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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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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宴会厅里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钟鸣嘉混在人群了滥竽充数,随便拍了两下就把手放下。
掌声还没停歇,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围了上去。
趁着这个空挡,许浩文摆脱了那些围在他身边高谈阔论的男人,重新回到了钟鸣嘉的身边。
“可真是被你坑了。”他面带嫌弃的和钟鸣嘉说悄悄话,“我明明是来玩的,这些人非要和我谈什么业务。”
钟鸣嘉笑得倒是很灿烂:“谁让你看起来就很有老板的气势,你看他们怎么不找我谈,因为他们知道找我也谈不出什么。”
许浩文真想拍拍钟鸣嘉的脑袋让他清醒一下。他刚才和那几个人聊天的时候,看见不少人的眼睛往钟鸣嘉身上瞥。猥琐龌龊,看了就叫人心烦。
“我才不是什么老板。”许浩文冷哼一声,“不过回去之后,的确要让老板给我加钱。”
钟鸣嘉听得莫名其妙,许浩文又不是在公干,怎么还能回去让老板给他加钱。孩子不会是被气坏了,所以在说胡话吧。
于是他安慰道:“好了,现在主人公来了,没我们这些小虾米什么事了。我们就安静地站在边上,看他们表演就好了。”
许浩文冷漠地看着前方说:“但愿如此。”
前方的欢迎仪式依旧搞得很激烈,大家很给面子,绝不让这次活动的发起者觉得被冷落。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反正气氛好就行了。
王文鑫也展现出了他作为主办方和赞助商的气度,谦虚地表示大家玩得开心就好,同学们难得聚在一起,自然是开心最重要。
这话钟鸣嘉同意,这次他伸出手悄悄给王少鼓了几下掌。
许浩文像看傻子一样地看他。
热闹了好一会,人群终于又散开了。钟鸣嘉和许浩文早就找了个角落观察情况。现在有了王文鑫吸引注意力,钟鸣嘉总算清闲了下来。而且王文鑫身边有那么多人围着,一时半会很难注意到他。
说了半天,有点渴了。钟鸣嘉随手拿了一杯酒。细长的高脚杯像是枝含苞待放的玫瑰,里面是瑰丽的香槟。他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一般,不想再喝,又不好放下,只能端在手里,装模作样。
借着人群的掩映,钟鸣嘉终于看清了这位曾经的老同学,现在的“传奇”。不得不说,王文鑫的相貌确实有几分说法,不怪人家小姐看上他。他没有钟鸣嘉这样疏离冷漠的气质,也不像严辛美得那么让人一眼惊心,王文鑫长得更偏向大众对帅哥的印象,潇洒、不羁、还有一点痞气。
简而言之,就是普通人努力一下也可以凹出来的那种程度。
奇怪的是,钟鸣嘉对王文鑫没有一点印象了。他不记得高中时学校里有什么帅哥,漂亮的女孩子倒是有不少。也许王文鑫是上了大学之后才变好看的。
不管王文鑫以前长什么样,总之他现在看起来真有一点风流倜傥的味道。得了一桩好姻缘,又有那么多钱,确实是意气风发,精神十足。
只是,钟鸣嘉看着王文鑫,总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
他和王文鑫是同学,这个见过肯定不是说他和王文鑫见过,而是王文鑫有点像他以前见过的某个人。
具体是谁,钟鸣嘉一时间想不起来。
许浩文也在看王文鑫,他本来不在乎这位借着婚姻上位的“成功人士”但看了两眼之后,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个人的举手投足,有点太熟悉了。
他皱着眉,有些严肃地对钟鸣嘉说:“钟鸣嘉,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有点像严辛?”
