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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圆舞曲.尾声 ...

  •   对于姐姐口中“看起来很成熟,但实际上又迟钝又幼稚”的自己,我是十分清楚的。但就算再迟钝,也能反应过来学院祭那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表演后,有一场学院祭舞会,这是冰帝学院祭经典之一。这个舞会有一个传说,就是在跳最后一支舞时表白就能永远在一起——
      好俗。我果断地下了评语,站在大厅二楼的露天阳台上,吹着清凉的夜风。
      摇摇手上的高教玻璃杯,杯中香醇的白葡萄酒——Collio Orientali Del Friuli,用Picolit酿造,是意大利最昂贵的白葡萄之一。这是大手笔。——随之晃动。身后大厅里的音乐传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减弱很多,想是隔开了两个空间。
      我眯起眼看着下方学院祭热闹的情景——如果刚才没有看错的话,雨月在找我谈好离开后似乎是跟着一个外校的男声走了,旁边还有一只牧羊犬。这算是……
      “贺兰老师。”背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声。我被惊了一下,然后立即知道这个声音主人是谁。我端着酒杯转过身。
      “你……”看到站在阳台和走廊交界处的榊太郎,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榊老师,你该不会是现在反悔了吧——”
      “没有。”榊太郎简介地说道,却让我一下子噤了声。
      把“后悔是要吞一千根针”的话吞会肚子里,我放了心。(如果反悔的话,我该是庆幸我还没有跟雨月说过这件事。)
      “那么找我有什么事?”
      “难得的夜晚……不跳个舞吗?”榊太郎走向我,同时向我伸出手。大厅里的一曲华尔兹刚好结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下一曲是探戈,可以吗?”
      探戈……“好。”我应道。
      比起华尔兹交际舞之类的,我更喜欢探戈。在国外独自一人学习的时候,有时候就会去跳舞,跳的就只会是探戈。
      忧郁,狂野乃至悲愤,热情的渴望,追求与无与伦比的生命力。探戈是流浪者的宣泄。
      我把酒杯在大理石栏杆上比了比——嫌宽度不够——最后是把它放在了地上。
      我走向榊太郎,在把手伸过去的时候,大厅探戈激烈的音乐就响了起来。之间刚触碰到他伸出的手时,就转瞬被他反握住,用力将我拉向他。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黑亮的长发在半空中划开优美的弧度。
      虽然是猝不及防,但我还是需素反应过来,在被拉过去的过程中转了一个圈,背对着榊太郎落进他的怀里。还没站稳,我就随着不算清晰的音乐往后一仰,在整个人都往后倒之际,榊太郎的手也适逢地托搂住我的腰,将我抱住,正保持在仰在半空中的这一姿势,也没让我就这么摔下去。
      我仰起头,修长的脖颈像天鹅的曲颈弯出优美哀怨的弧度,但目光不离榊太郎的眼睛,仿佛是热恋中的情人一仰对视着,交缠着。
      没有任何规定动作和排练的探戈,跳舞的两个人更像是在近距离的战斗,急促的舞步中突如其来的一顿,都要像心有灵犀一样的同时做到。而在快节奏的误区中,我心上的一些奇异的感觉也在淋漓尽致的热情中被忽略。
      不算大的阳台变成了探戈的战场。
      又是从榊太郎怀中旋出身来,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的探戈过于炽热,有些令人喘不过气来。靠近阳台,加上楼下青森的树林,空气更加清新,而没有那种两人气息相互纠缠的空气。
      没太注意脚下,我一脚扫到了放在地上的酒杯。晶莹薄脆的高脚玻璃杯倒在地上,轻易地破碎,白葡萄酒的酒水青岛在地上,流转者淡银色的光泽。
      一向踩着高跟鞋跳舞如履平地的自己,却因为高跟鞋逃到一块玻璃碎片,而站不稳地险些摔倒。
      说险些,是因为在我身体呈倾斜趋势的时候,榊太郎就即使地拉住我。不过因为力的惯忄生,我也是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不同于跳舞的时候(这个时候探戈舞曲已经结束),这种状态下总令人觉得心神摇晃,面热耳赤。近得可以听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地,一声又一声……
      耳朵再度红起来,我赶忙退开几步,同时要把手从榊太郎的掌中抽出来。“那个,谢谢……”
      大厅中已经响起了圆舞曲悠扬的旋律。
      想要头开的手指骤然地被另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弹钢琴的修长的手包裹著手指上布满笔茧的手,不再让其逃离。
      我有些惊慌地抬起头看榊太郎,“你……”
      “我……”
      我什么个头啊!——在他把话说完前,我先用力迅速地抽回手。
      “风太大我什么都听不清楚。榊老师,我先下去了。”
      已经是语无伦次,胡言乱语了。
      我绕过他离开阳台,就好像后面有妖魔鬼怪在追似的。

