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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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念用灵力作缚，不少人纷纷跟着。
姜瑜加入大军之中。
除却倒下的人，所有人都加入这代表着孰胜孰败的最后一击。
楚未泽嘀咕：“三十六，回去我就要把我这一趟编成书，载成册，以后可有我吹牛的了。”
三十六本来还为自己受的伤难受，听到这句话就笑了：“得了吧，少爷你难道把你吓得吱哇乱叫写进去吗？”
“吱哇乱叫？”楚未泽想跟他理论，奈何抽不出空。
尖刺集聚所有妖族之力，他们说的不错，妖族本就是自然之中的力量，虽不知为何只有自然之力才能造成伤害，但此刻还梦城内妖族不在少数，他对这一击抱着必胜的信心。
然而，异变突生——
这只蛀蚀抬起头的一瞬，他已经移动了位置，他俯身趴在地上。几乎在立刻，他找到了应该攻击的主要群体。
他拍下一掌，打乱了为沈羿提供力量的妖族。
尚来不及闪避的人顷刻尸身分离。
他好像人性化地露出挑衅的目光，看向了后面的沈羿。
蛀蚀生有灵智，他们却下意识把他当做尚未开智的怪物对待，岂不可笑。
他的外形逐渐趋向兽形，雨声淅淅沥沥，雷顺着劈下。
雷声轰鸣，激荡在每个人心中。这不是召唤来的雷，倒像是他们频繁召唤引来了雷劫。
蛀蚀忌惮地看向天空，又得意地看向人群。
原本对付蛀蚀的雷电现在成了所有人的催命符。
他方才不阻止他们的引雷，就是等着天空一直集聚的雷电落下，这可比他自己动手要快多了。
等人全部死了，难道他还出不去吗？
更何况，雷电具有极强的破坏力，他不信这个结界支撑得住。
雨夹带着雷电哪怕不用劈中，也能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
姜瑜扑倒在雨中，脏污的血水漫过了衣裙。
她眸光微闪，按住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不要……”
云昭久不见人，此刻他站在废墟堆成的高台上。
仿若终有一人能终结这场血泪的故事，他站在高台，手中凝结出寸寸光芒，光芒汇聚。他眸光决然，似下定了决心。
蛀蚀跃地而起，他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下一刻，他狠狠摔向了地面。
姜竹摁着他的头按在地上，隔着雨幕，姜竹浑身湿透，与云昭对视。
云昭手一收，长鞭消失，他就仿若自己什么也没做一样。
“灼曜！”他手中凝出另一把血红的长剑，跃下高台。
雨与他隔绝开来，他的动作利落，在姜竹下一个动作前，他率先把剑插入蛀蚀的心脏处。
姜竹第一次被淋得如此狼狈，她面无表情，见雪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她按住蛀蚀的脑袋，扣住方向后反拧，几乎能听见骨头错位断裂的声音，她拿起那颗再次被她斩首的头。头在她手中，她就好像捏爆一个果子一样。
溅落的血水落在地上，随着雨汇入大地。
她有些脱力，随手扔开剩下的垃圾。
姜瑜还处在惊慌中，姜竹浑身水汽，她抱住瑟瑟发抖的姜瑜，轻声道：“别怕。”
雨中，已不知是眼泪还是雨的水滑落进姜竹的衣领中。
雨过天霁，但人死不能复生。
还梦城迎来了太阳，只是有些人无法再见到日光了。
“多亏姜竹姐最后那一击，正面对上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杀死他。”云昭先一步开口。
姜竹没有开口，她的视线落在云昭的脸上，似乎在想些什么。
姜瑜从梦中挣扎起身，她掀开被子，发现姜竹不在。她赤足跑出，姜竹刚端着粥进来。
“阿姐。”对上姜竹沉着的眼神，姜瑜如遇救星，她抱住姜竹，再次轻声唤道，“阿姐。”
“我在。”
“她难道被吓到了？”
姜竹把姜瑜挡住，抱回房内。
云昭站在外间，“抱歉，我只是跟着你阿姐进来的。”
等到穿好衣服的姜瑜出来，云昭坐在座位上，百无聊赖。
“你——”
“我不会笑你的，害怕了找姐姐嘛。”
姜瑜收紧拳头。
“你明明能打过那只蛀蚀，为什么一直不动手？”
“也许，我不是个好人？”云昭替她把没说完的补充完。
姜瑜抬起头，她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嘴唇都是白的。
云昭收起逗弄的话，“现在还打不过。”
“什么意思？”
云昭看向姜竹。
姜竹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是秘密，姜瑜。”云昭摇了摇头，“我能感觉到，但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打不过他。所以，多亏姜竹姐，不然我也没有办法。不然大家最后同归于尽算是最好的死法了。”
姜竹推开房门，姜瑜一急：“阿姐，你去哪里？”
“去外面看看，你等我回来。”
独自被留下的姜瑜脸色惨白。
云昭突然拉住姜瑜的手，“你在害怕？你怕什么？”
