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成了一只江湖狗》犟驴子

22、孤僻老人的内心

　　里面有一座长宽数米的大型壁画雕刻。然而它不是单个雕塑，上面雕刻了各种各样的卡通手办。有昂首挺胸的美少女战士、软萌可爱的龙猫、胖嘟嘟的机器猫、美丽的迪士尼公主……等等。起码二三十个。他们都已经雕刻完毕。还剩最后一个没雕刻完毕。看那九条绽开的尾巴，修长的身子，娇美的面孔上，就剩下眼珠子没有雕刻出来。这是一条可爱的九尾狐。
　　我和猫儿震惊得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这是献给他孙女的，小佳佳。”我说。
　　“那他孙女呢？”
　　“八年了，我想他孙女可能……”我没有说下去，猫儿听了自然明白。
　　“他真可怜，也很伟大。”猫儿说道。“
　　这下我们确定这老人是个善良的人，绝不是什么变态。
　　“那房间里到处都包了厚厚的软质材料又是怎么回事？”猫儿问道。
　　这个怎么也想不出来。我摇头。

　　这当然是一间儿童房间。里面有一张童床，帐篷里面似乎挂满了串串不同形状的东西。
　　老人拿着小刀，慢慢在九尾狐眼珠子上开始点睛。在他身边，摆满了各种小刀。原来一箱子都是雕刻小刀。
　　我们屏气凝神地看着他雕刻。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在他灵活的雕刻下，九尾狐的眼睛活了。似乎要从壁画中跳跃而出。其栩栩如生，瞧了深受震撼。
　　老人雕完最后一刀，呆呆地瞧着自己耗费了八年的作品。突然雕刻刀掉在地上，他无力地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小佳佳，小佳佳，我答应你奶奶的作品完成了。可你在哪儿，在哪儿？”他呜呜地哭个不停。
　　没想到这个固执孤僻的老人，竟然如此深情。我和猫儿听了为之恻然。
　　“老伴、小慧、小佳佳，你们都走了，你们都狠心地走了，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我怎么办？”
　　他说了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还剩最后一个心愿，老伴。可人海茫茫，无疑大海捞针。对不起，这心愿我完成不了，老伴，我想下去见你们了。”老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拿了酒咕噜咕噜地灌。
　　不一会儿，他身子歪倒在地。接着“呼呼”地打起呼噜。
　　“他要……要自杀？”猫儿问。
　　“我想是的。”
　　“我们得要给他盖床被子，”猫儿说:“否则午夜天凉，老爷爷会生病的。”
　　我们立即帮老人盖了被子。
　　这时我和猫儿发现童床帐篷上面挂满了不同星星和月亮的形状，而且还布满了电线。
　　“这难道是模仿星空吗？”我说着用爪子一按床头的开关。
　　突然满天星斗和月亮亮了起来，五彩纷缤，非常美丽。我和猫儿正瞧得入迷，突然一个清脆的童声唱了起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我吓得忙关掉开关。
　　“谁？”老人突然直起身子。愣愣地瞧着我和猫儿。
　　然而在我们的提心吊胆中，老人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我和猫儿虚惊一场。
　　此时已经午夜过后。
　　我和猫儿来到沙发底下，相互靠着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老人坐在床上发愣。
　　我们看到他伸手挠挠头，发愣地说:“咦？谁给我我盖的被子？我我昨晚好像还看到一只狗和一只猫？“他思考一会儿，摇摇头，苦笑说道:“昨晚见到一只猫和一只狗，怎么就梦见它们呢？”
　　突然张建国接到陈总的电话。
　　“张建国，昨晚没去加班擦玻璃，是吗？”
　　“忘记了。”张建国没好气地回答。
　　“那只猫你也没有杀？”
　　“忘记了。”
　　“啥事都忘了？”
　　“人老记性不好。”
　　“好，你现在赶紧给我滚过来。我给涨涨记性。”电话里传来陈总的怒吼声。
　　然后电话挂断。老人破口大骂:“我偏偏晚来，而且昂首挺胸地赶来。咋地？开除我吗？那老子就不想活了，把你们都捅了，大家一起去死吧。”
　　他说着拿了把小刀藏在兜里。接着出门，着手一甩，门重重地关上，力道之大，简直震动整个房间。
　　我和猫儿大眼瞪小眼地瞧着。“怎么办？”小猫问道。
　　“当然要去阻止，走。”
　　我们一猫一狗溜出沙发，开门急忙下楼。跟踪而去。
　　路上我们为了躲避行人，浪费了一些时间，没能跟上张建国。
　　当我们赶到商场办公室时，门已经被关上了。
　　猫儿爬进通风管。很快我从侧门进入办公室的里房。
　　办公室里陈总居中而坐。左边站了魏贤，右边站了大杨。陈总脸色阴沉可怕，双目凝视着张建国。
　　老人脸色涨得通红，身子在微微发颤。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老张。”陈总无奈地摊摊手，“不得不扣你八百。”
　　“这是我辛苦赚来的钱。”张建国直接怼了上去，叫道，“一分也不能少。”
　　“这是法规。”陈总强调。
　　“一阳指，这是你私下定的，我不认可。”
　　“嘴里放干净点。”魏贤骂道。
　　“你个太监，狐假虎威地想干什么？”
　　“岂有此理，简直反天了，岂有……”
　　陈总伸手阻止魏贤说的话。说道:“老张，那不好意思，今天你收拾东西走人。”
　　“你竟然开除我！！”张建国身子明显一颤，脸色显得很是苍白。
　　“张建国，你没事吧？”陈总问道。
　　张建国没有回答。他无力地倒退几步，身子靠在前门上。
　　“陈总，你确定要开除我？”他再次问道。
　　陈总缓慢点头。说道:“好了，现在没你什么事，现在可以走人了。”
　　“走人？可没那么容易。”张建国大声争辩，“我在这个物业里可是干了20年的。想开除我，门都没有。”
　　“这还不容易？你又没有签订合同，开除你那还不是一句话？”魏贤嘿嘿笑道，“外面可有一堆比你年轻、比你有力气、听话的人等着要工作。”
　　一时室内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
　　我张建国脸上的阴狠之色越来越浓。我惊恐地发现，他右手反着摸到门锁。他用咳嗽声掩盖反锁门的声音。
　　我和猫儿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一场惨案。

　　“比我年轻、比我有力气、比我听话的人，”张建国双眼死死盯着陈总，“你那只一阳指在玻璃上擦了又擦，什么卫生没搞好全是假的，摆着是开除我，对吗？”
　　“好，我就实话跟你说了。”陈总抽出一支烟，魏贤忙弯腰帮忙点燃。
　　陈总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你孤僻、你不合群我忍了。可你总是阻扰我们的计划。之前杀流浪猫狗不积极，还有你站在商户那边，联合他们跟我处处作对，你表面上和那个刺头韩晓花吵架，实际上暗地里在帮助她对付我们。TMD你当韩晓花给你开工资啊！”他越说越严厉。
　　“我给了你最后机会，让你去杀猫，结果你还在护着那头畜生。你根本就没有把下个月的星级评价放在眼里。我还不开除你难道等着下个月评一颗星级吗？”
　　“老天，你哪只眼看到我联合商户对付你？商场的老鼠不就是那群流浪猫抓的吗？我这么辛辛苦苦干了二十年的保安和清洁，你又给我涨多少薪水？你这是恩将仇报。”
　　“够了。”陈总一声暴喝，“现在走人，马上。”
　　我听到老人咬牙切齿的咯咯声，还看到他右手插进裤兜。我和猫儿相视一眼，明白即将就是一场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