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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纯情小狗为爱翻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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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是上次小溯谢师宴被渣哥下药然后不得已和正巧遇上的颜煜××了,过了很久颜煜忘不了,翻墙进来找他。)
日子继续一成不变地过着,程溯发觉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些许变化。
他变得嗜睡,吃了饭就想睡,做完爱更是跟直接吃了安眠药一般,困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很多时候都是做着做着就睡了过去,第二天起来身上又满是痕迹。
不仅如此,他最近的记忆力也很差,同一个知识点要背很久,背了又忘,忘了又背,对于以前学校的人和事印象也淡了许多,甚至看到自己从初中一直积累的诗都变得陌生,他已经忘记了是在什么情况下摘抄下来的。
薛鹤年的书本被温云白收了起来,上次程溯无意间翻到自己课本上写的一句话发呆。
【这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薛鹤年到此一游。】
薛鹤年……
程溯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仔细回想薛鹤年的样貌,长得很高,很白,成绩很好,眼角下有颗泪痣。
是在左眼还是右眼。
他去找了温云白,问他自己搬过来的书放在哪里,温云白告诉他,他的书都在书房,可程溯找遍了书房也没找到薛鹤年的东西。
难道他没有把书带回来?或许,是他根本没有带走薛鹤年的书。
往事虚无缥缈,可仔细想想,才过了一年不到。
程溯正在与过去告别,在他不经意间,那些曾经让他伤痛的、甜蜜的、遗憾的,都在悄然溜走。
他很久没有看到程会卿了,就连个骚扰电话都不曾接到,他的手机通讯录只剩下温云白一个人。
他看着最新款式的手机发呆,原来那个徐慧给他买的老年机不慎从高处摔下来,落到了池塘里,已经开不了机了,温云白就给他换了一个。
他叹了口气,涣散的视线习惯性的落到窗外,闲来无事的时候他会站在窗边向外远眺,温云白最近工作繁忙,前些天去了法国,大概一周后才能回来,他很久没有出去过了。
没有被禁足,他只是不知道能去哪里,也不认识路。
长期关在房间里,很少与外界交流,他的语言系统似乎退化了一样,见到陌生人不知怎么打招呼,木讷地发愣。
窗外阳光明媚,他的心情却阴沉沉的。
他叹了口气,抬手关上窗。
忽地,高耸的围墙旁的广玉兰树动了动,这种冬季也不落叶的常绿大乔木是程溯视线内唯一鲜亮的存在,此时那宽大的正在无规律地抖动,仿佛被风肆意玩弄了一般,透着恐怖的怪异。
程溯停住了关窗的动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他的房间在二楼,离地不高,程溯视力极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处诡异的树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不对劲。
程溯眼睁睁看着那团茂密的树叶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如同波浪一般起伏不定,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冲破束缚呼之欲出!
猫咪,还是蛇,难不成是小偷!
下一秒那东西就倏地冒了出来,程溯心神一震,瞳孔紧缩。
定睛一看,看到了一颗棕褐色的、滚圈的物体。
那是……一个人的头。
很快,便冒出一个身体,那人双手攀着围墙,双腿踩在树干上用力向上蹬,轻盈而快速地翻了上来,程溯这才看清他的全貌。
看上去是个男生,身量很高,皮肤白皙,穿着军绿色的冲锋衣,几乎与身后的玉兰树融为一体,他一手揪着宽大的叶子,一手撑在窄小的围墙顶端。
程溯从高处向下望去,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棕褐色的头发微微卷曲,盖住了半双眼睛,鼻梁骨挺直漂亮,下颌线轮廓清晰,从远处观望也能朦胧地感知到他的长相优越。
程溯心如擂鼓,居然会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偷闯私宅的事,他看了眼手机,下午三点半,这时候做饭阿姨早就走了,管家爷爷也出去了,只剩下他一人。
不能放任不管,看那略显青涩的动作就知道不是惯犯,可能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贼,说不定劝劝还能改邪归正,程溯当机立断地转身,飞速地下了楼……
颜煜确实是第一次翻墙。
