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神不如求己》青菜豆腐不可得兼

81、第 81 章

　　前期的月考和期中考，秦宋玉的成绩涨幅都在十名左右。一个班四十多个人，她已经从后半段爬到了前半段。虽然离名列前茅还差一大截，但总得给同学和老师们适应的机会。不然，一个个的怀疑她作弊怎么办？这种狗血还是避开为好。
　　孙明明是最能感受到变化的那个人。作为同桌，她眼睁睁看着秦宋玉自从拿了她的笔记，一路高歌猛进。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竟有此等醍醐灌顶之效！不少人也分两路打听秦宋玉的提分秘诀。
　　秦宋玉这边表示：哎呀都是孙明明的笔记立大功，紧扣重点图文并茂很厉害！不信？不信也不给你看，想看的先登记预约付费！
　　孙明明这边表示：什么抄袭什么作弊？回回大考我们都不在一个考场，怎么抄？那都是我同桌自己努力！她每晚学到十二点，眼圈都黑了！

　　吵吵嚷嚷中，又一轮的月考启动。两人依然不在同一个考场。
　　孙明明作为班级排名前十的选手，根据全校总排名，排在第二考场；而秦宋玉如今在第五考场。理论上来讲，要考进重点高中，至少要在前两个考场占有一席之地。孙明明总觉得自己有点悬，要是体育分再给力一些才算多一层保险。
　　秦宋玉想去的重点和孙明明理想中的重点并不是同一个重点。本市的重点高中有两所，一所因为位置稍偏，只接受住宿，而另外一所可以自选是否住宿。能自选的那所高中更受欢迎，地理位置优越，录取分数也高那么一线。
　　考试大概是毕业生唯一能放松的机会。是的，考试可以放松。考试期间，老师各有各的忙，考试前后的时间都是学生自行复习，既不讲课也不安排作业，甚至连值班老师都没有。学生们在教室是闹妖还是学习全凭自觉。这是多好的放松机会！
　　吃过午饭，住宿生都回宿舍午休，走读生回家的回家，秦宋玉这种不回家的一般留在教室，要么打个盹养精蓄锐，要么争分夺秒刷题。总之，留在教室的人都很默契地保持安静。实在待不住的也不敢在校园四处溜达，被值班老师发现要扣分，大多是在花园长椅或者凉亭里透透气看看书静静心。
　　考试期间的校园格外有生气些，孙明明和秦宋玉来迟一步，长椅凉亭都被占完了。无奈，二人摸到围墙边的小树林，这里都是一棵棵高大挺直的水杉，林中没有落座的地方，视野开阔，人迹渺渺。
　　午后正是气温最高的时候，虽然只是初夏，但体感已觉炎热。二人拿着单词本，缩在围墙的阴影下，靠着树干互相抽查词汇。
　　这是孙明明想出来的“妙计”。学习到一定程度，仅仅靠课本知识是远远不够的，语言类的学科更是要扩展阅读量，积累词汇量。一个人背来背去总也不得劲，多个人监督就有效率的多。
　　秦宋玉觉得自己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卷王”。哪怕她自己，带着成年人的芯子，铆足了劲儿完成任务是应该的。可这样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简直是全方位利用着身边的一切资源来提升自己。这种主观能动性，不服不行。

　　短暂的放松时间过去，又是新一轮的查漏补缺冲刺中考。各种高频错题重点压轴纷至沓来，秦宋玉根本不用装学业繁忙，这回是真繁忙。常星对于秦宋玉的各种日夜颠倒手忙脚乱喜闻乐见，她曾经受过的苦，终于有人也要走一遍了！
　　家里气氛肃杀。哪怕张丽在期中家长会的时候了解到她闺女成绩有大幅提升，却依然担心高压下孩子心态不稳影响发挥。总之，说话办事都开始小心翼翼，家里的菜单更是斟酌再斟酌，张丽甚至提出晚上去校门口等她下晚自习。
　　秦宋玉感动，但婉拒。
　　这么个十八线的城市，学生根据区段就近入学，很多孩子从小学就自己上下学，更不用说初高中生了，街上多的是三五成群结伴回家的学生。当年常星就是自己上下学，她何必搞这种特殊？引发家庭矛盾不说，张丽这个后妈又会被吃瓜群众嚼舌根。她可不想落下话柄白给人泼脏水的机会。
　　况且，她又不是走路回家，每天安安稳稳坐夜班巴士，公交车四站路，也就十分钟车程。放学这个点，车上大多是同款校服的校友，甚至还有同班同学。何惧之有？她的护身符老老实实在背包上当挂件，这是万万不能离身的。
　　秦宋玉并没有频繁地查看任务进度。这回的任务撕开家庭亲情的外衣后，想办到并不难。人之所以为人，有着逃不开的世俗牵绊。能熟练运用社会规则的大人要为自己谋幸福尚且需要迈过无数的坎，更何况迟遇这种涉世未深的未成年人？
　　对于尚处于父母监护之下的学生而言，他们的任务是学习和听话。可这个世界信息流转太快，人人都自带法庭，遇见什么都要充当正义使者插一嘴。也难怪出生率越来越低，造口业也会影响投胎速度。
　　虽然校园暴力备受关注，但只要不闹得太大，只要没发生强烈的肢体冲突或者出人命，学校一般都压一压。可谁知道那些外表无恙但心灵却受到冲击的孩子们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再次接受这个世界？语言暴力也是暴力。
　　迟遇因为各种谣言的打压和同学的排挤走入暴饮暴食的恶性循环，大家觉得掉进福窝的的张丽也辗转在工作家庭和医院之间，骤然衰老。秦宋玉以为她的执念是变瘦，结果核心任务却是摆脱身边那些流言蜚语，求得一片安宁。流言之毒，可见一斑。