姜瑜甩开他，“跟你没关系。”她下了座位，往外面走。
“外面全是尸体。”云昭的声音响在姜瑜手刚搭在门的刹那。
姜瑜身体僵硬。
“果然，你怕这个。”
“是又如何？”姜瑜稳下心神，她把害怕的情绪内敛，故作镇定。
“不如何，很正常。”
“正常？”姜瑜快步走了回来。
“你见过的，轮回镜。”
“你想说，那不是我的梦对吗？”
“梦也好，现实也罢，那不是你不是吗？”
不是……我？
姜瑜垂下睫羽，病态的面容给她增添了一丝脆弱的气息。
“我刚才说，我现在打不过他，是因为我失去了我很多记忆。我不记得我是谁，我来自哪里。”
“我的力量很弱，自保尚可。我在南褚秘境就是想找轮回镜，可惜，它对我好像不太管用。最近的也只有我上次给你看的那一个小片段。”
“那她是谁？”
“我不知道，”云昭又是这个回答，“我开始，以为她是你来着。”
“你与我坦白这么多，为何不能告诉我姐姐？”姜瑜想到他刻意避开姜竹的谈话。
“因为这个世上，我只信你。”
似乎有什么在悸动，连风吹过的气息都温柔了许多。
姜瑜眼神清明，她听不懂。
云昭有些挫败的感觉，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瑜眼睛蒙着白纱，她走出这间屋子，外面的气息除了血味什么都闻不到。浓重的血腥气让人不适。
她靠灵力感应慢慢下了楼梯，前面好像有人在。“阿姐？”
站在廊下的女子转过身，“谈好了？”
“对不起阿姐，我不是故意有秘密瞒你。”
“除了你，我都不在乎。”
紧跟着下楼，听到这一句的云昭微怔。他知道姜瑜为什么对他的话没有反应了。
“伏牙还活着吗？”
姜竹看向正停放在院里的尸体，尸首不全，其他人正在打捞尸块，要把遇难的人尸体都拼凑完整再下葬。
“死了。”
「姑娘家在外，要小心这种道貌岸然的人。」
姜瑜低落地微微垂头，虽然在意料之中，还是难掩难过。
“阿姐，我们离开这里吧。”
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还梦城需要重建，需要新的力量进入。
而姜瑜她们不属于这里。
欧阳念拿着一叠账册正紧锣密鼓地张罗，“这里需要灵石重建，这还要安抚伤员。沈羿呢？死哪去了？”
“夫人，城主现在还昏迷着。”
“他召集妖力结果一分都没用上，现在倒是装死上了，叫人抬三桶水，给他泼醒来！”
“试过了。”下人为难地开口，“确实是受伤过重，昏了。”
“欧阳元及呢？”
“欧阳家主缺了个手臂，现下也躺着……”对于欧阳念对她爹不用敬称，下面的人可不敢。
“就这样还敢抢城主之位，现下好时机他接不住可就不能怪女儿不为他着想了。”
“夫人……”有下人匆匆来禀报，附在欧阳念耳边。
欧阳念听闻，罕见地沉默了很久。
等她出现在街道尾的时候，看见了被找到，如今安静躺在尸堆里的人。
“冯迅……”
周围的人为她让出道路。
“冯迅大人是为了救我们才……”事情的经过不过三言两语。
欧阳念总算知道大战蛀蚀时为什么没有见到他了。原来他早就发现蛀蚀的下落，提前行动企图扼杀蛀蚀在摇篮里。
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他掩护与他一起同生入死的兄弟撤离，自己却留下了性命。
「我虽不是家主的儿子，但按照年纪算，我当得上你一句大哥。」
「你真的要嫁给他？他比不上家主一根汗毛，哪里配得你？」
「不若你来做城主，那我冯迅才能心服口服！」
「他与家主势不两立，你夹在中间左右都不是人，你为什么不回来？欧阳家永远有你一席之地！」
——因为我要争，我不甘心只做一个大小姐！沈羿是我的同行之人，我与他，是夫妻亦是同盟。你且等着看，我从不甘于人之下！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很复杂，希望你得偿所愿，又希望我们永远不要站在对立面。」
欧阳念手放在冯迅眼睛上，为他蒙住双眼。“我会做到的。”
姜瑜三人走过被破坏的街市。
姜瑜虽然靠着感应走过，但还是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她瞬间僵硬。
“放心。”云昭拉着她往旁边走了一点，他平静道，“只是块碎石。”
武器铺的老板瘸了一只腿，她看着自己精心打造的商铺毁于一旦唉声叹息。还有她招的那些伙计，有些受了伤，还在工作期间，她也要相应地补偿的。还有因这场灾难去世的，她也该为其家人送上补贴慰问。
愁啊，该上哪捞第一笔钱作为资金呢。
灼曜跳出剑身，他把一袋灵石放在老板面前。
“我要跟着我的主人走了。”
老板瞬间喜笑颜开，刚才的烦恼好像都散去了。
“走吧走吧。”她无所谓地摆手，抓住钱袋就仿佛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希望，只要有希望，她就有未来。
有绽放焰火的声音划破长空，姜瑜回头看去，只隔着白纱望见了一簇小小的尾光。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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