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牛岛若利【初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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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遗憾是弥漫在胸腔的盐味。
被弥补的遗憾会融在糖水之中，让甜味更甜。
你和若利相爱，从过去到现在。
1
闹钟准时在六点响起，你伸手按下按钮，阻止吵闹的“哔哔——”声继续敲击你的心脏。
这个时间并不是你现在遵循的生物钟，于是你重新闭上了眼睛。
五分钟后，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快起床，不是你自己说从今天开始都要晨练增强体力的吗？”
“是……”
在母亲大人的威严下，你睡眼惺忪地起身。
妈妈真是一如既往地严格啊……
嗯？妈妈？
不对！
她应该在老家才对吧！
为了备战2016年的奥运会，你已经独自在英国训练一周了。
你猛地睁开眼，发现确实是还在自己的房间，但……
这是你高中时的卧室！
你跑到穿衣镜前——稚嫩的脸庞还没有完全长开，现在的这具身体相对纤细轻盈，但也少了一些在马背上自由驾驭驰骋的能力。
你翻开床头的非智能手机，看到时间赫然写着「2012年，9月X日」。
你心中一动。
这是你在作为马术特长生转入白鸟泽的第二年，而今天正是你第一次见到牛岛若利的日子。
准确来说，是你们一见钟情的日子。
尽管你们已经分手四年。
2
你看着熟悉的街景，深深吸了一口气。
早秋的空气分外温和，疏解了心中因为想要获胜而产生的压力和无休止训练下的疲惫。
你迈开双腿跑了起来，天上的浮云、沿途的一草一木都让你心生愉悦。
当然，会形成这样心情的原因或许还有——你即将要见到多年未见的初恋。
说起来，现在的若利才刚刚18岁……而你已经22岁了。
嘛，他一直是不苟言笑、很成熟的样子。
当初是你提的分手。
理由是即将出国受训的你无法接受异国恋，患得患失的思念并不是一种有益的状态，所以还不如各自把精力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在这一点上，若利同意你的看法。
毕竟你们很像，包括对「强大」的追求。
其实在分开一年以后，你给若利打过电话。
因为「年轻主炮哑火？！」的新闻标题过于醒目，让你不得不停下划动手机屏幕的手指。
看来是遇到不小的麻烦呢……
若利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尽管这么想着，你还是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号码。
没有额外的备注，「牛岛若利」的名字明明白白地展示着，仿佛他这个表里如一的人一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真是不巧。
你不知道，那时候的牛岛刚好在前往国外比赛的飞机上。
所以，他也不知道你曾经联系过他。
3
晨跑的这条路线你跑过太多次，你清楚地知道，你们会在返程的时候相遇。
三。
二。
一。
你跑过转角，果然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
牛岛稍稍瞥了你一眼，就超过你向前跑去。
这些年，你的体能变强了很多，可惜运动能力是根据当下的身体决定的。
所以一切还是像过去一样，你慢慢地被甩开。
等你跑回学校，他已经拉伸完毕。
你正想着按照既定剧情过去打招呼，却看到他率先递过来一瓶运动饮料。
“多谢。”你愣愣地接过，发现瓶盖已经被拧松。
若利还是这样贴心。
等等……
这明明是你们相熟之后，互有好感的时期才会有的互动。
一个猜想在脑海中浮现，你对着一脸平静正在擦汗的男高问道：
“难道说……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吗？”
4
牛岛听到你的话，微微吃惊了下，这在他的可选表情中是非常少能够获得轮换机会的。
随即他松了口气：“嗯，明明应该在休息室小憩，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
他说得很平静，仿佛只是“中午吃了什么”或者“jump的某个漫画很有趣”这样稀松平常的话题。
“没有想太多就按照高中的训练计划出来晨跑了吗？”
答案显而易见，牛岛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当然了，你也是一样的。
你们因为相似而在一起，又因为相似而分开。
分手四年后再度相见，却是用初次见面时候的模样。
这双拨弄着时间和命运的手不得不说十分奇妙。
你轻叹一声，转向偌大的白鸟泽校园。
你曾经在这里学习、训练……还有恋爱。
虽说小小偷个懒换换心情确实不错，但如果一直不能回到原来的时间线……
你在意的训练和比赛将会变成什么状态？你付出的努力和牺牲又会是什么结果？
难道要再来一个四年来弥补没有做到的遗憾吗？
可你的遗憾……是什么呢？
太阳爬高，给万物镀上了一层光辉。
陆陆续续有一些需要早训的社团队员到达学校，氛围变得温热熙攘。
“要怎么样才能变回去呢？若利。”
比起问牛岛，你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没有注意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一如多年前说着“若利，比赛加油”或者“若利，我喜欢你”那样。