　　月考成绩出来，孙明明脸色有些复杂。
　　要是再多考几次，同桌是不是分分钟就要超越她了？明明她的名次也在前进，偏偏同桌进步的速度更加抢眼。虽然这是人家起点低的缘故，但这样的进步几人能有？很恐怖的好嘛！秦宋玉之觉得孙明明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种心理秦宋玉哪里又不懂？
　　“哎，终于要中考了，再不靠我真的撑不住了。”秦宋玉将桌上到处飞的纸张囫囵一塞，往桌上一趴，筋疲力尽的样子。
　　“看你势头正好嘛，考重点不是梦。”
　　“什么好势头，全是拿健康换的好嘛！你看看我的黑眼圈！”
　　真不骗人，升学压力在前，她再想躺也得坐起来继续学。如今的中考倒不是多深奥多复杂，关键是花样繁多，知识点太杂，都快奔着全才去了。还是高中好，难就难吧，定点捕鱼，精力也不至于分散的太厉害。
　　孙明明每天和秦宋玉厮混在一起，看不出差别，但实际上秦宋玉小半年下来，体型已经从偏胖退化到了微胖。要不是一张苹果脸撑着，大概不少人都会发现她瘦了。不说别的，之前腰部有点勒到肉的运动裤，现在却分外合身。
　　“要是熬夜能长分数，相信很多人都愿意熬出黑眼圈。”孙明明笑道。要说前几次的进步是靠她的笔记，她或许会信，可后面秦宋玉的笔记比她的还细致，算了算了，或许是学习上突然就开窍了，这种后发制人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那倒是，不过，人都有极限吧！熬到一定程度，也就这样了。”
　　无论谁有怎样的小心思，中考风雨不改。
　　体育成绩两个人都是稀松，只求不拉胯，想霸榜那是痴人说梦。大把学习成绩停滞不前想靠体育搏一搏的狠人珠玉在前，根本比不过。也正因为有这些体育场的卷王在，每年中考体育成绩的考核标准都在提升，拿分越来越难。
　　对于身经百战的学习达人秦宋玉来说，中考只是小场面。张丽担心的心态问题临场发挥问题统统都不是问题。本着一贯的低调作风，秦宋玉规规矩矩答题，尤其检查了好几遍姓名学号，就怕一不小心写错名字，前功尽弃。哪怕做完的试卷，也一直低头反复检查验算，将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学生形象勾画的淋漓尽致。

　　没有诸如手抄报/公益劳动打卡等奇葩暑假作业的暑假真的是快乐无边。爸爸妈妈去上班，家里猴子称大王。常星暑假报了舞蹈班强化训练，张丽问秦宋玉有没有想学的兴趣班，总不能厚此薄彼。
　　迟遇小时候也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各种兴趣班都试过，钢琴舞蹈绘画等等，但一到初中，课业难度上来，兴趣班就退居二线。寒假滑滑雪，暑假游游泳，这大概就是难得的休闲。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那是开学之后的事。大热天的，怎么选都只有游泳比较合适，消暑锻炼两不误。
　　张丽带着秦宋玉到市体育馆。这里的室内泳池比较正规，规模也大，水温适宜，很多想往游泳方面发展的小孩常年在这里训练。因着有游泳基础，秦宋玉报的是提高班。每天一个半小时，教练主要是纠正泳姿，再教一些换气、压水、转向等提升动作流畅度和游泳速度的小技巧。
　　有家长兜底的生活秦宋玉许多年没享受过。早上张丽在家做好早餐出门，中午秦宋玉和常星在家一个拌凉面一个拌蔬菜沙拉，晚上常林大厨上线给全家改善伙食。晚饭之后，空调wifi西瓜。妈呀，这是什么老少皆宜的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