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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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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出海的同学没多久就回来,带着满满的收获,装鱼虾蟹的小桶甚至还要两个人一起提。
周领要面子,收起脆弱模样,装作无事发生。
远远走过来,就看见他缩成一团,被围在两人中间,同学难免关心几句,“周领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没有人会因为失恋去医院,周领站起来去看桶里的鱼虾蟹,随便编了个理由,“等你们都等困了,再晚一点回来,我都快睡着了,我要的波龙在哪里?”
“在大西洋活得好好的,就等你着你去捞。”同学从桶里扒拉出一只个头出众的兰花蟹,往他眼前凑,忍不住炫耀,“看这只多大,差点掉下船,还好我眼疾手快给接住了。”
周领后退一步,指挥他们把桶提去厨房,“好好好,这只就留给你吃。”
一群年轻人挤在小小的厨房,问邓大嫂需不需要帮忙处理海鲜。
邓大嫂挤在人群,去拿个调味料,都要请三个人让路,看着他们满是新奇和探究的脸,并不指望他们真的能帮上忙。
“你们出去玩吧,我一个人做饭习惯了,人多起来我都不知道要叫你们做什么事情,我做好你们来吃就行了。”邓大嫂拿了几个盆出来,一字排开,坐在矮凳子上把鱼虾蟹分拣开来,手脚麻利的样子,显得一屋子人很是多余。
同学也只是出于客套询问,既然没他们什么事,就纷纷出了厨房,说看见村子后面有一块高地,拍照一定很好看,要去探探路。
几个女孩子拉住周禾,东一言西一语的,没等她问周领要不要一起去,就被拥簇着出了门。
院子里就剩四个人,陈京瑜、周领和两个去海上晃了一圈才知道自己晕船的同学。
两个同学并排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不定时来一个呕吐的假动作,一口气提上来又生生被压下去,不停用手拍打胸口顺气。
陈京瑜赶紧去厨房,在角落里找到两个用过的塑料,一人分了一个,叮嘱他们不要把人家院子搞脏。
两个同学有气无力地点头,拿上塑料袋,拖着椅子去了门口,一左一右坐下,宛如镇宅的石狮子。
没等陈京瑜问周领打算如何,他先开口:“我要去跟着走一走,你去不去?和他们两个待在一起,我也要开始干呕了。”
他还没有从天降鸟屎的阴影中缓过神来,两个同学干呕的动作,会让他不断回忆自己的头发有多恶心,他需要离开这个环境。
“那就去逛逛,我要找找有没有店铺卖玻璃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陈京瑜抽了几张纸放在口袋里备着,和他出了门。
门外空荡荡的,五六个人的身影全都消失不见,门口小路纵横交错,陈京瑜不能确定他们走的是哪一条,他打电话问周禾,周禾也没有办法准确说出他们走的路线,每一栋房子看上去都相差无几,每一条路都连接在一起。
她只能说个方向,“往高的地方走,总会见面的。”
“那你们出门走的是左边还是右边?”陈京瑜问。
“为什么非要和他们走一样的路,随便逛一逛不是一样的消磨时间吗?”周领不理解陈京瑜为什么还在追根究底地问下去,随意挑了一条路走在前面。
陈京瑜的磨磨唧唧让他很暴躁,这么小的村子,就这么几条小路,难道人还能走丢吗?
电话里说的是出门左转,周领走的也是左边。陈京瑜挂了电话,没有和他计较,开开心心跟上去。
一路上大多都是居民宅,卖生活用品的便利店都只有零星几个,每路过一个,即便知道没有多少希望,陈京瑜也要进去看一看有没有玻璃瓶。
进进出出的,周领在外边等他,看着都心累,陈京瑜没有丝毫气馁,走进每一家店,都是怀抱希望。
“你说他们走的是哪一条路,怎么这么久还没看见人,村子也不大啊,怎么就见不到呢?”陈京瑜喃喃自语。
周领叹一口气,有点不耐烦,这个问题他起码问了五次,“有缘自会相见,没见到就是没有缘分呗。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句话了,我都已经听腻了。”
房屋渐渐变少,到了一处空旷些的平地,陈京瑜转身往下看,渔村的全貌展现在眼前,隔着短短的白色沙滩,不远处就是看不到头的海平面,在视线尽头变成一条线。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是没有看见周禾,陈京瑜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她,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陈京瑜喃喃自语。
周领凑近看到周禾的名字,不解道:“你总是找她做什么?没了她就不能活吗?”