牛岛低声应道：“嗯，我们一起找下答案。”
你望向曾经在心尖上的少年，正巧撞上他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眸中泛起涟漪的时刻。
5
高中的课程对于22岁的你来说果然是有点难，你都不敢相信这些是你的大脑可以记下来的知识点。
还好你是马术特长生，即使上课疯狂走神，老师也不会多说什么。
你将大脑中的马术知识、运动方法、训练方案等等内容挤压，留出一点脑容量来思考目前的情况。
心软的神会给人们第二次机会，一般时空穿越都会发生在过去有重大遗憾的时候。
至于你的遗憾……
是毕业后第一次参加职业比赛紧张到全身僵硬没有发挥好的时候，还是因为生理期状态不佳，错失第一名的时候呢？
但是，这些都是因为你实力不济而应该吞下的苦果，不应该用这样的手段重新来过。
你记得，之后的若利会在高三最后一届的春高资格赛上输给乌野，提前结束高中时期的排球生涯。
那么，现在掌握了更高级技术的若利会借此机会弥补这个遗憾吗？
这样想真是太失礼了！
你自嘲地笑了笑。
若利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他一向是堂堂正正从正面进攻的强者，是能够放下过去的强大继续前进的勇士。
虽说在恋爱中他也一样不太会拐弯就是了。
6
午餐时分，你和高中时期的好朋友一起吃饭。
其实在未来正确的时间线中，你们偶尔还会一起吃顿饭。只不过看到现在青涩的她，你感觉十分亲切。
你当然不会记得在某个平常日子中的某刻时刻说了些什么，但是话题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展开。
有那么一瞬间，你觉得这样真好。
但只是一瞬间。
若利的状况也差不多。
他和排球队的队员们在一起吃饭，其中就有多年后与他一起上了「热情大陆」的天童。
虽然他看上去依然没什么表情，但你能感觉出他十分愉悦。
若利高大到总让人忘记他还只是个少年，没有人从一开始就会是那么强大的。
在白鸟泽肥沃的土地上生长，他当然也肩负着相应的压力。
一毕业他就开始打职业联赛，替国出征。
昔日的对手变成队友，往日的队友则各奔前程。
一句命运真是奇妙好像不足以概括人生的变化，但是回到过去，再次见到曾一起奋战的队友一定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吧。
还有……
你们的恋爱正要开始，也即将进入301天的倒计时。
7
一直到放学后的马术训练，你仍然对回去的条件没有头绪。
站在熟悉又怀念的训练场中，抚摸着陪伴了你两年的马儿，只是跟许久未见的教练说了说话，你的整颗心就笃定了不少。
“老师，如果陷入瓶颈期了该怎么办？”
你向18岁时的教练问出了22岁的自己产生的问题——因为曾经受伤，你的成绩停滞在原地已经很久，最近甚至还有些退步的迹象。
“如果感到止步不前，那就回归于基础，是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吧？”教练和蔼地说，“因为你知道真正的强大是什么样子的。”
面对这样高的评价，你释然地笑了笑：“是。”
高中的马儿并不是顶尖的赛马，场地也比不上国外的布置，但是驰骋在马背上的快乐让你找回了自己的初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某个高大的身体在马场边的灯光下醒目起来。
是若利。
你们相约在各自训练结束后再一起想想办法。
你轻巧地骑着马来到牛岛的面前，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你能够从另一个角度看向他。
“抱歉，若利，稍等我一下。”
隔着木栏，他轻声道：“不急，慢慢来。”
没有太多的语气，可你分明感受到了几分温柔。
8
在回家之前，以前的你们会先在便利店买些能够补充蛋白质的食物，然后一起走到街边打车。
真是富有高中特色的约会啊～
你感叹着，三口两口吃掉了牛肉丸。
牛岛顺手就从你手中就拿过空的包装纸和竹签连同自己手上的垃圾一起处理好扔掉。
你愣了愣，好不容易接上了刚才想说的话：“若利一定有想过现在这具年轻的身体还有什么可以精进的吧？”
“嗯，是的。”他脸上浮现出的笑意持续印证着你说的话。
分开几年，你发觉他的表情越发丰富。
如果回去了，还真是想见见这样的若利啊。
「嘀嗒——」
一个不该出现的声音突然显现，仿佛是答对了某个问题后的反馈一样。
牛岛的脸色同样一变，看来你们都听到了这个声音。
钟表的声响，这个提示也太明显了。
神给了你们弥补遗憾的机会。
可你们并不是穿越到各自的遗憾前，反而是正式相遇的那一天。
显而易见，这个遗憾与你们二人有关。
至于你们共同的遗憾……
答案原来那么简单。
9
你们同时停下脚步。
你偷偷瞥了瞥身边的若利，而他正转过身面向你。
“其实早上晨跑前我不仅仅是想保持训练，巩固体能。”他说得一本正经，“那些固然重要，但我更不想错过和你的相遇。”
不愧是长大了几岁的男人啊。
要知道在以前，情话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不过他一直很照顾你就是了，从大到小到细枝末节。
寡言的少年张开手臂的同时，你刚好扑进那个怀抱。
“我也……想见到若利。”
你们默契到好像不曾分开。
「相似」不足以形容你们，或许「同类」更加合适。
若利的肌肉从高中开始就很可怕，壮硕而富有弹性。
你们相拥着，透过衣料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这个拥抱明明相隔了四年，却又提前了好几个月。
钟表的“嘀嗒”声连续起来，时间再次流动起来。