幸亏钟鸣嘉没喝酒,不然他早就喷出来了。
“他像严辛?”钟鸣嘉用拔高又压低的声音向许浩文表达震惊,无比的震惊!这人身上有任何一点像严辛吗?没有!作为一个骨灰级的颜控,钟鸣嘉绝对不允许有人将这两张毫无干系的脸联系在一起。
“你说他像严辛,还不如说他像严清思。”
钟鸣嘉被气得随口胡说。
不对。钟鸣嘉说完之后自己反而先愣住了。严清思,对,就是严清思。难怪钟鸣嘉觉得熟悉,原来是严清思,王文鑫长的像严清思。
说到严清思,钟鸣嘉和严辛恋爱时见过他两次,但那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所以一时之间没想起来。现在想起来了,越看越觉得王文鑫像严清思。
尤其是眼睛,王文鑫的眼睛和严清思的眼睛很像。
但他的眼神却不像。
严清思生了一双多情眼,真正的多情。他看谁都像是挚爱的情人,看谁都像是要和那人情许三生。实则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你从他眼里看到的繁华盛景、情深义重,其实是反射出来的倒影。桃花不在他眼里,燕子不在他眼里,你也不在他眼里。
他眼里只有一潭水,什么都没有的水。
明明是一池死水,生了厚重的青苔,却总有人以为是春来了,所以才碧波荡漾。
钟鸣嘉用这种比较漂亮的词句形容他,只是因为他长的还行。可不管再怎么用文字去矫饰,也掩盖不了严清思滥情、花心、不负责任的本质。脱了金钱织就的外衣和一副好相貌的皮,底下什么也不是。
呵,世间无巧不成书,没想到他随随便便参加一个同学会,竟然碰到了和严清思长得像的人。
这么说的话,和王文鑫结婚的那位小姐喜欢的,竟然是严清思。
造孽啊。钟鸣嘉在心里哀叹,喜欢谁不好,要去喜欢严清思。
而许浩文,他从钟鸣嘉说出严清思的名字后就陷入了沉默。钟鸣嘉从震惊清醒过来后,便察觉到了他的异常。
钟鸣嘉知道许浩文在飞星工作,那么他认识飞星家的公子也很正常。可就算吃到了高层的瓜,也不用沉默这么久吧。
而且,为什么许浩文觉得王文鑫像严辛。
他俩除了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同音,没有任何一处相似。
“你为什么觉得他像严辛?”钟鸣嘉问。
因为他就是学的严辛,许浩文在心里说道。
有意思,那位小姐喜欢严清思的脸,又喜欢严辛的为人。
偏偏严清思长得不怎么样,严辛又像个AI,看不出一丝的真心。这位小姐竟然喜欢这两个人的缺点,真是个奇葩。
在心里吐槽了一顿之后,许浩文对钟鸣嘉说:“我不是说他长得像严辛,我只是说他的神态和动作像。”
“神态,动作。”钟鸣嘉看着王文鑫纳闷道,“我还是看不出来哪里像。”
“因为你情人眼里出西施,严辛在你眼里是天下第一,谁也比不上,当然看不出来。”
钟鸣嘉被攻击到了。但他不得不承认,许浩文说的有道理。
“先不说严辛,为什么你听到严清思的名字后,沉默了这么久?”
许浩文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钟鸣嘉又被打了一耙,皱眉道:“我怎么转移话题了,严辛就是好看,我又不是不敢承认。倒是你,我怎么觉得是你在转移话题?”
他正要和许浩文好好掰扯一番,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来是王文鑫朝他们走了过来。
钟鸣嘉只好先把心里的疑惑搁置起来,摆出营业的姿态,笑着迎接王文鑫。
“你是,钟鸣嘉?”王文鑫看着钟鸣嘉的眼睛划过一丝惊艳,“好久不见,都认不出你来了。”
钟鸣嘉嘴上说着“好久不见”,心里却想,他变化有那么大吗?不就是头发变长了,又不是换了鼻子眼睛,怎么是个人都认不出他。
王文鑫接着说:“其实也没有变很多,毕竟你高中的时候就很好看了,当时好像还有不少女生暗恋你。”
“是吗?这我倒是不知道。”
王文鑫笑道:“你怎么说,那些喜欢你的人可要伤心了。”
钟鸣嘉也跟着笑了一下。
许浩文心想,钟鸣嘉现在心里想的一定是,暗恋就是要伤心的,和喜欢谁没有关系,和他也没有关系。
这时一旁的一个男人起哄道:“钟鸣嘉这么好看,我都喜欢,别说小姑娘了。”
这种打趣的话可小可大,到底是小是大要看说话的这个人态度怎么样。刚刚说出这话的人态度就很不怎么样,让人看了就像照着他的脸来上一拳。
“那你也得跟着伤心了,”王文鑫态度温和,眼里也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当初学校里好看人的那么多,鸣嘉都没有看上。你这个情况,怕是这辈子都追不到鸣嘉了,还是早点另做打算吧。”
周围的人听了这话都笑起来,还有人趁机对刚才的那个人说,“老章啊,咱也老大不小了,还是现实一点,别去干那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啊”。
钟鸣嘉也笑,但他的笑意未达眼底。他感谢王文鑫给他出气,但他不喜欢这种被架在高处的感觉。越是纯洁无瑕的月亮,人们越是盼着它跌落。钟鸣嘉是在地里长大的,他只是懒,又不是不通人性。
再说了,他不喜欢他们,只是因为不喜欢,而不是因为什么高低贵贱,美丑胖瘦。
比如现在,他不喜欢王文鑫,原因也很简单。
他没什么好让钟鸣嘉喜欢的。
王文鑫本来也在笑,但他看见钟鸣嘉的表情后,渐渐止住了笑。他好像察觉到了,钟鸣嘉对他刚才的举动不是很喜欢。王文鑫心思转了转,觉得有意思,他以前没怎么和钟鸣嘉接触过,没想到钟鸣嘉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正想换个策略拉近和钟鸣嘉的关系,一旁的许浩文开口问道:“鸣嘉,你们的聚会什么时候结束,我饿了。”