      那句(我)没有(让他)说完的话,还有……

      学院祭一直到深夜才结束(很好玩)。
      雨月自己回去了……我想道,走在冰帝的图天停车场上,同时拿出车钥匙。
      似乎是喝wine(一醉就来飚英文)喝过头了,酒劲后上来了。我撑着额头,努力保持平稳的步伐,走向那辆银蓝色,节约小巧的Q Q车。
      开车门……我迟钝地下达命令,俯下身,将钥匙凑近车门的锁。但头晕目眩,眼睛都有些花了,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将钥匙对进门锁里。——现在看来,似乎开车也开不了了。
      Shit!我暗骂了一句脏话,看来一喝醉就连大脑也不要正常了。——都是wine的错!
      站直起身体,我踉跄地后退几步,细长的高跟踉跄交错,总觉得会像是随时断掉一样。迷蒙中我听见低音马达的声音。我回头看过去。
      “榊老师……”我揉揉眼睛,看清眼前转下车窗的酒红色轿车上坐的是榊太郎。有些恍惚地喊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小哈欠。
      “贺兰老师,你喝多了。”榊太郎面无表情地书店哦奥。我也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榊太郎问道。
      这一句我是听得异常地清楚,但之后……我甩甩头,想清醒一下,但似乎脑袋里灌了铅,更晕晕沉沉了。
      “Thank you。不用……”了。
      我身子一歪,终于到达了身体的极限,晕着,就这么醉倒下去。
      在倒地之前,我似乎听见了车门开起来的声响和焦急的呼唤。身子落入一个温暖,有着刚熟悉起来的气息的地方——至少比夜风高出好几度。
      “晴夜……”
      似乎不太对劲了。

