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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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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暮知道他在喝醉说胡话,她叹了口气转身出去给他倒水。
江挚睫毛微动,他视线模糊,只一眨眼程暮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神色凉薄,自嘲一笑,原来梦里的她也会突然消失。
程暮出去倒了杯热水,她看到江挚已经醒了,就想直接端着进去,把他扶起来喝水。
程暮走进门的时候,江挚依旧神色朦胧的看着天花板,他脸颊通红,双眼无神,程暮将水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俯身在江挚耳边轻声说:“来起来,喝点水。”话毕她坐在床边,弯腰试图将江挚扶起来。
“程暮,”江挚突然低声叫了声程暮。
正低着头俯身的程暮突然扭头,两人四目相对,程暮眼里带着淡淡的疑惑,而江挚绯红,他微红的眸子含情,盯着程暮的目光如流动的春水。
望向他的眼神似是与寻常有些不同,他声音低哑,低声含糊道:“既是梦里,便由自己放纵一次。”
话毕程暮还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觉左肩被人猛地一推,江挚霎时掀开被子翻身而起,带着一身热酒气,程暮被推倒仰躺在了床上。
而江挚顺势压下,他半臂撑在程暮的头两侧,中间卷着被子,头顶昏黄的灯光微微晃动,两人的脸瞬间距离咫尺。
呼吸交汇,程暮还没反应过来,她身躯微僵,江挚面色绯红,喘着粗气,满眼的情欲蔓延,许是借着酒气,他的动作比寻常大胆了许多。
两人之间气氛开始升温,程暮的眼神闪躲,霎时间她心脏狂跳不止,脸颊也顷刻间红了起来。
程暮想推开江挚,而一抬胳膊才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全都被卷在了被子里,而被角被江挚紧紧的压在身下。
江挚却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程暮身体的挣扎和扭动,他眼神微迷,睫毛沾着水汽,咫尺的距离,程暮停下动作,仿佛看到了他眼里无尽的情欲,和倒映在他眸子里的自己的脸。
程暮像被紧紧包裹的一只蚕蛹,她看着眼前醉酒而失去自制力的江挚,她突然缓缓放松了下来,也不在挣扎。
双眸静静的看着江挚,眼睛里是无尽克制的情谊。
江挚的眼睛漾起曾曾潋滟,他情迷的瞳孔似是能拉人沉迷的漩涡,程暮不觉沉沦。
江挚荡漾起笑容,他缓缓压低身子,一点点低头,两人之间气氛暧昧,距离一点一点拉紧,眼看着就要吻上程暮的唇。
程暮缓缓闭上眼睛,此刻她也失去了理智,甘愿沉沦,既然终是要走,她也该最后弥补他一次。
和他在一起,她是愿意的。
而程暮闭上眼睛,等了良久,却始终没等到那一吻落下,她缓缓睁开眼睛。
江挚突然眉头微微拧起,和程暮的距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一大截,江挚别开视线,唇角默默轻启,自言自语道:“不行…。”
话毕他猛地起身,翻身跌回了床上。
他爱她,他打心底里尊她敬她,即便在梦里,他也不能碰她一丁点。
江挚这样想着,望着天花板,意识再次陷入混沌,他缓缓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程暮神色也恢复清明,她缓缓揭开被子,翻身坐起,坐回床边看着呼吸平稳的江挚,她缓缓将被子拉起来严严实实的盖在他身上。
而后坐在他床边良久,她指尖抚上他凌乱的发丝,看着他通红的脸颊,程暮的手缓缓滑下轻轻捧住他的脸。
而后缓缓起身,弯腰在他脸颊处落下极轻的一吻,用小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谢谢你这么喜欢我,可惜我配不上。”
她缓缓坐直身子,看着江挚,仿佛在说给他听,又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人的承诺和言语本就经不起推敲,而我偏偏又于感情如此苛刻,孤单,我是自愿的。”
话毕程暮刚想起身走,却发觉被江挚紧紧的拽着手腕,程暮去掰他的手指,而江挚的指头却宛如钢铁般不动分毫,程暮又试了几次无用。
不得已趴在他床边上睡,她极力挪动身体,够到遥控器,关了房里的灯,而后缓缓趴在了江挚床边。
屋外夜色暗沉,街上汽车川流不息,后半夜程暮趴在床边实在冻的不行,不得已上了江挚的床,她躺在另一头的边边上。
墙上的钟表哒哒的走着,客厅里被砸碎的玻璃瓷片静静的躺着,屋外没有月亮,时间就这样缓缓的流逝。
江挚的酒气一点点的散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一轮火红的旭日升起,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帘折射进屋内。
卧室的床上,江挚搂着程暮,盖着被子,两人亲昵的搂在一起,程暮的头埋在江挚的怀里,如墨的头发散在江挚的脖颈处。
两人呼吸平稳,睡的正香。
一缕阳光不知不觉挪到了江挚的脸上,他闭着眼睛眉头微皱,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已经一片大亮的窗外。
昨晚实在喝了太多酒,江挚的脑子也短暂性失忆,许是胳膊已经被枕的没有了知觉,他甚至没感受到怀里还有个人。
脑子里只隐约记得昨夜喝酒前,脑子里程暮的身影,想到这他万念俱灰,眼神又再次暗的没有一次光亮。
