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橡皮泥的屑

2、你才是小媳妇

　　第二天程允头沉沉的醒来，抓了把头发半眯着眼看了眼手机
　　“cao——”下午一点多，果然安眠药的剂量还是大了，他这样想着，看着手机里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老陈打过来的，他烦躁的很，还有几个小时就放学了直接请假在家把卷子做完吧，他这样想着点了回拨。
　　“喂，程允你没事吧”刚打过去对面立刻点了接通。
　　“没事老师请一天假”
　　“好好，没事就行”
　　程允边看着手机上的外卖边下床去卫生间打算洗漱，路过客厅看到林一尽然也没去上学，还炒了道茄子烧肉煮了米饭，他已经好久没吃过家常菜了，吞了吞口水。
　　“想吃就过来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林一看着他这不值钱的样，招呼过去。
　　程允馋的也不顾上刷牙了，直接径直走过去打了碗米饭。
　　“你这人很馋啊”林一说。
　　“以后我能来你这蹭饭吗。”
　　程允心想反正自己已经在这人面前把面子丢完了，破罐子破摔吧，自己平生没这么不要脸过。
　　“你是真不要脸啊”林一被面前的人自然而然的不要脸震惊到了。
　　“不白吃你的，房不用给了”程允摆了摆手这的房租不贵，但是跟食材的钱比起来差远了。
　　“行啊，你当我老板呗。”林一笑了笑，能剩下这么大一笔，他顿时觉得面前的程允十分可爱。
　　程允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态度的变化，只是自顾自的吃着饭。林一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盯的程允有些发毛。
　　“傻逼啊”程允抬头骂了一句，“是不是没见过帅哥”
　　“帅哥不少见，这么帅到给我免这么多钱的头一回见”林一笑到。
　　“你该不会是盖吧，看我长的好喜欢我。”程允打趣到。
　　“是”林一坦诚道。
　　程允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其实他也对男生挺有想法的，但是他不敢面对，甚至去谈女朋友来掩饰自己，林一这么坦诚的他没遇到过，也不敢去想。
　　“小心点别真让我心动了，哪天趁你睡觉办了你。”林一冲他挑了挑眉。
　　程允觉得自己心脏好像慢了一拍，抬头看到林一那张“十恶不赦”的脸淡淡的盯着他笑，胡乱的塞了两口饭。就紧赶着躲回房间里做卷子了。
　　林一看了看盘子里剩的饭，自己以前有口吃的就少见了，这会也不嫌弃，把程允吃剩下的饭倒在了剩菜里搅合了一下，貌相看着十分恶心，像呕吐物，他就这样大口大口的吃了下去。边吃边寻思这人真有点意思，看着很壮实，腹肌，二头肌一样不落，183的大个，实在看不出是身体不好的样子，身体不好，吐成那样，却让这一片的人都闻风丧胆，到底是什么来头。
　　程允在屋里写卷子，听到碰的一声很大力的关门，应该是林一出去了他真的很怕哪天这门被林一给弄坏了。程允自己还是他房东呢，连他联系方式都没有那一大长串啰里吧嗦的语音里翻找着看看能不能找到聊天记录，一大长串的红点他都懒的听全部点成开了转文字，终于找到了一串数字，也不管是不是林一的他就点开搜索框输了进去，弹出来一个简笔画小狗吐着舌头，名字就是一个一，简单直白，程允点了添加没一会对面就同意了。
　　“狗崽崽”输入备注，程允没有给人起外号的习惯，突然嘟囔了一句，又觉得这个外号有些恶心。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肉麻了，又删了改成“狗崽玩意儿”程允有些莫名其妙的暗爽，笑了笑。林一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里面各种酒的标价。
　　——不是买酒的
　　——有事？
　　——我，你大老板
　　对面沉默了一会，过一会弹出来一个截图，是程允和他的聊天记录，上面给程允的备注，哭起来特别吓人的那个。
　　操！程允有些羞愤，这人到底要逮着这件事嘲笑他到什么时候。
　　——今天去学校吗，给你老板把卷子带回来。
　　——不去。
　　程允有些无语，这就是老陈说的好苗子，逃课逃学一样不落。程允继续写着题目，就这样埋头做着，他都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失，直到自己的肚子叫了一声。他的嘴特别挑不吃零食和外卖，别人做的又追求不能太油，咸和辣都要刚刚好。之前在家的时候，他爸的小女朋友做的很好吃，不过自己跑出来除了林一带他去的那家烧烤店，林一做的饭，是他能吃下的不多的东：西。
　　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林一还没回来，他顿时觉得有些担忧，刘孜他们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边焦急的给林一打了电话。
　　“你tm人呢”程允问。
　　“我马上回去，我在超市买点…你tm搬救兵呢”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阵杂音大概是林一的手机被别人砸掉了。
