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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咬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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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开我。”
被李昭宴抓着手腕,灼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宋颜浑身一颤,向来伶俐的口齿,此时无比拙笨。
“这话应该我说吧?”
李昭宴阴沉着脸,松开宋颜纤细的手腕,转而盯着那只抚在他胸膛的嫩白小手,眸光暗沉,“嫂嫂这是要做什么?”
手腕上的疼痛骤减,宋颜这才注意到,另一只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竟然扒开李昭宴的衣裳,在他光洁的胸膛摩挲。
仔细一看,上面还有她的指甲掐痕。
真……性感……
宋颜咽了咽口水,挣扎良久,才不舍地缩回手,努力退到浴桶边缘。
大武不是说泡这药浴可以压制承恩香和蛊虫之力么?不是说两人共同药浴能达到阴阳平衡么?
她怎么这么躁动?
不对,不是她的问题,是大武的问题。因为,李昭宴也……躁动。
肯定是大武这两日忙着新案子尸检,无瑕顾及他俩。这不,如今马上要天黑了,大武还没回来。估计他今天又不回药庐过夜了。
“若是今晚大武不回来,你去他房里歇息吧。”
两人都躁动,大武又不在,宋颜担心失控……
她以为李昭宴能懂这话的含义。
不料李昭宴嗤笑一声,“怎么?你怕赵无名吃醋?”
“啊?二弟你究竟在说什么?”宋颜一头雾水,努力回想和赵无名相处的片段,实在想不到什么不妥之处,不免对李昭宴的阴阳怪气有些生气。
“想不起来么?”李昭宴突然逼近宋颜,大掌抚上她的后腰,一把将她捞起,两人肌肤相贴。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话音未落,李昭宴慢慢低下头,通红的脖子主动贴上娇嫩的唇瓣,“这样呢?”
轰!宋颜的脑子突然炸开。
她想起来了。
今早,赵无名来药庐找她,说“义学书铺”的地段已经选好,过来与她商议书铺开张诸事。
本来这些事应该由她打点的,赵无名作为出资人,只需要出钱即可。但赵无名得知她的书铺会有很多典籍孤本,也赞赏她提出的“书籍平民化”的理念,便积极为书铺忙上忙下。
赵无名作为华强县县尉,主掌司法,兼管行政和财政庶务,是真正干实事的官员。他政务繁忙,还百忙之中抽空处理书铺事宜,宋颜非常感激。
待正事商议完毕,赵无名转身欲走之时,她上前一步,叫了声“赵大人”,准备鞠躬致谢。
不料赵无名倏地回过头来,动作极快,她躲闪不及,两人撞了个满怀。
好巧不巧,他的大掌落在她后腰,她的唇瓣落在他肩头。
其实隔着衣料,她顶多算不小心亲了赵无名的衣裳,虽说有些暧昧,但绝对没有与李昭宴此时这般亲密无间。
为何李昭宴还原成这个样子?难道——
当时门口传来的瓷碗破裂声,是李昭宴搞出来的?
李昭宴熬药回来,刚好撞见他们搂在一起,视觉偏差误会了?
她还以为门外那人是大武呢。
当时,她闻到赵无名身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体内承恩香作祟,竟然无意识攀上赵无名的脖子,慢慢将鼻子移到赵无名颈间,仔细嗅闻。
而赵无名似乎被她的举动吓着了,僵着身子,冷汗涔涔,忘了推开她。
幸好“哐当”一声响,惊醒了他们。
紧接着大武及时进来,将赵无名赶了出去,说赵无名阳气太旺会诱发承恩香的药力,叫赵无名最近别来药庐影响病人治疗。
随后,大武在她头顶扎了一针,她就失去意识了。醒来只记得赵无名来过,两人商议了书铺事宜,之后做了什么,她脑中只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一想就头痛,她索性不去回忆。
如今闻着李昭宴身上越来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才触发今早和赵无名尴尬接触的记忆。
“走开。”宋颜忍住内心的渴望,双手撑在李昭宴胸膛,想把他推开。
奈何纹丝不动。
“李昭宴你干什么?滚开!”宋颜怒目圆瞪,仰起脸直视那双似笑非笑的冷眸。
本想解释和赵无名的误会,可看着李昭宴这个死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句好话也不想说。
她是李昭宴长嫂,如今还是他的老师,李昭宴却一点尊重和信任都不给,真是让人恼火。
“看来你想起来了呢。”李昭宴脸色阴沉,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这么急着为他守身如玉么?”
“闭嘴,别把我们的关系想得这么龌龊。”宋颜又用力推了推李昭宴,谁知李昭宴把她抱得更紧。
“我们?这么快就'我们'了?”李昭宴面带嘲讽,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酸涩。
宋颜懒得理他的阴阳怪气,咬牙切齿道,“与你何干?”
