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HP]》一颗土豆芽

35、第 35 章

　　塞维尔将一张精致的请柬放在桌上，轻轻推到斯内普的面前。
　　这个寒假斯内普耐不住塞维尔的盛情邀请，住进了切斯特顿家里。
　　此刻他伸手将这份请柬拿了起来，只见请柬上用深绿色的墨水邀请他去马尔福庄园参加晚宴。
　　“西弗勒斯，我想你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塞维尔没有看他，只是拿着一张帕子悠闲地擦着一块水晶镜片。
　　斯内普没有出声。他还在思考，思考这张请柬背后的目的。
　　塞维尔并没有听见让他满意的回答，因此他抬眼看了看斯内普，轻轻笑了笑。
　　“西弗勒斯，你在犹豫什么？”他的语调轻飘飘的，似乎斯内普的犹豫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对着光看了看那块水晶镜片是否被自己擦拭干净。
　　斯内普犹豫了片刻。“我并不确定，塞维尔。”
　　塞维尔闻言移开了专注镜片的视线，他把它放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哒的一声。接着他看着斯内普的眼睛，直到斯内普觉得他看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处缺口。
　　“西弗勒斯。”斯内普听见塞维尔轻轻的声音，他想，似乎从没见过这个切斯特顿焦急的样子。
　　“你注定是属于我们这一边的。我能理解你，你渴望力量，渴望证明自己。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是一样的。除了我们还能有谁能为你提供这样的平台，能让你大放异彩？”塞维尔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斯内普的背后，扶着椅背，看向阳光明媚的窗外。
　　“难道你不想追随一份伟大的事业，并为之奋斗终生吗。难道你不想让那些‘泥巴种’能够不再染指本该属于我们的魔法吗。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你在这里学到的，看见的，都将达到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再改变，当你进入斯莱特林的时候，你就注定会成为我们的一员。区别在于现在的你还有体面的权利。只看你是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甩下，还是主动其中成为推动改变的一员。”
　　塞维尔低下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斯内普。
　　“不是每一次都有这样的机会，也不要浪费你的天赋。难道你不想让普林斯再创辉煌吗。”
　　斯内普的眼尾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他没有愚蠢到询问塞维尔是怎么知道这些，他只是紧了紧握着扶手的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需要准备什么？”他冷冷的询问塞维尔。
　　塞维尔满意的笑了，他的目光重新看向窗外，切斯特顿庄园的草坪上有一些正在追着打闹的猫，他看着富有活力的小猫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首先，你需要一套正式的衣服。其次，在宴会开始之前，你需要去见一个人。”
　　当斯内普站在马尔福庄园门口的时候，他有些不适的扯了扯袖子。
　　塞维尔并没有在意斯内普的这些小动作，他只是把请柬拿出来，用魔杖让它漂浮起来。请柬微微发亮后无风自燃，下一秒，这所宏伟的庄园就向他们敞开了大门。
　　塞维尔示意斯内普跟上他，他们并没有去人声鼎沸的正厅，只是穿行过一条隐蔽的走廊后来到了三楼，他们停在了一扇黑色雕花的房门前。
　　塞维尔轻叩房门，旋即房门慢悠悠的打开了一条缝。
　　他推了推斯内普：“进去吧西弗勒斯，我在宴会上等你。”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在门口停留了几秒后就毅然走了进去。
　　塞维尔隐约听见卢修斯略显浮夸的音调穿出来，他笑了笑就朝楼下走去。
　　整个宴会人来人往显得热闹非凡，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个神秘人的降临，每一个人耳语的内容都和那个人有关，透露出一种戏曲般的滑稽。
　　塞维尔将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他坐在了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在这里，以便他不着痕迹的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
　　他既不想和那帮自视甚高的纯血搭话，也不愿意去剩下的家族面前去寻找可笑的存在感。他看见了布莱克家的小儿子，可怜的孩子，手足无措的跟在他的父母后面，他还看见了高尔家的，他们一家昂着头努力彰显自己的特殊，还有许多许多的熟人，简直数不胜数。
