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璐珞》芫爆

83、番外 Always（上）

　　在一起满三个月那天下午徐恺乐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张检测报告。报告上罗列了艾滋和其他常见性病的检测结果，全部为阴性。拿到那张纸时徐恺乐立刻明白丁禾的意思了，但对方没挑明他也没接茬，只谢了他的认真负责，说择日不如撞日，自己也要做一下检测。
　　时间正值十一假期，徐恺乐不知道疾控中心上不上班，也懒得大老远跑一趟，干脆买了两份四联试剂盒。两份测完的结果一样，全部阴性，他拿给丁禾看了一下就到厨房扔进垃圾桶，之后站在吸油烟机旁边点了根烟，心里毛毛躁躁的。
　　窗口期有没有过高危性行为全凭一张嘴，但窗口期和两个人确定关系的时间段是重合的，那不仅是高不高危的问题，也是忠不忠诚的问题。
　　徐恺乐觉得丁禾应该不会做那样的事，但这短短三个月前车之鉴打成的心结并没有完全解开，自己对亲密关系的抗拒也没有完全消解，要更进一步亲密无间，心理上似乎还差着那么点意思。
　　也许应该再给自己一些时间，等窗口期过去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了。或者应该信任他，再一次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给一个人，再一次为了感情奋不顾身。
　　这又是一个选择题，像丁禾给他的那么多次选择一样，甚至比那些题目简单很多，他却做不了决定，只能一口一口地抽烟，脑子渐渐放空了。
　　丁禾知道徐恺乐习惯龟缩、逃避，不推推他他是不会自己往前走的，但他说过要等他就不会迈大步，只是挪着小碎步往前蹭，贴到人身上了就站住缓一缓。此刻徐恺乐背对厨房门口站着，眼望着窗外，明显已经被拱到墙角了。丁禾就站在客厅中间看着他，等他关上吸油烟机往外走才咧开嘴迎了上去。
　　“时间差不多了。”丁禾拉住一只纤细的手捏了捏，“饿不饿？用不用先垫吧点儿？”
　　“不用，走吧。”
　　“那看完再吃。”丁禾说完牵着那只手到门口换鞋出门了。
　　徐恺乐怕长假期间人多不好停车，两个人打车去的影院。到了地方丁禾要买看电影标配的爆米花和可乐，徐恺乐不爱吃又不想扫他的兴，只好抢先要了一份单人套餐。
　　进了影厅找到位置坐好，丁禾把手里的可乐插进两个人中间的扶手里，然后凑到徐恺乐耳边说：“其实我也不爱吃，不过还是想应个景。这部片子包揽了很多个‘第一次’，无论如何仪式感得有。”
　　一个人打心眼里为什么事高兴时状态跟平时差别非常大，徐恺乐看得出来，他也为他高兴，但影厅里灯光还亮着，他条件反射地梗着脖子往远离丁禾的方向挪了挪身子，膝盖却靠到他的腿上晃了两下。“恭喜新禾一战成名，这几年的辛苦没白费。”
　　说“一战成名”并不算夸张，这部片子的数据绝对的超预期。
　　从九月初发了预告片开始片子的热度就一直在攀升，丁禾决定乘胜追击，原定的八场路演增加到十三场，全部安排在高线城市。路演赵铭带队去的，丁禾白天在公司镇守晚上陪徐恺乐营业，忙忙碌碌二十多天终于迎来了十一档期。
　　电影上映三天逆跌，五天升至日榜亚军，票房将近5个亿，排片率一直在20%以上，网上叫好声铺天盖地，自来水水压极大，从业人员预估最终票房会突破18亿，这个成绩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丁禾亢奋得不行，一天到晚刷数据，放假也没闲着，往公司跑了好几趟跟同事研究营销文案，赵铭回来那天更是在公司待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一点也没有个放假的样子。徐恺乐的事也不少，两个人没多少时间腻歪，一直到这个特殊的日子才踏踏实实地凑在一起过了一天。
　　看电影是徐恺乐提的。以前两个人只坐在一起看过《夏天》，自掏腰包进电影院还是第一次。徐恺乐稍有些拘束，说完话就此地无银似的正襟危坐，灯光暗了也没放松，双眼盯着银幕认认真真地看片前广告。丁禾侧头看了他一会实在忍不住笑出来，之后歪着身子靠近他，胳膊越过可乐搭在扶手上，悬空的手在龙标播放出来时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左边那人的手指。
　　两个人的座位虽然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但上座率高，丁禾旁边隔了两个座位就有人，前排也有。徐恺乐的手抽了一下，还没移出一厘米丁禾就用力收紧了手指。徐恺乐偷眼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交握在一起的手也藏在浓重黑暗中，只好在心里叹口气随他了。
　　一场电影将近两个小时，丁禾的手一直没松开，吃东西喝饮料都用另一只手，逼得徐恺乐只能用左手拿东西。全片播放结束有观众站起身往外走了，他终于趁机抽出右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手心的汗。
　　这次的片尾字幕不像《夏天》那样为了卡时间滚得飞快了，主题曲一栏出现到消失的时间足够徐恺乐一个字一个字地看清楚，然后弯起嘴角用眼神送那几个字出画。
　　【词/曲/演唱 徐恺乐】
　　字体漂亮，间距合理，排版舒适，但都不如那个名字好看，徐恺乐想。好久没在哪个方面认可自己了，今天就自恋一把吧，让自己开心一点。
　　字幕滚完，灯光大亮，主题曲还在影厅里回荡时工作人员就开始打扫卫生了。徐恺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拿起垃圾招呼丁禾往外走，嘴角还挂着笑。
　　两个人离开影院时已经快八点了，丁禾想就近在商场里找个饭辙，徐恺乐却要回去，说家门口有家烧烤店味道不错，要带他去吃。
　　丁禾一般是不吃这类东西的，店面环境差，吃完一身油烟味，不过既然男朋友提出来，他就欣然接受了。
　　不用开车丁禾挺放松，除了烤串还要了一瓶啤酒打算来个标准搭配，没想到瓶盖一开徐恺乐立刻扬起手找服务员要了两个杯子。你一个我一个，你一杯我一杯，边喝边跟丁禾说话，聊剧情、聊票房、聊音乐，那状态明显有些亢奋。
　　一瓶啤酒很快就喝完了，徐恺乐又要了两瓶，一手把着瓶子一手捏着签子，吃得一股饿鬼的架势。丁禾看他那副样子心里越来越痒，明明期待着什么却不敢问出口，只能试探着说“别喝多了，怪难受的”。
　　徐恺乐眨着眼睛笑，说：“上次你看见了，我喝了四个还能干好多事儿，这才俩，醉不了。”
　　丁禾想起那次徐恺乐喝完酒的状态几乎要 ，强压住心里的火弯起嘴角，“今天你打算喝几个？”
　　“仨吧，不喝嗨了我可能放不开。”
　　他就是那个意思！丁禾在心里吼了一句，手握成拳，两条腿悄悄夹在了一起。
　　徐恺乐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烤串撸干净放下签子，端起酒瓶一仰头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