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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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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把猫带走,并没有送回迟书誉的家,而是带去了公司。
迟家家大业大,公司在市中心包下了一整栋写字楼,离十来米远,宋时衍就看到了这熟悉的建筑。
宋时衍不是没来过,只是迟家办公楼里鲜少见到动物,助理把他送过来,貌似不太合适。
“我没有迟总家的钥匙。”助理似乎知道了宋时衍在想什么,推开旋转玻璃门往里走,道,“待会你乖乖待在迟总的办公室里,不要。”
他一抬手,就看到了自己拆线的毛衣,到嘴边的“干坏事”突然说不出来了。
反正是迟总的猫,做了坏事也不关他的事。
今天本就是周末,公司里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前台小姐姐撑着下巴打瞌睡,面前还放着一张空白的访客登记单。
助理蹑手蹑脚地绕开前台,往电梯走去。电梯里站着几个长相明艳的年轻姑娘,看到猫猫好奇地围上来。
宋时衍心里头一慌,果不其然,这群姑娘看了猫就开心,先是笑了开来,紧接着争先恐后地摸着他的头,为首的漂亮姑娘道:“小张,这是你的猫吗?”
小张等她们摸完,才道:“我可不敢把猫带过来。”
他伸手按了楼层,继续道:“这是迟总的猫。”
宋时衍平白被摸了这么一遭,气得将小张另外一侧袖子也扯开了线。
别说,一对称还挺时髦。
那群姑娘听说了这是老板的猫,纷纷将手缩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就迟书誉那座冰山,他的猫谁敢冒犯啊。
姑娘们的楼层比迟书誉的低,不一会就皆回到了自己的岗位,电梯里很快只剩下一人一猫。
小张看了一眼自己可以说得上对称的毛衣袖子,也不管宋时衍是谁的猫了,戳了一下他的头,气急败坏:“这毛衣花了我三百块。”
“喵。”找你老板报销。
无意中多出“三百块”债务的老板此时还在发火,隔着道门都能听出迟书誉声音里藏不住的冷:“一组平时都干什么吃的!”
小张不敢触老板的霉头,只好惨兮兮地抱着猫站在门口,等迟书誉训完人,才敢推开门进去。
迟书誉在公司也是一身休闲装,咖色的针织衫配上一件运动裤,年轻又好看。
可这人的脸上是深重的沉郁,指尖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上,冷笑道:“我给了你们一周时间,就做出了这玩意?”
原来还没训完。
小张识时务地将猫放在了办公桌上,脚底抹油溜了。
迟书誉正发脾气呢,手边却多了一团温软的毛球,他的视线偏移,才发现小张把宋时衍送了过来。
他摆摆手示意员工先走:“我再给你三天时间,做不好这个月奖金别要了。”
员工松了口气,连忙收好桌上的文件,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宋时衍见他这副状态,显然是气得不轻,他没见过迟书誉发火,本来有点害怕,尾巴尖都藏了起来。
结果这厮像是没发脾气一样,将毛球团吧团吧放到腿上,继续看文件了。
惨遭蹂躏的宋时衍:“……”
他无奈,也无法挣扎,只好从迟书誉怀里探出头,和他一起看文件。
宋时衍大学学的艺术,也没接触过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对他来说有如天书,从头看到尾,也看不明白文件讲的什么。
等到迟书誉看完文件签上名字,宋时衍已经前爪搭在办公桌上,歪着头睡着了。
他其实没曾想小张会这么快把猫接走,带到公司,这猫性格活泼,在迟洺雨的动物园玩一会也能解闷。
公司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无聊得很。
他一只手顺了顺猫猫的毛,另一只手翻着文件,猫猫大概是舒服了,睡梦中也不忘挪了个姿势,把下巴露给了迟书誉。
这是一个十分信任的姿势。
迟书誉的手指收了收,从小猫的身上移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迟书誉的视线重新落到文件上,道:“进。”
小张站在门口,一手拿着指甲刀,另一只手将袖子摊开给迟书誉看:“迟总,你要不要考虑给猫剪个指甲。”
“不用,他不抓人。”迟书誉道。
宋时衍正睡觉呢,不巧被小张吵醒了,下意识拍了一把迟书誉的手。
他的“呜噜”声像是卡在了喉咙里,盯着门口的小张凶巴巴地“喵”了一声。
“好好好。”小张叹了口气,收起指甲剪,说起了正事,“赵总来公司了。”
“昨天不是才谈完。”迟书誉从座位上站起来,还没往门口走,门口就出现了一个年轻的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女人。
好巧不巧,这人宋时衍也见过。
赵蔓茴,他和迟书誉的高中同学。
小张叹了口气,讪讪道:“是小赵总。”
赵蔓茴第一眼就看到了迟书誉怀里的猫,她这次来只是提一点小的问题,没什么别的事。
她一边笑开,一边走上前:“迟总怎么有工夫养猫了,平日不是很忙的吗?”