　　然而所有人的嘴脸在他眼里都显得丑陋无比，那些吹捧的陈词滥调乏味又单调，因此他觉得无聊极了，在等待的空隙里，他时不时掏出魔杖查看时间。
　　终于等到卢修斯出场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卢修斯简单的做了个开场后就退到了一边，一个穿着及地黑袍，皮肤苍白到能看清蓝色血管的男人出现了。
　　随着他的出现，场上渐渐鸦雀无声。
　　塞维尔隔的有些远，但他仍然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眼神像一柄冰铸的刀子，轻松划开每一个人对视之人的灵魂。
　　就是这个人，传说中的神秘人，传说中的黑魔王。
　　作为出名投机家族的一员，塞维尔·切斯特顿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他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被所谓的共同荣耀冲昏头脑，一门心思的送上门去。
　　他在看见黑魔王的第一眼就知道，一旦像那些蠢货纯血渴望垂青，那么切斯特顿就会立刻毁在黑魔王手里，不留一点余地。
　　他只是为食死徒做事，但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其中一员。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往后挪了挪。
　　随着黑魔王宣告宴会正式开始，气氛瞬间被推向顶点。无数人像见血的蚊蝇般蜂拥而至去寻找和黑魔王搭话的机会，嗡嗡的围绕着他。但是黑魔王并没有搭理他们，随后卢修斯当着众人的面为黑魔王引荐了一个人。
　　西弗勒斯·斯内普。
　　年轻的斯内普涨红着脸，他捏着酒杯的手微微发颤，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狂热。
　　黑魔王微笑着，他轻轻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向周围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些人配合的笑了起来。
　　斯内普此刻确实激动极了，在见到黑魔王的那一刻他就确信这样强大的巫师是值得他追随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他提供最高的平台，让他的才华得到彻底的发挥。一切只等他毕业，只等他毕业后就可以加入这里。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不是吗。
　　“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更多的斯莱特林加入我们共同的事业。”
　　黑魔王举起了他手中的酒杯。
　　“为了荣耀。”
　　“为了荣耀！”狂热的人群跟着高喊。
　　“卢修斯。让我瞧瞧，是谁把我们未来的魔药大师引荐给你的？”
　　卢修斯笑着在人群里搜寻着塞维尔的身影，顺着他的视线，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宛如摩西分海，塞维尔暴露在了一小块空地上。
　　一切都完了。塞维尔心想。
　　计划被打乱了，他的心跳的很快。但他却露出一个激动难耐的笑容，众人只见他快步走上前去，跪倒在地上亲吻黑魔王的袍角。
　　“这是我应该做的，一切为了伟大的荣耀，我尊敬的黑魔王。”
　　“为了表彰你的忠诚，我破格允许你在未毕业之时就加入我们。现在，或许你该修改一下你的称呼。”蛇一样的声音缠绕在塞维尔的颈部，迫使他热泪盈眶的抬起头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
　　“感谢您的慷慨，我的主人。”
　　窗内觥筹交错，窗外雷声滚滚。
　　坐在返校列车上的玛格丽特看着窗外雾气弥漫的森林一阵失神。
　　卡洛斯坐在她身边翻阅着课本，长长的披肩紧紧裹着他们两个，让玛格丽特觉得有些闷热。因此她把高领毛衣往下扯了扯。
　　“格利塔，不舒服吗？”卡洛斯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玛格丽特笑着摇摇头，她靠在卡洛斯身上微微蹭了蹭。
　　卡洛斯停下看书的举动，他把眼镜摘了下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格利塔...”他抚摸着玛格丽特的头发。
　　“嗯？”
　　“过完这个学期我就要毕业了，真舍不得你。”卡洛斯的声音里包含着无限愁绪。
　　玛格丽特笑了。“又不是见不到了，我们假期还能再见。”
　　卡洛斯没有说话，只是闻着玛格丽特的头发闭上眼睛。他总觉得玛格丽特身上有一股好闻的糖苹果味道。
　　玛格丽特在这样温暖的氛围里渐渐睡去。
　　很快列车停了下来，玛格丽特走出车门被冷的打了一个寒颤。
　　她和卡洛斯在走进礼堂分开后选择坐在了莉莉的身边。
　　“寒假过的怎么样玛格丽特？”莉莉带着些调侃。
