早早孕测纸，两只装。
　　“不是，怀孕的不是我，是我同学！”常星脸都气红了，这便宜妹妹能不能靠点谱！要不是找其他同学怕暴露，她才不会低声下气找她借钱！
　　“测过才知道。你同学我管不着，咱们最多借点钱完事。要是你出事，这锅我可不背。一句话，测不测？”
　　事到如今，常星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忍辱负重。
　　验过“小队长”，秦宋玉暂时松了口气。不过，说明书上讲早上测更准，因此，周六一早，常星被迫又测了一次。还好，依然是“小队长”。
　　钱交出去，常星保证过年的时候还，还正儿八经写了欠条。这事儿就过去了。
　　至于常星会不会继续往里凑，陪着同学去医院什么的，跟她无关。谁乐意当老妈子去跟关系一般般的便宜姐姐强调防人之心不可无，女孩子出门在外注意保护自己？如今资讯这么发达，有些事别说高中生，连初中生都门清。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大好的周末，怎么能被这种别人家的琐事缠身，必须要跟美食打成一片啊！
　　周六家长们都要上班，天冷也不想做饭，在街上溜达着吃碗热乎乎的油泼辣子面，或者拿其他小吃垫垫肚子也不是不行。满大街都是各种食物的香气，想吃啥没有？虽然零花钱被借走一千，但她积积攒攒下来，小金库还挺丰满。
　　张丽怕孩子有事儿不敢找家长开口，零花钱给的一向大方，春节的压岁钱也不像其他家长一样打着“妈妈帮你存着”的旗号没收，而是由秦宋玉自由支配。小日子滋润着呢！不然，常星也不会缺钱就想到找她。

　　常星生平第一次找人借钱，也是百般不自在。
　　正如秦宋玉所想，她就快成年，该懂的都懂。而且，她一门心思想考个好大学，哪怕周围的小伙伴们都换了几轮男朋友，她也没参与到这种浪费时间浪费感情的无聊游戏中。这一方面是家里有个用功的继妹时时争宠，令她无法放松；另一方面，也是她妈生怕自己闺女吃亏，每到周末就见缝插针耳提面命。
　　可自己再洁身自好也架不住闺蜜一时上头，闯下祸来。要说小姑娘们不懂吧，人家还懂得算安全期，也知道带雨伞。可凡事都不是百分百保险。小姐妹发现姨妈没来，欲哭无泪。自己测过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没谁会脑子发热说要把孩子生下来，怀孕的消息也瞒得死死的，连男方都不知道。毕竟，大家可能是出于一时冲动，真要负责，谁也负不起，多半是个一拍两散的结局。说出来可能多一个人分担，但也怕人心不古，一个不好就成了把柄。这种事永远都是女生吃亏。
　　常星苦劝她跟家人坦白无果，只能帮着筹手术钱。至于后续如何，她也无能为力。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秦宋玉自然没有常星似乎一夜长大似的那么多感慨。她身边大多都是被内卷忽悠得神志不清的考霸，每天担心的无非是食堂伙食和考试排名。多么单纯的世界！
　　学期将近尾声，气温骤降，感冒发烧咳嗽各种症状乌央乌央席卷班级，加上流感凑热闹，每周都有人请假养病，想维持之前的班级出勤率简直是痴人说梦。不说苦逼中学生，连张丽都中招了，咳嗽起来真叫一个惊天动地。
　　这时候好体质就显得格外重要。
　　秦宋玉经过近半年的打磨，曾经的赘肉不是被消耗就是变得紧实，渐渐转化为肌肉。不过，冬天穿得多，又是青春发育期，加上学业繁重，这种轻微的变化轻轻松松就被掩盖忽略。
　　下过几场雪，又摆开架势来了场期末考，神兽们就开启了无知者无畏的寒假生活。一周后，期末成绩会发到家长手机，那才是检验一段亲子关系是否健康的关键时刻。
　　对于卷王来说，寒假怎么过决定了将后面的人甩多远。而对于咸鱼来说，冬天大约是不适合出门的季节，不然怎么有“猫冬”一说呢！
　　常星不信这一套，依然是舞蹈班走起，勤奋得让秦宋玉都自叹不如。还能咋滴，她只能咬牙继续上网课。这就是家里孩子相互竞争引发的恶果。幸好这回生活在有暖气的地带，不至于每天要跟自己的棉被上演生离死别的苦情大戏。
　　期间，孙明明难得约了她出门逛街联络感情。
　　说是联络感情，其实是交流两个学校的学习进度，考卷风格，各科选用的辅导资料有何新颖之处等等。别以为你上高一（上），学校就老老实实拿着高一（上）的教材坚持到期末。有些追求的学校都知道赶进度，可能你是高一的人，却早早在上高二的课。这种寅吃卯粮的搞法，黄世仁都自叹不如！

