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话 夜之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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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不起！！”
陆生少年慌张地拿开扶着布布的手，脸色绯红地不停道歉。
……其实没有必要那么慌张吧，只是扶了一下而已。
布布其实不是很明白陆生为什么平白无故地道歉——难道这也是爸爸祖国日本奇怪的礼仪？好像爸爸没有讲过吧……
“啊、啊，都杵在这里干什么呢，快进屋吧。”
最后是若菜妈妈笑着把红着脸的陆生和一脸不解的布布推进了屋里，奴良老人“嘿嘿”两声，也跟了进去。
庭院在走廊里的人都进屋后突然吵闹了起来。不过那种程度是属于不让屋内的人发觉的吵闹。
妖怪甲：“哇塞，刚才少主好主动啊。”
妖怪乙：“不过咱少主为毛脸红啊？”
妖怪丙：“这还不懂？这叫做暗恋而羞于表白的腼腆心情——哎呀！”
妖怪丙一声惨叫，妖怪甲乙惊悚得看着他身后。
“鸩、鸩大人……”
穿着江户时代和服的青年严肃地立在庭院中，双眼隐隐透着一股火气。
“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闲言碎语了？还不快去把前屋打扫一百遍！”
“是——！”
无论是妖怪甲乙丙还是一二三，统统在片刻时间内失去了踪影。鸩交叉着手微侧过身，视线落在了屋内。
他此刻的表情，妖怪们大概是以为鸩大人又在操心组里的事情了。其实事实上，鸩想的是——陆生这小子连女孩子都不知道怎么交往，要不要他这个做大哥的顺手推舟助他一臂之力？
屋子里的陆生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这样说的话，只有找到死者的名字，才有机会化解她的怨气？”
女生听了奴良老人的一番话，最后小声问。
“自古以来，真名都是妖怪和鬼魂的忌讳。呼名之术也是由此而来。”奴良滑瓢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硕大无比的后脑勺跟着不动如山。“那东西现在还不是很强大，加上我们这里……咳，曾经有布置过结界，她是进不来的。但是你一旦离开，就危险了。”
问题在于布布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奴良家不出去。
陆生想说些什么，看到爷爷咬着烟斗有点凶的神情，最后只好放弃。
“那爸爸和小桑他们……”
“她的力量不强，只能盯上你一个。”
“这样么，我知道了。”
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爸爸，陆生，布布。”若菜妈妈推门进来，脸上永远挂着温暖的笑，她说，“可以吃饭了哟。”
奴良组的总大将立马扔了烟斗拍拍衣角等着饭菜端进来。陆生讪讪笑了两声。
*
入夜，因为陆生的要求，除了少数人形妖怪可以在庭院内活动，其他的妖怪统统被赶到了客人，也就是决明布莉看不见的隔院去。
负责伙食的毛娼妓收拾好总大将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正准备拉开门出去，门先一步开了。
“……陆生少主？”
那正是带着眼镜温和的陆生。只不过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急躁，拉开门的动作也有些粗暴。
毛娼妓惊讶地说，“少主你……”
少主直接绕过她冲进去揪住了爷爷奴良滑瓢的衣领。
“爷爷你可是妖怪的总大将啊你怎么能够让一个女孩子去冒险而自己吃饭呢！这样子实在是太过分了！”
毛娼妓：“少主你……”
陆生继续抓着面露菜色的爷爷：“再怎么说人家也请了你好几顿饭了还对你那么客气！你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什么不阻止呢！？这样的爷爷我实在不喜欢！”
毛娼妓：“少主你……”
陆生吼完后觉得有些嘴干，不过他没有听见毛娼妓的欲言又止。奴良滑瓢整了整被孙子弄散的衣领，一本正经地说：
“陆生，作为我的孙子，奴良组未来的三代头目，你难道没有发现些什么么。”
陆生怔住了：“发现……什么？”