      对,十分十分地不太对劲,而且已经成为现实了。
      这件事可以从我,酒醉之后,既不是露宿街头,或倒在自己车子里,也不是睡在自己家里的床上的这件事可以看出来。
      我手上使劲捏着如同床单似的薄被一角,一脸铁青。
      如果现在还没有明白的话,还可以解释一下。首先,我是在别人家里度过了一夜,然后是在别人家的床上度过一夜的,再则,是在别人床上,最后——我身旁躺着一个男人。
      最最后,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做榊太郎。
      总而言之,就是我在喝多了以后被榊太郎带回家然后意乱情迷酒后乱忄生——个屁!
      虽然我在喝醉酒之后不太清楚了,但至少我可以明明白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榊太郎可以判诱女干罪了。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好了……我只能这样想了。在国外的那几年,其他同学和一些朋友之间的私生活简直是糜烂得可以,更何况是搞艺术的。像达芬奇就是一个双忄生恋者。
      唯一可惜的,就是,就是……我万分痛惜地看着床单上一滩不算多的鲜血,恨不得是把床上还躺着的这个人千刀万剐了。——我可怜的第一次啊……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走掉起。这种情况后让自己面对榊太郎似乎真是令人……好吧,还是快点走人,我比较喜欢秋后算账的。我幼稚地抱持着鸵鸟心理,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和响动(以免惊醒旁人——这个旁人自己在四分钟前才面红耳赤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要上缓缓地拉开放在枕头上)地挪到床沿,俯身捡起地上的一件衣服。
      呃……我歪头看着手上拎起的淡紫色衬衣。拿错了。我迅速丢下这件衣服,又很快锁定自己的那件白色长袖衬衫.我又去哪里够到那件自己的衣服。——一瞬间,我只觉得头痛颈痛胸痛手痛腰痛腿痛脚痛,简而言之就是全身都痛,特别是双腿之间传到大脑里的痛楚酸胀。
      我不由自主地发出嘶地一声轻呼,同时在心里暗咒着会对榊太郎的三字经——Shit!嗯,还不够泄气……妈的!——终于那件衣服被我拿到了手里。
      而在我小心翼翼把白衬衣套到身上——连扣子都还没扣上——的时候,我感觉到床上有一种类似下沉的震动感。我一瞬间就知道了——榊太郎……醒了。
      “……就这么要逃走了吗?”可以感觉到身后人坐起来的动作,我僵硬着。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那个呼吸声也越来越近。
      “……”我没有做声,没有束缚的凉滑的长发有些被套进了衬衣里,散落在肩头和背脊上。
      “不过很可惜。”身后的人缓缓地说道,语气还是一贯的,有些沙哑的,听不出情绪的冷淡。“今天你还是别想走了。”
      “……今天我还要上课的。”我沉默了又沉默,最后给出了一个奇特的回答。手抬起开始扣起了衬衣的扣子。
      “现在,时间已经过了。打个电话过去就可以了。”
      “是吗……”我嘴角抽了抽,——你有本钱可以这么嚣张,但我还是一个资格嫩的美术老师,进来冰帝也都是因为冰帝原来一个与自己有关系的老的美术老师要退下来,才推荐我去的诶。
      “贺兰老师……”即使隔着一层头发,我也可以感受到后方吐在自己颈后的热气——我和榊太郎的距离已经是近在咫尺了——但我还是僵硬着,纯粹的说是从没有遇见过这种事而大脑反应不过来,或者是不觉得讨厌。
      “榊老师。”我的声音有些颤,因为两条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肢。没有扣上扣子而袒露出的肚脐可以感受到高出自己本身的火热的体温烧灼一样地贴到肌肤上,传出了,引出了一阵热浪。还有纹理分明的小臂上的肌肉。(——吸口水!回忆中以及早上起来看到的,榊太郎的身材真的很好啊很好~)
      “这只是一个意外。”我努力冷静地收到,手试探地握住腰上的手臂——手臂上的热度让我觉得我是在捧一块烫手山芋——往外拉。
      “是吗。”榊太郎将凑近我的耳畔,我感到自己赤红的耳朵下垂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舔过,湿热濡痒。他怎么老是对着我的耳朵啊!——我差点惊得就要跳起来,却被榊太郎打上自己不止几倍的力气圈住腰肢固定在原处不得动弹。
      “意外,如果这个意外再都重复几次,就不是意外了。正好是早上……”(实际上已经上午了。)
      “——啊!唔……”

      榊太郎棕色的眼睛深邃,一直在我眼前闪现。我眼睛迷蒙。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事物——榊太郎几乎近在咫尺的成熟俊朗的面容,似乎还是面无表情。我咬着牙,压抑住到了喉头的低吟,搂在榊太郎脖颈上的手不由自主地使劲,想缓解身体上的那种感觉。
      我似乎听到榊太郎在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很是敏感,一下子又红了起来,不,是更红的了——说话。
      “如果说先爱上的就是先输了的话,或许我已经先输了。但我不喜欢输,所以……反正你我之间的时间还有很多的。贺兰老师,贺兰晴夜,晴夜……”
      我咬着唇角,说不出那句“我不知道”。
      压在白色床单上的手,却相互十指紧紧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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