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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星月小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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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盏小碟装满水,林霜月递了张砂纸给齐妙想,“临南这么大,他来便来吧,难不成你期待在小圆村或平浔县见到他?”
齐妙想荒唐道:“怎么会?我可是姜珉的唯粉,沈星逾是我对家,我期待他干嘛?”
“不过,如果我真碰上了或许会犯病。”
齐妙想十分有自知之明,“毕竟他是神颜双巨头之一,我这人对好看的没抵抗力,上次见着你就挪不动道,后面看你冷脸训大白才觉得眼熟,慢慢记起你是顾雪安。”
顾雪安是林霜雪目前所有作品中热度最高的角色。
林霜月想起齐妙想见她说的第一句话,不禁笑了。
如果是沈星逾听到这话,会不会满腹嘲讽。
硕大的漆珠浸入水中,水顷刻染上蓝色。
素指紧捏固定好,再用砂纸细细摩擦,林霜月旋转着珠子细细打磨,“那你应该没犯病的机会。”
见齐妙想有样学样的打磨起来,她温声提醒:“注意力度适中,先把珠子表面的棱角磨平,注意变换方位,要不然暴露底胎就麻烦了。”
齐妙想遵循指示打磨,“我肯定没犯病机会了,后天我就要回新川了,跟我导去参加一个学术峰会,没想到这一待就是半个月,本来想霜雪姐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只打算待两天,哪知道能这么幸运跟你来小圆村。”
林霜月挽着唇角道:“这半个月都是狂风暴雨,天天跟我守着七约坊,你不无聊?”
齐妙想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会?不说我在七约坊做了好几样东西,成就爆棚,天气虽不好,但我从小住内陆,之前都见不到海,这段日子我住的可是海景房,听着海潮声睡觉真的很安逸。”
目光触到长案上排列成行的动物漆器,齐妙想一言难尽道:“只是我没想到沈星逾出道作是在这拍的,在七约坊碰到星辰来打卡做手工,跟网友面基似的,有点尴尬。”
林霜月噗嗤一笑,换了5000目的砂纸潜心打磨。
珠壁光亮圆滑,纹路显出面目,林霜月调制揩清漆,用棉花沾染手法打圈擦漆珠。
珠面映出釉面光泽,她抽出纸巾将漆揩净,指尖沁点食用油,蘸上珍珠粉轻擦。
揩清和推光的细则齐妙想了然于心,动作也伶俐起来。
林霜月做的差不多了,“弄好之后挂个穗子就很完美了。”
做完漆珠天已经彻底暗下,雨没再下了,天气预报上明日是太阳。
林霜月和齐妙想收拾好七约坊,两人一狗走在小圆村的小道上。
平浔县凭借得天独厚的临海条件和后期旅游基础设施的建设,成功抓住国内旅游热的契机,跻身成热门旅游城市。
网上不少爆火的文旅视频,取景都是平浔。
小圆村到县城有山阻隔,交通不便,本是平浔最落后偏僻的小渔村。
留在村里的多是出海的老人,留守的孩子,因沈星逾爆火被人考古慢慢被人认识。
后来经济发展,百户朱瓦白墙依山而建,层层叠叠,自成奇观。
周边海上建起发电大风车,海岸边建起秋千、观景台等建筑,逐步发展成旅游胜地。
网上一搜就是大把攻略,村头的古榕树都成了打卡点,何况是曾被拍进电影的七约坊。
粉丝热衷追逐爱豆的足迹,感受我走过你走的路,看过你看过的风景的感动,自然要体验做沈星逾的同款星月小鱼。
两人在路口分别,贝壳认识回家的路,跑在林霜月前面带路,见她没跟上就回头等。
林霜月开门,贝壳去院里栽种的柿子树下撒尿标记,她笑:“又在施肥呢。”
晚上九点多,林霜雪才回来,身后的跟屁虫突然冒出来扮老虎吓林霜月。
林霜月没被吓到,还是很给面子地捂胸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演的真是那么回事,弄的林从白上前安抚。
“你就惯着他,”玄关换好鞋,林霜雪一眼识破林霜月,扬了扬手中的打包盒,“给你带的。”
五彩面包坊的经典包装,像是磁铁牢牢摄住林霜月的注意力,上了发条似的小跑过去接住,在姐姐脸颊狠亲一口,甜甜道:“谢谢大霜。”
林霜雪一脸嫌弃,“我给你带好吃的,你就糊我一脸口水。”
林霜月顿足回头,又往林霜雪的另一侧亲了下,这次真是糊口水,“忘了你喜欢对称美。”
“林小霜,你真是……”林霜雪脸上无语到发笑,却是没擦。
大霜小霜是林家亲人对姊妹两人的称呼,两姐妹相差七岁,生的都漂亮,古有小乔大乔,村里大多人家姓林,怕混淆就取“霜”字用。
剥去外壳小心端出卖相精致的抹茶舒芙蕾,林霜月盘腿坐在矮几旁享用。