　　这附近有小巷子的超市只有大泉路那一家“操！”程允骂了一句，边慌忙的披了件外套，随意从笔筒里拿出一个手术刀就往大泉路那么跑。
　　林一还被那群人压着，他没想到这群人这么锲而不舍，就看上他那点自酿酒了。“你tm的”，那人一拳往林一脸上打去，林一已经被他几个小弟压在了身底下，动弹不了，刘孜脸上还有刚刚林一反击时候的一拳，嘴角渗着血，大滴大滴的往下落，他没想到这人这么能打，如果不是这么多兄弟来肯定打不过，“明天把酒给我送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打谁啊”程允喊了一声，刚刚是打车过来的，所以虽然匆忙道不显得狼狈。
　　“操，程允你是不是闲的蛋疼啊，我们老大，点名就要和他的酒了。”刘孜冲着程允喊，语气里藏不住的有几分害怕。
　　“那叫你们老大来和我谈吧，他的事”程允指了指还被压在地上的林一，“我管定了。”
　　程允从口袋里掏出跟烟，点着，慢慢的吐了个烟圈，虽然医生已经警告过他无数次禁烟禁酒了。
　　“喂，江哥 ……嗯，姓程的要管这事………是是。”刘孜打了个电话，冲着他那伙小弟喊“先把人放开。”
　　程允没想到这点事江平还真要管，又给李硕发了条消息。
　　——大泉路死过人这条巷子带两个人来。
　　——好
　　对面立刻回复道，李硕算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吧，在这个小县城有两个老大一个是江平，另一个就是李硕。之前李硕的小弟惹到程允打了一架，正是凭着打架时那股不怕死的疯劲让李硕感兴趣了，两人就这样结下了梁子，莫名其妙的合拍。
　　“嘴都肿了啊，你们对我的人下手真重啊
　　程允眯眯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人”林一有点羞恼又疑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程允的人了，他终于理解他嘲笑程允哭的像个小媳妇时他是什么感受了，现在这副被程允护在身上的样子，他倒更像小媳妇。
　　“操”面前被林一揍的鼻青脸肿的人暗骂倒，程允这人是真护犊子啊，自己这几个人被林一打成那样他看不到，要不是仗着人多把林一压着，他们几个还不一定是这玩意的对手 特别是刘孜，嘴角还滴着血。
　　“程允兄弟啊，好久不见”江平带了两个弟兄过来。礼貌的伸手要跟程允握手，程允没应，“你tm的，给脸不要…”刘孜气不过看着他老大来了，就冲着程允叫，被江平一脚踹开。
　　“我兄弟不懂事啊，冒犯到你的人了，你兄弟的酒是真香啊我们几个就想尝尝，哎这小兄弟叫什么啊，都是朋友”江平还是笑着。
　　“想喝，就自己花钱买。”程允说
　　“不给面子啊”江平还是笑着，然后他身后的两个人就像程允他们冲来。
　　程允快速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术刀，就这样直挺挺的往江平的胸口插去，又快速的拔出，这一气呵成十分熟练的动作把旁边的林一看呆了，这人对手术刀的熟练程度堪比专业的医生，快准狠，夏天江平只穿了一件薄T恤被程允这一扎衣服划开一个洞。
　　“再动我的人，我划开的可就不是衣服了”程允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你妈的！”江平的脸上气的青筋的暴起，刚准备好好教训面前这个人被李硕一声打断。
　　“江平”李硕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林一打量着面前的人，戴着黑色鸭舌帽看不清脸，穿了件黑色坎肩，其他身上的气质跟程允很像，都给人一种“不要命”的疯感。
　　“李硕”江平指了指自己心脏的地方，“你的人就是这样对我的”
　　林一觉得纳闷，这里的人好像特别喜欢说谁的人谁的人的，如果这样算下来他应该是程允的人。
　　“衣服我赔，你想怎么解决。”李硕干脆的说，大家都不会打起来，李硕和江平手底下的人都不知道轻重，真要打起来了只能是两败俱伤，谁也落不着好，大家都没那么傻去动真格。
　　江平又恢复了之前的笑，“让你兄弟陪我玩。”说完眯了眯眼，看着程允的眼神十分不对。大家都知道江平好哪一口，林一还没搞清楚这个“玩”是什么意思，就看程允把手术刀像飞标一”样甩了出去，他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这一片的人不敢惹程允了。
　　手术的紧紧的扎在江平□□的裤子侧边，差一点他就要断子绝孙了。江平见过那么多大场面也不害怕。继续笑着说“哎呦，我的小猫生气了啊，你还和当年一样可爱。”林一听到这话忍不住起了一身起皮疙瘩，旁边的程允全身抖了起来，像他刚来到那天在学校一样。
　　“过了。”李硕表情很严肃的说。
　　“开个玩笑啊。”江平讪笑着“刘孜，走了。”就这样带着一伙人走了。
　　“这事算完了吧，谢…”林一还没讲完，旁边的程允就倒了下去。
　　“程儿，程儿。”李硕边焦急的边掐着程允的人中，试了试还有气，这才叹了一口气。
　　“你把他背回去”李硕边说边抱起程允往他背上放，林一没背过人就这样笨拙的低着腰。
　　“你是想把他摔死吗，手呢”李硕本来就对面前的人有敌意，程允为了他做到这份上这人连好好背他都不会。
