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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还可以再卖一次身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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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容抠了抠手指,小脸微红,嗫嚅道:“我这应该算已经卖身给卫少爷当住家保姆了,我,我还可以再卖一次么?”
他还真考虑了一下“卖身抵债”的可能性。
晋玄河没想到他是这个回答,咳嗽了两声,问他:“你知道‘卖身’是什么意思?”
童容重重点了点头。
童奶奶常年瘫痪在床起不了身,日子无聊得很,童阿狗在他12岁时送给他一个破旧的收音机。
童容常给童奶奶调戏曲频道来听。他日常除了家务活,也没什么可消遣的,有时他给童奶奶按摩擦身子时,收音机里传来“哗哗”断断续续戏曲的声音,他也会一块来听。
戏曲里经典的“卖身葬父”桥段,他听得尤为认真。
童容想,他没什么钱,假如有一天童奶奶走了,他也可以效仿一下“卖身葬奶”,给童奶奶打一口漂亮结实的棺材,让她也葬得风风光光。
“就,就是去买我的人家里干活。”童容认真回答道。
想到童奶奶最后只是用最便宜的桐木棺材下葬的,童容的声音也变低落。
“所以,玄,玄河哥哥,虽然我没要钱,但我已经卖身给卫少爷了,不,不能再去你家干活了。”
晋玄河再一次感受到自己思想的邪恶。
他摩挲了一下手指,安慰童容:“小结巴,没关系的,你忘了吗?我也是住在这里的。我这人有些洁癖,你日常可以多给我房间打扫打扫卫生也能抵一些债,对了,你还会做什么?”
童容虽然不明白“洁癖”是什么意思,但听到“多去他房间打扫卫生可以抵债”,眼睛又有了神采,一副“这样真的可以吗?”的兴奋表情。
“我,我还会给人按摩,擦身子,倒尿壶。”
这些他在家时,都帮童奶奶做过。
晋玄河被童容会的技能一下子呛到咳嗽,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多想。
他看着童容无辜单纯的宝石眼睛,止不住恶念丛生,“这技能好呀,如果我在家时,你就来我房间给我按摩吧,也可以抵债。小结巴,你算占到便宜了。”
如果童容有耳朵,此刻他的耳朵一定是高兴地竖起来。
他想,居然还有这种好事等着他,卫少爷和他还有那个瞿弋少爷,他们人都好好,他的好日子这是来了吗?
“晋少,不,不对,玄,玄河哥哥,太谢谢你。谢谢你带,带我剪头发,给我买了这么多衣服还,还有手机,还带我吃了那么多好吃的,还,还让我干活抵债。你人太好了!我,我一定会努力的!”
晋玄河但笑不语。
——
双滩区的别墅里,卫空已经回来正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看今日账单。
晋玄河还真是不客气,一天下来给童容把春夏秋冬的衣服鞋子全配齐了。挂他的账消费了七位数。
卫家虽然有钱,但他也才只有19岁,还在读大二,尽管他已经开始接触家里生意,但卫母总担心自己儿子会被外边的心机女人骗了去。
卫母曾和他小舅表示,骗钱倒是无所谓,就怕自己儿子年龄小被坏女人搞坏了身子。
大额车子物品随便他买,公司报销。但给他到他手里可用的钱还是有限,一个月也仅有六位数。
卫空的花费目前还是从家族公司里支取。给一个住家保姆随随便便置办衣服花了七位数,他也有些捉襟见肘。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小舅打个电话,免得他妈妈看到问起,还要解释两句。
电话刚拨过去,卫空就有些后悔。他都这么大的人,还要找小舅要这一点钱,这也太难为情了。
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空,怎么了?”
卫空突然没了底气,还是算了,给童容花点钱还要找小舅要,也太不是男人了。
“小舅,没什么,想问问你下次什么时候来。”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讲话声:“最近我有一个项目在做,离双滩区很近,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会住的频繁一些。”
“哦,对了,我安排秦助理给你转了点零花钱,你拿着花。”
一分钟不到,卫空看着直接打过来的五百万有些感动。
“不够花再和我说吧。先这样。”
——
电话刚挂,卫空转过头便看到一堆购物包装袋盒叠落在一起缓慢进了门。
晋玄河已经站在他身后不知多久,露出他招牌的狡诈微笑。
“今天让阿空破费了。”
童容整个人被堆得太高的购物包装袋盒遮挡得严实,他双手双脚齐用力,不巧被什么东西绊住,“啪叽”一声,物品散落一地,他被压在了最下边。
童容其实并没有买很多,算起来只有四身衣服还有一双鞋子,剩下的东西全是晋玄河的,再加上这些店子偏爱过度包装,才会这么重。
童容扒开众多包装袋盒露出他精致的脸蛋,气喘吁吁,脸颊微红,小口微张着,不好意思道歉:“对,对不起,我,我——”
卫空感觉上午在浴室跳动的心脏又活跃了起来。
他深呼了口气,克制住自己不要乱想,问身边已经在慢文斯礼喝茶的晋玄河,“不是有电梯么?你干嘛让他抱这么多东西走上来。”
晋玄河耸了一下肩,童容赶忙小声解释:“卫少爷,是,是我害怕坐电梯,不,不关玄,玄河哥哥的事。”
电梯一张一合,像吞噬人的铁盒怪兽,他没有坐过,实在有些害怕。
卫空的眉头都拧紧了,他低头看着还在地上小声喘气的童容,“谁让你这么叫的?”