　　没等过年常星就还了钱，顺带给补了个后续。
　　那傻姑娘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告诉了家里人。没办法，被网上各种小广告吓到了。小诊所不敢去，大医院要登记身份信息和家属签字。形势比人强，只能认怂。
　　两个人有了共同的秘密，似乎关系都松快了。家长乐见其成，从不胡乱插手。人和人之间的相处，也讲究缘分，强求反而误事，不如顺其自然。
　　常家过年一般就只一家四口乐一乐，并没有多余的亲戚要走。常林独生子，堂表亲们分散各地，各自成家之后联系并不紧密。等上一辈的老人陆续离世，感情就越发淡薄。张丽倒是有个兄弟，在沿海地区发展的不错，全家都过去享福了，偶尔回来一次也是在酒店聚一聚吃顿饭完事。
　　正是因为没啥亲戚走，家里越发需要仪式感。年前大扫除，房间布置一新，准备各种吃的喝的，全家大采购添置新战袍，不着急，慢慢来。如果当做一项任务着急忙慌去做，你会觉得又琐碎又累；可如果懂得将任务分解，每天完成一点点，估计还会觉得意犹未尽。
　　这不，今年家里又添了新花样，剪窗花和写春联。秦宋玉都无语了。好不容易学校不安排手工作业了，结果家里给续上了！
　　常星眼疾手快，为了不丢人丢到家门口，抢先选了剪窗花。至少窗花是贴在窗子上，隔得远了也就红彤彤一片，主打一个蒙混过关。春联就不行了，贴在大门口，邻居们来来往往谁都会看一眼，一个不慎就丢人一整年。
　　秦宋玉这下被坑得不轻。哪怕提前给个预警，虽然来不及报班突击，但也不至于半夜了还得拿米字格练间架结构顿笔提笔。真的栓Q。
　　后来，秦宋玉看着横平竖直勉强没有抖成苍蝇宝宝的成品，绞尽脑汁地安慰自己：权当彩衣娱亲。孝死了有木有！
　　问题是，除夕跨年时常星踩点发了朋友圈。她附了现场挥毫版的春联图，点评：“大过年的，笑出腹肌”，成功在一大批“每逢佳节胖三斤”的美食刷屏图之中脱颖而出。
　　秦宋玉气得直哼哼：真不是当初低三下四来借钱的时候了！

　　春节后，新的一年。新在何处呢？学校要提前进行分科。
　　如何提前呢？根据高一上的期末成绩，个人结合自身学科优势及兴趣爱好填意向表。有认识到自己身缺陷却想证明自己的，完全可以趁这个机会努力一把。不然等到学期末才考虑报哪科，为时已晚。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完美呈现何为皇帝不急太监急。大部分学生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和规划，家长们却早已四处打听，虚心听取亲朋好友过来人以及专家建议，甚至连大学上哪个专业毕业找什么工作都已经筹备的明明白白。
　　学校放了雷之后，学生们虽然不见得有头绪，但相互之间免不了交换意见，他们关注更多的是：要是跟好朋友选不一样的科，以后不在一个班关系会不会越处越淡？或者，根本连相处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少年意气，喜聚不喜散。可关乎前途的大事，谁又敢轻忽？
　　这种事情班主任一般都会在家长群群发消息提醒家长，秦宋玉自有打算，也并不怎么操心。学的多了，她居然觉得理科其实也挺不错，丁是丁卯是卯，考试完能得多少分自己门儿清，完全没有文科那种下笔千言如有神助却依然不知得分几何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