　　林一被他这一吼有些上火，可眼下重要的是程允。“他书桌抽屉第二层有救急的药，绿色壳子的那个，你喂一颗，不醒就打救护车”　 林一捡起旁边买的一塑料袋菜，背起程允就往家里跑。
　　这一路上他心里乱乱的，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莫名其妙帮自己一次又一次，李硕和程允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什么都知道，还有程允这样子到底是什么回事。乱糟糟的像一团麻绳。
　　跑到程允的房子，他也顾不上什么程允平时的规矩进屋要拖鞋了，直接三步并一步的走到程允的房间把他往床上一甩然后匆忙的从抽屉里掏出药来喂了下去。拿起程允桌子上的水杯给他灌水，一杯下去，人还是没醒，林一急的都想抽他两巴掌了，实际上他也这么干了…
　　“程允，程允！”林一变抽边喊，面前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程…”林一这一巴掌顿在半路有些尴尬。
　　“你没事吧”
　　“没事”程允慢慢的坐了起来
　　“有吃的吗”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
　　“哎，哎，我现在去做”林一连忙应着。
　　现在也顾不上弄什么好吃的了，林一胡乱的煎了个蛋，放了点水把面下下去，又随便洗了点蔬菜往里面一股脑的放，撒了一大把盐就着急的给程允端过去。
　　程允吹了吹，咬了一口面，然后又一口吐了出来，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tm是想后齁死我吗？”程允骂了一句。
　　看到他恢复了一点都有力气骂人了林一才松了一口气，这人要是真因为救他出了什么矛盾他真的能内疚一阵子，就看着他傻呵呵的笑。
　　“傻逼。”程允乐了。
　　“你经常…这样子…是身体有什么？”林一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毕竟人都不想过多的谈自己身上的毛病，但他真的怕程允以后又有什么问题。
　　“ptsd”程允蹦出了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词。
　　“啥，啥，屁？”
　　“就是精神上受过刺激，我初中的时候。”程允坐了起来点了根烟递给林一，林一接过抽了起来，他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两个人就这样在程允的房间抽着，按理说程允这么讲究的人在房间里抽烟这种事他不会做的出来，但是今天看到江平，想起来那些事，他就想这样和林一这样坐着，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的，程允不想说了，林一就也不问，陪他抽了一根又一根，整整把一盒子烟抽完了。
　　“睡吧。”程允说。“想感谢的话就明天给我做顿好的。”冲林一笑了笑。
　　“好，我睡你这。”林一说。
　　“我不可能和别人睡在一起的。”程允说。
　　“我睡地上你有任何事把我弄醒，向我刚刚扇你一样。”林一也等不着这人反应就回自己的房子胡乱拿了条毯子铺在地上，就这样躺下，闭着眼睛开始睡觉。
　　程允也没法撵，总不能连人带毯子给扔出去，他现在虚弱的劲也弄不动他，只能这样睡下。程允没有吃安眠药，他觉得林一守在他身边他就莫名的安心这种感觉，从他第一次见到林一就有。
　　——生理性喜欢，程允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自己之前刷视频的这个词。操！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怎么可能。看了眼旁边地上的林一，睡觉的样子道没有那么“凶神恶煞了”给人一种很乖的感觉。程允看了眼手机全是李硕给他发的消息，有照片，有语音，他懒的细看，先回了一句。
　　——好了
　　胡乱的翻着，看到了一张照片，是林一背着他，下面还有李硕的吐槽。
　　——这人傻逼吧，被人都不会。
　　程允忍不住笑了一声，点了保存照片。

　　程允觉得自己已经很久很没有睡过这么香的觉了，醒来抖了抖身子就闻到了一股饭香。
　　一桌子上全是各种吃的，面包、荷包蛋、煮玉米、肉包子、菜包子、豆浆、油条…
　　“醒了，大老板。”林一笑着坐在餐桌的一边，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围裙。
　　“你个这玩角色扮演呢”程允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我做饭呢，热”
　　“那你干嘛不直接果着呢”程允实在搞不懂面前这人的脑回路，只觉得这人很变态。
　　“怕脏”林一说。“过来吃饭，上学。”
　　“过年呢，我们两个怎么吃的完这么多”程允真的觉得林一应该去看看脑科。
　　“吃不完就中午吃，晚上也吃。”
　　程允有些语塞，随便拿了个包子，喝了口豆浆。
　　林一个劲的往程允那塞东西。
　　“我tm又不是猪。”程允对林一今天早上起就一系列类似的行为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