妈妈回房间继续忙未了的工作,有一年难见几次的小姨在,林从白换人跟随,凑到林霜月面前戳自己鼓囊的小肉脸,邀功道:“我叫妈妈给你买好吃的,我也要亲亲。”
林霜月如他所愿亲上一口,又舀一勺蛋糕送到嗷嗷待哺的小嘴里。
贝壳见大白很是兴奋,想尽办法与他贴贴,把茶几脚的书包都拱倒了。
“贝壳,我等会陪你玩。”林从白抓起书包打开,从里边掏出东西,“小姨,你的手机,妈妈去维修店帮你拿回来了,老板说修好了,你可以不用贝壳的手表了。”
贝壳听见小主人叫它名字,嘤嘤哼叫,像是回应林从白的话,也想要回自己的手表。
林霜月莫名心虚,她回家是一时兴起,没有任何预告。
高铁抵达平浔时,她还有种身处梦境的虚幻感,推着行李要联系林霜雪,手肘被人撞到,手机顺势跌落轨道,工作人员帮忙拾上来,屏幕已是四分五裂。
那刻之前她的心情糟糕透顶,如陷深水被水草束缚。
公司聚餐自己遭算计落入虎口,险些失身。
幸好中学时候受同学骚扰,她曾跟小圆村的老武师学过几招格斗防身,暗袭要害,这才逃脱虎口。
人在危急之际使尽狠力,那一顶膝竟将齐泽源踢得出现勃.起障碍。
医生说能治,没到丧失性.功能的地步,可这对齐泽源那种不可一世的公子哥来说已是奇耻大辱。
起初齐泽源威逼利诱,那件事之后,一心想着得不到就毁掉。
恶心的是,靠她爆火挺过危机的小公司也无情背刺。
林霜月跟公司高层不欢而散后,漫游在城市的钢筋森林中,笛鸣和废气凝滞在空中,她透不过气来。
格外想念那座路边栽满榕树的小县城,想呼吸海风,于是定好机票和车票,回出租屋简单理了行李就回平浔了。
路上林霜月接到公司和陌生电话的疯狂轰炸,手机跟烫手山芋般。
这下意外摔坏,她感到一股难以言状的轻松快活。
没追究始作俑者的责任,林霜月只是向那人借手机给姐姐打了通电话。
赶巧林霜雪正在外地学习,便叫来县里交材料的舅舅去接她。
回到房间,林霜月洗完澡吹好头发才去看修好的手机。
维修师傅有两把刷子,几近报废的手机竟以崭新模样被她拿在手里,也算对的起将近能重买一部新手机的维修费。
里面的手机卡林霜月没取出来,回来后她不急于用手机,为了方便亲人联系盯上了贝壳戴在脖子上的儿童手表。
贝壳是林霜月送给大白的生日礼物,除了腿短屁臭,其他都好,丑萌丑萌的,深得一家喜爱。
林霜雪给大白买儿童手表也不忘给贝壳买一件,开着七秒自动接听,平时贝壳出去玩就打电话叫回家。
开机蓝光冷跃眼底,99+的未接电话和信息攒成醒目红点,林霜月拣几条朋友关心她的信息回了,其余一键已读处理。
门口传来笃笃声,林霜月揿灭屏幕,扬声道:“进来吧。”
林霜雪捧着一杯牛奶进来,温声道:“喝杯牛奶好睡觉。”
“谢谢姐。”林霜月握着温热杯壁抿了口。
林霜雪坐在床边,轻声问:“怎么样?公司那边……”
林霜月摇头,笑了笑道:“手机里全是他们的骚扰信息和电话,我看着就烦。姐,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知道林霜雪担忧,林霜月放下杯子握住姐姐的手,安抚道:“在这件事还没处理好之前,你也别去看我的社交媒体账号,更别去跟那些骂我的网友吵架,你就安心做美美的漆器,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开心。大白不是总念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看小孩都懂的道理,你这点要跟你儿子学习。”
妹妹有心情插科打诨,林霜雪眉心松了些,语重心长道:“我当然相信你,你从小到大主意最多,也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只是你对面的毕竟是公司和资本,就像这次他们胡编乱造,把什么小牌大耍,欺负新人,还有勾引资方上位的恶心事都安你头上,引导舆论攻击你,我想想就生气,关键是大部分的人还真信,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他们这样骂你冤枉你,我替你委屈。”
林霜月替姐姐拭去眼角的泪,“好啦好啦,怎么还掉小珍珠了,他们骂我我可没放心上,你哭我才心痛呢,别哭了啊。说点别的,听说明天县里融媒体中心的人来给你做人物采访是吧,你这是打算在村里弄?”
林霜雪抹抹泪,调出策划书文件,“是,我跟他们商量了,讲螺钿漆器的传承还是想回到最初的地方,家里有工作间,小圆村景色好,村里还有七约馆的原址博物馆,都能拍素材,只是不知道天气预报准不准,明天真的会放晴吗?”
林霜月说:“明天天气不好就多拍室内的,后面不是说也让我帮忙出镜拍宣传片嘛,到时候总得选个好天气,那个时候也可以补镜头。”
“也是,”林霜雪微微点头,语带犹疑道:“有个消息忘了告诉你,我从刘叔那知道的,就你最近在电视上追的那个综艺,最后一期来小圆村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