“你是我大嫂,我必须替大哥盯着你。”
“呵,你就是这样盯的么?”宋颜语气嘲讽,指甲陷入结实的胸肌里。看着气势十足,实则心里虚得要死。
承恩香的药力侵袭着她的意志,若是李昭宴再不放开,她就……
李昭宴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但僵着身子不肯松手,似乎要跟她较劲到底。
那就别怪她了。
“嗯……”尖利的牙齿刺入血肉里,脖颈处传来酥麻的刺痛感,李昭宴没忍住闷哼一声。
这个疯女人!
李昭宴手上用力,想把怀中的柔软推开,但酥麻的颤栗感从脖颈处蔓延到四肢百骸,双手根本不随心,失控地攥紧不该触碰的肌肤。
浑身的血液都流向脖颈那处,透过柔软的唇瓣,涌入另一具与他截然不同的身体,馨香、娇软、带着致命诱惑……
该死!他怎么能如此龌龊?!
李昭宴紧紧咬住下唇,生怕再发出难堪的声音。他一个用力,将下唇咬出血来。想用纯粹的痛,转移挥之不去的绮思。
终于清醒一点了。
他再次卯足劲,想要推开这个胆大妄为的疯女人。
岂料,脖子上的痛意骤减,吸食变成了舔吮,酥麻挠心之感更甚。
李昭宴浑身颤栗,认命地闭上眼,暗暗骂了一句,“禽兽”。
不料却骂出了声。
“什么禽兽?我这是为了解毒。”宋颜仔细舔干净齿痕周围的血,“果然,直接喝血效果最快。”
“你看,咱俩不是冷静下来了么?”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刚刚咱俩都受到承恩香和蛊虫的影响了,大武说过,喝血是最快的解毒办法。”
见李昭宴依旧一言不发,用喷火的眼神盯着自己,宋颜慌忙起身,丢下一句,“是你先发疯,我气疯了才咬你的,怨不得我。”
落荒而逃。
李昭宴坐在骤冷的浴桶内,仍浑身发烫。
他仔细摩挲脖颈处的齿痕,一脸回味,随后似是反应过来,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良久,他艰难起身,拎起旁边一桶冷水,欲冲去一身燥热。
还是不行。
索性冲出院子,一头扎进冰冷的河水里。
……
宋颜在房内来回踱步,不时摆弄药架上的瓶瓶罐罐。
还好这是个炼药房,除了一张床和一张矮塌,剩下的东西全都与炼药有关,无论她踱步到哪里,都可以随手拿起药罐掩饰尴尬。
是的,她很尴尬。
刚刚咬李昭宴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顾着泄愤。
可能是承恩香作祟,她当时能想到的唯一泄愤方式,便是咬他的脖子。咬到之后,情不自禁嘬了一口血。血液的腥甜安抚了她的躁动,却莫名让她依恋。
她猜是蛊虫作祟,李昭宴体内的蛊虫,曾在她体内逗留过。她能感觉,体内的每根血管,都想与蛊虫亲近,有蛊虫气息的新鲜血液,成了最好的兴奋剂。
她的脑子被身体控制了,贪婪地吸食李昭宴的血液,到后来,脖颈那处已经很难吸出血来了,她仍然罔顾李昭宴的安危,用力舔吮,到最后吸不出血了,还将伤口处的最后一滴血舔干净。
喝了李昭宴的血,她确实冷静多了。可冷静下来,越发觉得刚才的行为很过火。
为了以后和谐共处,她得跟李昭宴开诚布公谈一次才行。
等了许久,依旧不见李昭宴身影。宋颜打了个哈欠,索性侧躺在床上,掀开床帘,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生怕错过李昭宴。
这个房间没有门,只有门帘,被风一吹,门帘随风而动,门外影影绰绰,宋颜似被催眠一般,意识越来越模糊。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见一个身影杵在门口,长身玉立,风姿绰约。
这人在门口杵了一会儿,缓缓朝她走来,她想出言制止,却被一身寒气唬住,她想确认这人是不是李昭宴,却困得眼皮打架,实在无力辨认。
最终,她在这人俯身给她盖被子时,抬手搭上他的脖颈,仔细摩挲。这人很配合,保持这个姿势让她摸。
是他,牙印还在。
确认了来人身份,闻着好闻的淡淡草木香,宋颜放松下来,安心合上眼。
睡梦中,她听到一声轻叹。
大哥,对不起。
声音里夹杂着太多情绪,有自责,有忏悔,有无可奈何……
这,一定是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