“如果回去了，我们……”
伴随着遗憾的消除，你的话被时空穿越的进程打断。
相爱的心从未消失。
只是被梦想、压力、现实和其他一些东西包裹着。
现在，你们终于将尘封的爱意从层层叠叠的纷扰中捧了出来。
无须吹走上方的灰尘，它一如多年前那样光洁靓丽。
你们仍然深爱着对方。
10
当你再度醒来，是在英国暂居的酒店中，时间只过去了半小时。
如果你们回来了，18岁的你和18岁的若利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思及此，你忍不住微笑起来。
随即，你想起了什么。
顾不得搜索国家队牛岛若利选手的行程，你翻到他的号码正准备按下，却先收到了一条信息。
「发件人：牛岛若利
行程5.3-5.19，日本
5.20-5.23，里约
…」
不懂得拐弯的直男在这个时候的“横冲直撞”却意外地有魅力呢。
你耐心地向下划去，详细的行程后是一句直白、简短却又令人心潮澎湃的话——
「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 End -
彩蛋是
若利视角——「你们仍然相爱。真好。」
+
if线——「没有穿越的你们会如何重新遇见呢？」
若利视角
「2012年，9月X日」
和你一样，牛岛若利不会忘记这一天。
你穿着白鸟泽的运动服突然从街角窜出来，脸上是因为跑步而产生的红晕。
你艰难地跟着他跑了一段然后被甩下，却又在终点的时候表示今后会一直向他挑战。
他记得你意气风发的模样，就这样不讲道理地跃入了他那颗木讷沉闷的心。
你们的恋爱基本都被训练塞满，堪称是一板一眼的无趣典范。
周围知道的伙伴总是吃惊于「你们仍然在继续」这件事。
不过，你们乐在其中就好了。
两颗还没有那么成熟的心轻轻地碰撞，偶尔迸发的火花就能让彼此感到快乐。
所以，当你提出分手的时候，牛岛其实并不想答应，可……
他认为你说的是对的。
他还有无比热爱的梦想要去实现，还有想要打败的对手和不能辜负的队友。
你也一样，所以他不该成为横在你面前的障碍。
你们会不断向前，在各自的世界里。
19岁状态低迷的时候，牛岛曾经对着你的号码迟疑过，他甚至模拟了接通后的进程，思考了你会说的话。
正巧天童的电话打进来，他也就放下了打扰你的心思。
除了排球的新闻之外，他偶尔会关注马术板块，因为你的名字或者照片总是出现在那里。
你获胜后喜极而泣，他为你感到高兴；你失利后黯然神伤，他反而没有太过担心。
你当然是长大了不少，可在他的眼里还是和以前一样——那样的不羁而强大。
所以他不会为你感到过于犹豫，因为你一定会站起来的。
甚至，在你和某位国外豪门的贵公子传出绯闻的时候，他也没有慌张过。
那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他想。
只有一次，他表现得有些失态。
因为场地设置的关系，你从马上跌落，受了比较麻烦的伤。
他先是自行查了一些资料，随后又向自己的父亲反复求证这是否会对你的职业生涯造成影响，后续应该怎么治疗和复建。
最后，他将所有的资料和数据打包发送到了你的教练的邮箱中。
比赛在即，对于被困在错误的时空，牛岛当然有一些焦虑，但……
他还是很庆幸能够再度见到你。
你应该不知道，他其实很紧张。
不过他一向是没什么表情的状态，所以要维持起来不算太难。
他一直在问自己——如果是18岁的你，他该如何应对？
18岁的你喜欢的是18岁的他，而不是22岁的、已经四年未见的他。
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像以前那样相处？
他的性格没有太大的改变，也算是表里如一。
可毕竟是隐瞒了事实。
但是，真的要对你如实相告不可思议的情况吗？
重要的是，这会不会改变你们在一起的未来呢？
然而鬼使神差地，他已经为你递上了第二天才有戏份的运动饮料。
糟糕……
他来不及撤回这个举动了。
没想到的是，你也穿越过来了。
还好。
你的灵魂一如既往的澄澈肆意，是他为之一见倾心的模样。
他无法确定你对他的感情，深怕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即使你还会下意识地喊他的名字。
天童、濑见、狮音……
重新见到昔日队友真的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情。
你应该也一样吧。
他偷偷看了看和同学聊得开心的你。
高中时一起去便利店的日常约会再度上演。
熟悉的行为、熟悉的道路、熟悉的……你。
心中盛满爱意，牛岛忍不住想——如果能够顺利回去，他一定会去找你。
「嘀嗒——」
原来如此。
没有时间考虑你是否会拒绝，他坚定地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
张开双臂的举动对他来说像是一场赌博，结果是——
你也拥抱了他。
还好。
关注着新闻的牛岛知道回来的你此刻正在英国，和他有着八小时的时差。
这边是晚上八点多，那么远在另一端的你可能在吃午餐，可能在午休，可能在思考着要不要联系他。
他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不敢随意打扰，但是他知道——他很想你，很想见到你。
信息发送过去的几秒钟后，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是你打来的电话。
你们仍然相爱。
真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牛岛若利【初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