“这位是?”王文鑫像是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向钟鸣嘉询问。
“我朋友。”
钟鸣嘉的回答很简洁。
“原来是你的朋友。”王文鑫这才转向许浩文,和许浩文对话。“这位先生饿了吗,一会就可以吃午餐了,不用着急。”
许浩文直接不回他。
王文鑫本来没把许浩文放在心里,毕竟他现在有钱,见的人也不少,许浩文穿得虽好,但他比许浩文更好,没什么认识的必要。但王文鑫看了许浩文几眼后,突然觉得许浩文有点眼熟。
“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许浩文略显冷漠地说道:“现在已经不用这句话搭讪了,太过时了。”
王文鑫根本不是想搭讪,他知道许浩文是在敷衍他,偏偏他也不确定之前到底有没有见过许浩文,只能先这么算了。
钟鸣嘉看了这么久的戏,已经有点倦了。他的兴趣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唉,钟鸣嘉心想,得亏他没钱,他要是在富贵人家长大的话,说不定比严清思还像个渣男。
说退就退,反正只是个同学会。钟鸣嘉立马向王文鑫和其他同学说他有事,要先告辞了。
虽然钟鸣嘉一直觉得成年人就是个托词,实际上成年人一点也不靠谱,但架不住这个词就是好用。各位成年人挽留了他几句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说来日再聚,后会有期。
很好,非常有江湖气息的告别。
这一趟钟鸣嘉还算是满意,下次有机会再来看戏。
偏生有人不想让他走,说什么好不容易来了,先拍一张照片再走吧。王文鑫也趁机说拍个照吧,也算留个纪念。
拍就拍,钟鸣嘉又不是没拍过照。反正就几分钟的时间。
但王文鑫想了想,又说,在酒店里拍不好,没什么纪念意义,还是找个学校,或者图书馆,实在不行找个公园,都比在室内好。
钟鸣嘉现在不仅不喜欢王文鑫,还开始觉得他烦人。其他人却来了劲,开始找附近有什么拍照的地方。还有人说不如直接回高中的学校,反正就在下面的县区,开车一个小时就到了。
好在还有理智的人,这个提议没有通过。
最后他们决定在附近的一所中学拍照。一行人说走就走,浩浩汤汤地出了酒店,开车去学校。王文鑫邀请钟鸣嘉和许浩文坐他的车,但钟鸣嘉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所以去了别处。
大家差不多都是开着车来的,没车的也都上了朋友的车。有人见钟鸣嘉没上车,就让他去坐那辆银色的大众。钟鸣嘉领着许浩文走了过去,见车窗开着,问车里的人:“能搭个车吗?”
车里的人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来看了钟鸣嘉一眼,说:“钟鸣嘉啊,怎么来坐我的车了?”
钟鸣嘉听他的语气就觉得这人不行,正想再找一辆,车里的人却说:“上来吧,不劳您再找别人了。”
钟鸣嘉本来想拒绝的,但是一时心软,不想拂了这人的面子,又不想再麻烦别人,就停了下来。
他让许浩文去后座,自己则绕到了副驾驶那里。他其实不喜欢坐副驾驶位,尤其是和开车的人不熟的情况下。但是为了礼貌,还是去了前面。
可是打开车门之后,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亲亲女友专座”六个粉红色的字。
“我去后面坐?”
驾驶座上的人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坐呗。”
钟鸣嘉关上副驾驶的门,去了后面。
等他坐好了,那人却责怪道:“你怎么往后坐,没点礼貌吗?”
许浩文眉头一皱,刚要替钟鸣嘉说话,就被钟鸣嘉按住了胳膊。钟鸣嘉拍了拍许浩文的手臂后,打开车门重新回到了前面。
“现在可以了吧?”钟鸣嘉坐好,微笑着问道。
那人挑剔地看了钟鸣嘉一眼,用刻薄的语气说:“系上安全带,这都不知道吗?”
钟鸣嘉系好安全带。
那人还不罢休,继续说:“钟鸣嘉,都毕业这么久了,你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我是你司机吗,你还坐后面。还有你这个头发——”
钟鸣嘉打断他:“说完了吗?”
“你不是司机你是什么?”钟鸣嘉反问他,“你坐在驾驶座上,你不是司机难道还是乘客?你不是司机,难道我是?那你给我下去,我来开。你爱坐哪儿坐哪儿,你坐车顶上我也不管你。”
“哎你怎么说话——”
钟鸣嘉懒得再听他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嚎叫,直接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很快不见了。
那人也下了车,追着骂了起来,见钟鸣嘉走远了才停下来。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他得赶紧追上去。
“呸,晦气。”他吐了一口唾沫,重新上了车。
等他上了车,扫了一眼后视镜,才发现和钟鸣嘉一起的那个人还在在车上,一直没有下车。
“你怎么还没走?”他又惊又怕地问道。
“因为我觉得挺好玩的。”许浩文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骂人的样子也挺威武的,所以我记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