迟书誉掀了掀眼皮,视线落到赵蔓茴身上,这女人正伸出手,想摸他的猫。
他默不作声地伸出右臂,挡在了宋时衍面前,避免小猫被女人辣手摧花。
同时后退几步,坐回了电脑椅上,抬头看向女人。
“碰一下都不行啊。”女人道,她双手抱臂,语气磁性中带了几分慵懒,像是刚抽了烟,还沙哑着,“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和你有什么关系。”迟书誉勾了勾唇,接受了赵蔓茴的评价,声音颇淡,显得没兴致缺缺,“有什么事快说吧。”
这两人的对话火药味很重,宋时衍好奇地睁大眼睛,前脚攀着迟书誉的胳膊靠在上面,半站着将脑袋露了出来。
赵蔓茴显然不接他的腔,倚着门绽开笑颜:“话说迟少爷给这猫起名字了吗?”
她刚问出口,又懒洋洋笑开,像是知道自己问也白问,自嘲道:“哎呀,我估摸也是没起。
“要不就叫……”赵蔓茴拖长了强调,闭上眼睛,用手略挡了一下唇角,“我想想啊,叫阿衍怎么样。”
她语速有点快,宋时衍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好奇地往外扑腾,想吃瓜。
却被迟书誉毫不客气地将头按回了怀里。
他周身的气势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怒意:“赵蔓茴,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可是我有空,”赵蔓茴见此,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唇角近乎于平直,“你保护不好他。”
八卦宋时衍可就来兴趣了,他急切地竖起耳朵,可迟书誉却丝毫没给赵蔓茴面子:“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叫保安了。”
他虽是这么说,却没有动作,任由赵蔓茴居高临下的,不屑地看着他。
这一来公司,就能看到这么有料的吵架,宋时衍的困意一扫而光,眼睛都亮晶晶的。
两人一猫间的氛围降至冰点,吓人得可怕,赵蔓茴突然凑到迟书誉身前,双手搭在办公桌上,拿一双精致漂亮的眼睛盯着迟书誉看。
分明是很暧昧的场景,这两人却丝毫没有暧昧感,目光交汇之处尽是摩擦——赵蔓茴单方面的摩擦。
迟书誉懒得理她:“你吃错什么药了。”
“你和赵家合作的那块地。”赵蔓茴说,“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她愤怒地盯着迟书誉这张无波无澜的脸:“这次合作,你捞不到好处的。”
“你忘不掉他,可我想忘掉他。”迟书誉终于有了反应,自嘲地扯了扯嘴唇,从宋时衍的角度,能看到他收紧的,泛白的手指。
“你忘掉他的方式,就他妈的是拆掉他的家?”赵蔓茴一收身子,难以理解迟书誉的话。
她像是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冷笑了一声:“活该你爱的人恨你,你活该。”
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迟书誉脱了力,目光随着赵蔓茴的离开黯淡了下来,他怎么可能……忘记阿衍呢。
宋时衍却看不到他的表情,满心满眼都是八卦。
他的心一阵发痒,好奇的要命:赵蔓茴这意思是,迟书誉有一个心上人吗?
也就是说,迟书誉被甩了,然后爱极生恨,把心上人的家拆了?
这么刺激的吗?
宋时衍上学的时候就和迟书誉积了老大的仇怨,看迟书誉吃瘪,简直比什么都让他开心。
得意就会忘形,宋时衍忍不住“喵”了出声。
语气还挺欢快。
迟书誉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生疼!
猫咪抗议地“喵”了一声,懒得理他。
怪不得他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呢,这不活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