“出来玩不就是要一起吗?其他同学也和她待在一起。”他开口解释,贴心地为她没接电话找原因,“可能是在拍照,所以没空看手机。”
再往前走,路上开着不知名的小花,陈京瑜不再和周领搭话,沉默着采集花朵,没多久手里就有了一大把。
周领在这样的沉默里,反应过来自己说话的语气有点重,但也拉不下脸道歉,在经过一个向下岔路口时,看到其他的同学,他立马朝陈京瑜招手,“他们在这里,难怪这么慢,在这里拍合照呢,我们也赶紧过去入个镜。”
陈京瑜兴冲冲跑过来,赶在他前面下坡,跑的太急,差点刹不住车,扶着周禾的肩膀才勉强停下来。
“路上摘的花,给你拍照用。”他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松开手,把花束捧到周禾眼前,期待她接下。
周禾露出一个笑容,接过递给坐在地上的一个女孩子,指导她摆动作,“你把这束花捧在手里,往后挪一点,抬起头,让阳光正好照在你的脸上。”
周禾往后退几步,找到一个绝佳的拍摄角度,对女孩子赞不绝口,“诶,对对对,就是这样,很漂亮。”
陈京瑜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被几个女同学挤到边上。
“拍完了吗?看看效果。”女同学也有拿手机在拍照的,但明明是同一个东西,周禾拍出来的总是会好看一些。
这次也不例外,不止是因为相机,更关键的是周禾会找拍摄地点,还会教她们拍摆什么动作最好看,所以每一张照片都很好看。
一路上拍照过来,男同学自觉站在边上等,女同学已经变成了流水线作业,这一个
拍完,就轮到下一个。
一个穿裙子的女同学接过花,正准备坐下,周禾让她去后面阳光充足一点的地方,站着转圈,手臂舒展开,让裙摆飘起来。
女同学没有任何疑问,乖乖照做,让阳光洒在裙摆上。
“每次拍照都要这么久,有什么好拍的,我真搞不懂。”陈京瑜旁边站着的男同学小声吐槽。
女同学听到了立即反击,“那你们可以自己去玩啊,又没有叫你们等。你不就是嫉妒她只给我们拍照,不给你拍吗?”
“我自己不会拍吗?我不能找别人帮我拍吗?”男同学等这么久,随口抱怨一句还被恶意揣测,他把手机塞进陈京瑜手里,“来,帮我们拍几张,我不信你的拍照技术比别人差!”
临危受命的陈京瑜:“……?”
又管他什么事情?被无辜牵扯进幼稚竞争的陈京瑜接过手机,随便拍了几张,就把手机还回去,“拍完了,你的帅脸不需要过多的修饰。”
男同学接过手机一看,画面模糊得不行,聚焦都没有聚上。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假笑道:“说得对。”
女同学不信,趁他不备一把抢过手机,看见了照片,发出惊天动地的嘲笑,“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昧良心的话?”
周禾看拍的差不多,时间也不早,阻止了他们之间的斗嘴,让他们继续往上走。
周领独自一人站在台阶上,双手插兜,任由同学从他旁边经过。
这是一个不错的拍摄角度,周禾举起相机,“来,笑一个。”
怎么可能笑得出来?周领微侧着身体,嘴角紧抿,抬头用鼻孔看她,一点都不配合。
他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那个周禾让他做什么,就全都乖乖照做的小傻子,他有自己的情绪,不想笑就不笑,现在想板着脸就板着脸。
“不错哦。”周禾咔咔按快门,看了几张刚拍的照片,十分满意,“就是要这个效果,一点都不像你平时的傻样子,在网上学了一天之后,我的摄影技术果然大有进步。”
周禾招手让他过来看,等了一会儿人还在原地,她也不生气,往上跑几步到周领身边,摁着他的头往相机上凑,“看,是不是有点桀骜不驯的感觉在里面?”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照片里的人实在帅气。周领拨开捏住自己后脖颈的手,矜持地“嗯”了一声,往上走两步,突然停下面无表情地嘱咐:“记得把照片发给我。”
周禾没忍住,偷偷笑出了声。
那束作为拍摄道具的小花,从天而降落在周禾怀里,她抬眸正好对上陈京瑜的手机摄像头,下意识笑了一下。
陈京瑜被她的笑容晃到,呆了两秒,脸色微红,两三次要把手机放进口袋里,都没有找对地方,直到周禾从他身边走过,才低头看准口袋缝隙放好手机,一颗心落到胸腔,跳动逐渐真实,低头慢吞吞跟在她身后往前走。
到了坡顶往下看,整个小渔村的风貌尽收眼底,有温柔的海风吹拂,空气中带着花香。
不远处有一大丛花朵集中生长,明黄纯白交织在一起,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周禾手里的那束花,和地上生长着的,有同样的颜色。
处处都是美景,大家都拿起手机疯狂拍照,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渔村,还有这样好看的景,没有全员上船出海的遗憾被冲淡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