妖怪的总大将换上了难得的认真表情：“那个女孩子，有东西在护着她。”
“……诶？”
“你忘记了，车站和居民区之间那座小石子桥，即使平时很少走，但是作为学生的布布一定会经过。依桥姬的个性绝不会放过她，当时就会把她拉下水。但是为什么没事？为什么只是侵入了布布的意识？这些，难道在我告知你的时候你没有想过吗？”
“……我以为是因为爷爷的原因。”
“也不全是啊陆生。嘛，这些就交给你自己去考虑了。”
“诶？”
“阿拉，难道老朽没有跟你说吗？到事情解决为止，布布小姐都会住在我们家，外出的安全就由你负责！”
“什么！”
“干什么做出这副表情啊孙子。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
“你嘴角上还粘着饭粒。”
门边上的毛娼妓终于狂笑出声。
好吧这有损淑女形象，毛姐姐您还是含蓄点比较好。
“哈哈哈哈……”
茶碗里的茶水震了震，漾开一圈圈波纹。
布布僵硬地往门外看去——是谁的笑声这么有力量？
“别在意。”深色头发围着围巾的女生讪笑着试图转移布布的注意力，“负责伙食的姐姐个性有些开放……哈。”
布布点点头，同意。
“麻烦冰丽小姐陪我了。我的事情……您都知道了吗？”
其实雪女第一次被女孩子叫“冰丽小姐”，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摆摆手说“叫我冰丽就好”，才想起来女孩子的重点是后半句。
“恩……恩。总、奴良爷爷都跟我说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的！”说着一扬手，周围出现闪闪星，“我很擅长打架的！”
“不是这个问题……”布布抚额。
房门外偷听的鸦天狗扑腾着翅膀在空中一个趔趄。
“但是那样的话，不是把冰丽小姐也牵扯进来了？”
布布想了想，冰丽也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即使身手不错，可对方也不是什么流氓而是鬼怪啊……
“呃诶？别在意！”雪女小姐看上去非常不擅长和布布这样的女生交流，她心里想如果这个决明和家长是一个类型的就好对付了，没想到是个纯良有些天然呆的，这可怎么办好？大声说话会不会吓到她？要不要先问问她喜欢吃什么还是……
——雪女小姐你多虑了。
鸦天狗和刚回来的陆生心里同时冒出一个想法。
*
夜深，庭院里的樱花树随风落下的花瓣覆盖在地面。月光撒在柔嫩的花瓣上，仿佛一个深沉而美妙的梦境。
布布刚看见这棵樱花树的时候连连仰望，然后开始感叹自己家的歪脖子树。
——因为他们家那棵瘦不拉几还时不时发出噪音的该死的树就没这么漂亮，甚至连个花骨朵儿都没有。赏心悦目什么的完全是扯淡啊。
这时候布布穿着若菜妈妈给的白色单衣站在庭院里，微微仰头看着清明的月光。
浅绯色的花瓣划过衣领，有些痒。
一个深色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野。
……那是谁？
布布看不清楚，因为离得太远了。
那个身影坐在树干上，只能隐约看见披在肩上的藏蓝色羽织和银白色的发，手似乎是搁在曲起的膝盖上。
姿势很闲雅。
布布犹豫地想要不要开口表示自己的存在。在下一片樱花瓣落下之时，树干上已经不见了那个身影。
……幻觉？
布布再看了看那个角度的树干，空空如也。
确定是幻觉。
下一秒脖颈边传来若有似无的温热呼吸。
女生僵硬了背脊。
“呐。”身后的人缓缓抬起一只手，带着樱花淡淡的香气，侵袭着布布的感官。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接着说，“要出去散步吗？”
这显然不是个问句。它是个自问自答的句式。
布布还没来得及考虑是回答与否还是干脆给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一脚，身体已经离地面有一段距离了。
“——诶诶？”
奴良家的大院子在视线里越来越小，直到化作城市中的一片火光，布布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被人强行带离了那座安全的院落。
还是在夜里。
但是当下的关键是……
“为什么蛇会飞啊！”
少女，这显然不是关键。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话 夜之少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