经过妹妹的打探,程溯就和温云白住在一起,这是温云白最常居住的别墅,颜绒之前和程会卿来过一次,偶然间见到过程溯。
程溯是温云白的男朋友。
得知了这个消息,颜煜伤春悲秋了好一阵子,这段始于程溯单方面的酒后乱性是他这半年一直重复的美梦,他其实心里早有预料,如果程溯和温云白不是那种关系,又怎会出现在宴会上。
那天晚上,他只做了一次程溯就晕了过去,他心疼地抱着程溯,一面亲吻自己留下的痕迹,一面在他耳边说黏黏糊糊地发誓,大狗一般地撒娇。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宴会结束了,程溯也已经离开了。
对于程溯,他只知道一个名字。
而后他回到家,满脑子都是程溯,洗澡的时候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会想到程溯,脑子里装着他的时候,每走一步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
他和一个男孩做了,和一个可爱的男孩,他不认识他,只知道他的名字。
颜煜在家待了两天,程溯的样貌如影随形挥之不去,他快被这一夜销魂迷失了心智,睁眼闭眼都是程溯可怜兮兮又欲态横生的脸。
于是他当即收拾东西跑到了西藏去。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道可道非常道……
他纷乱无序的心情起伏不定,他记得程溯每个动作和语气,那极致缠绵的激烈性/爱始终会出现在他梦里,越是想忘越是深刻,怎么吃斋念佛都没用,道家儒家佛家都救不了。
他寺庙里待了一个月,最后离开的时候,大师对他说,有缘自会相见,你的尘缘未了,快下山去吧。
颜煜稀里糊涂地下了山,他不懂大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这一个月没有任何作用。
他一闭上眼还是会想到程溯……
颜煜揉了揉眼睛,随意地撩了一把头发。
颜绒说他坠入了爱河,颜煜很想反驳她,他不是坠入了爱河,他是掉进了欲海,里面住着一只名为程溯的海妖。
颜煜去过的最险峻的山峰,见过巍峨的雪山,在马里亚纳海沟向下俯视,在冰岛抬手触摸极光,也曾从数万米的高空一跃而下……
然而此刻他却踌躇起来。
如果跳下去就是私闯民宅,他一声不吭地翻进来不太好吧,要不还是跟温云白商量一下?
不行,他特意趁温云白去法国时候提前来的,他要单独和程溯见面,问个清楚。
问什么,不知道,颜绒说程溯就在这里。
他托人查过程溯,只能查到是土生土长的c城人,小时候住在乡下,后来考到城里,成绩很好。
他还联系了程溯以前的班主任,知道了程溯的理想大学,也知道了他因为个人原因高考发挥失常,选择了复读。至于具体原因他什么,班主任也不知道。
程溯的理想大学是A大,所以颜煜也要考A大。
想到这,他内心就充满了力量,颜煜松开了手,坚定地向下纵身一跃。
他稳稳当当地落在草地上,冬季的草坪是干巴巴的枯草,他落下时扬起一阵纷纷扰扰的灰尘,颜煜下意识捏住鼻子,偏过了头。
这一偏,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纯白色的毛绒拖鞋。
颜煜顿了一下,愣愣地抬起了头。
顺着沾了灰的毛绒拖鞋向上看,颜煜的视线缓缓扫过他的宽松的睡衣睡裤,来到了他的脸庞。
下垂的眼睛总带有些许委屈的钝感,而他眉峰利落又平添一丝俊美的英气,此刻他正皱着眉,警惕地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他握紧了手上的高尔夫球杆。面色不善。
“你是谁。”程溯举起了手中的球杆。
刹那间,颜煜左心房处发出惊天动地的颤动,那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立刻膨胀起来了,如同不断吹气的氢气球,撑满了他的胸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的肋骨几乎要关不住!
颜煜心神震荡,朝思暮想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该怎么呼吸,手怎么放!
程溯仔细端详了一阵子,眼前这人蓝色的眸子与众不同,像一滩澄澈碧蓝的海洋,忽地,他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你很眼熟,我应该见过你的。”程溯望着他的眼睛,大脑仔细回想他的样貌。
颜煜心情飘飘然,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大气也不敢喘地站直了,下意识抬头挺胸。
程溯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觉得他的名字快要呼之欲出了,却总是想不起来,那双蓝色的眼睛一定是见过的,这样一双眼睛,见过就不可能忘记。
可程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你是谁,看上去不像小偷。”
颜煜再也忍不住,快步向前一把将程溯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