他身躯微动,正想抬起胳膊,却觉得怀里一软,江挚瞳孔震惊,他猛地低头看去,却看到了那张梦了一晚上的脸。
程暮正在他的怀里酣睡,一瞬间,江挚的大脑进入待机,他双目呆滞仿佛完全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的头脑飞速运转,回想着昨晚的事,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动了程暮,谁敢想象,昨夜痛失的爱人,他万念俱灰,而今日她就这样安稳的躺在他的怀里。
江挚简直不敢相信,纵是一向稳重如他的人,此刻的表情也有些难以控制。
但下一秒,江挚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低头,看到程暮穿戴整齐的衣物,外套大衣一件也不少,他才敢长舒一口气。
而后怕惊醒程暮,他手臂微微收紧,抱着怀里的人,他多么希望这一刻能长些再长些,只要一想到能这样抱着她,他就觉得无比幸福。
屋内洒满朝阳,程暮脸颊素白,江挚抱着程暮,满脸的满足,他假装闭着眼睛还在沉睡。
良久,程暮缓缓睁开眼,感受到她被人抱着,程暮身躯一怔,她一动不动大脑飞速运转,直到江挚缓缓低头,和她对视。
程暮猛地抽出身体,翻身坐起,义正言辞的道:“昨夜你喝醉了,我只是照顾了你一晚。”
话毕程暮故作镇定,迅速翻身下床,一把抓起被挤到地上的包,就快步离开了房间。
江挚撑着身体,看着她仓惶离开的背影,眼里闪过一阵笑意,而后想起昨日发生的事,他眸子里又升起一阵虑色,目光复杂。
程暮快步冲回房间,转身关上门,她背靠在墙上,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沉思良久,她气恼的敲了下自己的头。
她昨晚究竟干了什么,她亲了江挚,还对他说了那些话,还差点从了他…
程暮差点怀疑昨晚喝醉的是自己,而不是江挚,明明已经明确拒绝,她就不该给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希望。
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程暮觉得难受后悔极了,只希望江挚喝醉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程暮想了良久,她缓缓回过神,看着江挚给她准备的这间屋子,还整洁的一尘不染,房里的摆设没有一丝被动过的痕迹,和外面被砸的凌乱不堪的客厅对比鲜明。
程暮不禁觉得,她不告而别,他生气发疯不应该首先砸了这间屋子吗。
而他却一根指头都舍不得碰,程暮缓缓坐到那张床上,沉沉躺下,仰望着天花板,内心五味杂陈。
之后的几天,程暮和江挚解释了她那日的去向,但依旧不能告诉江挚她要走的决定,程暮做的决定轻易不会更改。
而江挚的在留她这件事上的韧性也远远出乎她的预料,程暮没想到,江挚会因为怕她偷偷跑了,而工作请了长假,形影不离的跟着她。
每日除了洗澡上厕所,他几乎是二十四消失跟着程暮,程暮出门散步见朋友,他就默默跟在后面。
程暮晚上回去房睡觉,他怕程暮晚上偷偷走,干脆直接卷了个被子,晚上睡在客厅。
程暮无可奈何,不止一次的劝过他回去工作,甚至不惜骗他说自己不走,而奈何江挚被上次的事骗怕了,他根本不相信程暮。
只是随口回复说自己工作不忙,而明明程暮不止一次的听到他工作的催促电话。
江挚死缠烂打的功力比起刚认识程暮那会,有过之而无不及,程暮完全招架不住,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将近了一周。
江挚无时无刻不和她在一起,程暮根本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别说偷偷走,她甚至买个东西江挚都会陪着。
程暮的机票往后拖了又拖,北城那边的岗位也一再催促,最可怕的是程暮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软,她怕再拖下去,自己真的会放弃走。
而后就是再次面对不罢休的舅父舅妈,面对无止境的纠缠,江挚的工作会受到干扰,他的生活会被打乱,甚至他的父母都会被纠缠。
人心易变,再然后江挚会倦怠厌烦,会变心,她将深陷泥潭,永远不得挣脱,想到这,程暮下定了走的决心。
当天中午,她正好去医院复查胃炎,江挚自然会跟着她,程暮以熟人为由带着江挚去了自己以前工作过的医院。
正好去的那个科室的大夫,是她从前的工作伙伴,程暮提前联系好她,说自己晚上失眠严重,请她给自己准备了一瓶安眠药。
江挚在陪程暮去医院的前一天,谢望其实找过他,他爸公司和江挚公司合作的项目迟迟没有推进。
谢望虽然对老头子的公司不感兴趣,但他好奇江挚这个工作狂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才致工作于不顾。
而他话里套话,江挚一心牵在程暮身上,虽然并不想告诉他这件事,但还是被他凭只言片语猜到了,江挚耽误工作是在守着程暮,怕他偷偷离开。
谢望觉得这事简单极了,他虽然不明白江挚这棵铁树为什么会被程暮迷了心,但还是信誓旦旦的告诉江挚。
只要将程暮的电话号告诉她,他立马就能给她的手机植入定位,保管她去哪都能让江挚收到提醒。
只需要一串电话,作为一个计算机天才,系统黑客,这对谢望来说轻而易举,而这种事往常江挚都会拜托他去做。
谢望习以为常,就在他等着江挚给他发来短信的时候,江挚却只轻描淡写的说了三个字,不用了。
谢望不明所以,其实以江挚的能力,控制程暮的行踪轻而易举,他也并不是想不到装定位,而他不愿意这样做。
因为他不想勉强她,更不想侵占她任何的空间,他甚至从没说过一句挽留的话,即便他怕极了她走,但他依旧想让她自己做决定。
他希望她留下是因为更开心,而非为他留下或是被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