面色还是很温柔,但声音莫名带着冷意,童容的腿今天本来走得就有些软,此刻更是吓得站不起来。
“我,我——”童容张了张小嘴巴答不上来。
“是我说的。”晋玄河将杯子放下。
“怎么了,叫你卫少爷不高兴了?”
卫空说不上来自己在在意什么,就是觉得“卫少爷”“玄河哥哥”这样有区分的称呼让他很不喜欢。
瞿弋刚从外边晚间训练完回来,身上的网球服还没有换。
“吆,玄狐狸大手笔呀,给小东西买了这么多,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方。”
晋玄河坐在沙发上,冲着卫空笑得客气。
童容还跌坐在物品堆里没起来。
瞿弋转过身看到他,满脸惊艳。喃喃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啧啧啧,这也太绝了!小东西,你要是女孩子,我一定追你了!可惜了,可惜了!”
童容缩了缩脖子,看着浑身大块头的瞿弋,他害怕,还好自己是男孩子。
瞿弋说着转头朝卫空邀功:“卫老大,这次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提议把小东西带回来的,这种姿色的住家保姆可不好找。”
卫空像是没听到一样,还在思考着什么,眉头微皱,矜贵公子的气质尽显无余。
瞿弋得不到回复转头问晋玄河:“玄狐狸,卫老大他怎么了?”
晋玄河笑得高深莫测,“我怎么知道,这你得问他了。”
说着站起身来,准备上楼。
临上楼前,他俯下身子看着坐在地上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的童容。
“小结巴,我们的约定你要记得。等会这些东西还要麻烦你送到我房间,我在房间等你。”
不等童容反应过来乖巧点头,他已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转身轻快上楼去了。
卫空的拳头不知不觉中握紧了,眸子也暗了下来。
瞿弋还在不明就里中,“卫老大,玄狐狸什么时候和小东西关系这么好了?”
卫空沉默。
瞿弋的内心:今天的卫空又是怎么了?怎么感觉说不上来怪怪的。
地上散落的东西太多,因为还要上楼,童容打算分几批拿上去,毕竟晋玄河是他的老板之一,现在还是他的“债主”了,他打算先把晋玄河的东西送到他房间。
他将晋玄河的东西分拣出来,发现有点多。他自己的东西反而不太多了。
童容后知后觉在想晋玄河说的“钱都被他花完了”的话,是不是不太对?
想法刚涌上心头,他就觉得自己实在没良心,无论如何,人家还是给他买了不少东西。
童容刚把晋玄河的东西抱起来一些,准备上楼。
卫空的表情放松了下来,朝童容招手,“阿容,不着急上去,来,坐过来。”
童容有些为难,东西都抱在手上了,“晋少爷,我,我先把这些给,玄,玄河哥哥送过去,好不好?很,很快的。”
卫空的脸冷了下来,手指都泛白了。
什么“玄河哥哥”,他不想再听到这几个字!但言语依旧温和,“阿容,你先把东西放下,我们先聊聊。”
瞿弋虽然看不懂到底怎么回事,但此刻一楼客厅的气氛实在不可言说。
他一把抱起童容怀里的东西,“你们聊,我去给玄狐狸送去。”说着已经上了楼。
童容有些大惊失色,让瞿少爷干活,这怎么可以!
卫空再次出声:“阿容,过来坐吧。”
童容贴着沙发边坐好,眼观鼻,鼻观心。
卫空叹了口气问他:“阿容,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童容小心抬头看着长腿屈膝优雅坐在沙发上的卫空。
他一时只能想到小时候在山顶看到的月亮。皎洁明亮,又带着遥不可及的圣光。
童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想到,如果不是卫少爷在江边叫住了他,带他回来,给他安排住处房间,此刻他应该还在流浪吧,或者已经饿死了。
他这样的人,不对,是他们这样的人,应该是他永远也望不到的人吧。
童容低下头,发自内心地回答:“卫少爷,你,你是个大好人。”
“是我在这里,遇到的最好的好人。”
卫空的心突然莫名的酸涩无比,心底涌出一丝悔意,他后悔了,他不该让晋玄河带他出去的。
“那,那你觉得晋玄河呢?他是什么样的人?”
童容抬起头,不明白卫少爷为什么突然问起晋玄河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