　　玛格丽特呼出一口气：“棒极了。”她看着莉莉的笑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们俩低声交换着寒假的见闻，莉莉告诉玛格丽特，这个寒假他们去了奥地利。
　　“我喜欢奥地利多过法国。”她吐了吐舌头。“你呢？寒假做了些什么？”
　　玛格丽特想起寒假里和卡洛斯一起滑雪的经历，向莉莉吐露着自己幸福的瞬间。
　　“...我当时害怕极了，还因为要摔下去了。还好卡洛斯一把拉住了我，不然可能这个寒假我都得在医院度过了。”玛格丽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
　　莉莉笑着笑着，从她的眼里透出隐隐的担心。
　　“我知道这个时候提起这些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卡洛斯马上就要毕业了，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玛格丽特低下头害羞的笑了笑。“他打算在我毕业的时候向我求婚。”
　　“哦真的吗玛格丽特！”莉莉捂住了嘴。“我真为你感到高兴，玛格丽特。太好了，你能收获幸福是我最开心的事情了！”
　　玛格丽特给了莉莉一个拥抱。
　　“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做我的伴娘。你是我未来孩子的教母。”玛格丽特拉着莉莉的手郑重的说。
　　莉莉不断点着头。
　　“我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她们俩相视一笑，笑容里全是对未来甜蜜的憧憬。
　　天气渐渐回温，玛格丽特在日复一日稳定的甜蜜日子里有些忘乎所以。
　　她衷心的期待这样安稳的日子能一辈子持续下去，事实上，她对这份稳定感到如此着迷。
　　今天卡洛斯并没有来找她，只是拜托同寝室的赫奇帕奇通知她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
　　但是玛格丽特的心情依旧很好，下午没课，她看着长出新芽的树林，打算好好的睡一会来让自己放松放松。
　　只不过她醒的有点晚。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她匆忙往礼堂赶去，希望自己没有错过晚饭。
　　但奇怪的是，一路上都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那些人三五成群对着她指指点点，却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又转过头去。
　　玛格丽特眼尖的发现他们手上似乎还拿着些什么。
　　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些没来由的惶恐，一路上她尽力躲避着这些人的眼神，努力加快脚步朝着礼堂走去。
　　当她进入礼堂的时候，那阵奇怪的窃窃私语突然消失了。所有人都注视着她，直到她在格兰芬多的桌子旁坐下。
　　“到底怎么了？”玛格丽特有些忍受不了了，那些莫名的眼神像针扎在她身上一样让她无法忽视。
　　没有人理她。
　　只有丽娜默默的递过来一张传单。
　　玛格丽特接了过来，上面写满了她的平生。
　　当然，进行了一些艺术上的处理。
　　传单上写着她从小由一个叫玛姬的乞丐收养长大，父母不详，是被妓女丢掉的弃婴。
　　传单上写她在玛姬死后为了活下去靠吃垃圾长大，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能做。
　　传单上写她一直领取魔法部的救济金，却不断勾引各色男人以此满足自己挥霍的欲望。
　　传单上写她把赫奇帕奇的卡洛斯迷的神魂颠倒的同时还在校外出卖着自己的身体。
　　传单上还写了很多，玛格丽特·唐斯，她在传单上的形象，是一朵妖艳的食人花。
　　配上的照片是麦格教授带她去魔法部备案的时候留存的相片。
　　相片上的玛格丽特穿着肥大的巫师袍，局促，紧张，眼神中透露着不安，却又挂着一个违和的，甜腻的笑容，露出她的两排牙。
　　玛格丽特颤抖的抬起头，她拿着那薄薄的一张纸，抖的像个筛子。
　　她强自镇定下来抬起头，环顾四周，每一个人，每一个触及到她视线的人都低下了头。
　　她回过头看着丽娜，颤抖着声线：“...莉莉呢？”
　　丽娜抿了抿嘴。
　　“...她看见后就冲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玛格丽特感觉天旋地转。她用力掐着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倒下，接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们，你们真的相信这些？”
　　她朝着人群发问，不知道问着谁，又好像在问着每一个人。
　　沉默就是无声的回答。
　　她朝外走了几步，脚步有些踉跄。
　　她背对着人群，一步一步退到大门边。
　　在她即将夺门而出的时候，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响起一声响亮的辱骂。
　　“婊子！滚出霍格沃兹！”
　　这道声音像划破夜空的闪电，随之而来的是礼堂里爆发出的声音。
　　那些讨论的声音，打量的视线，激烈的举动，沸腾的礼堂里，她是待宰的鱼。
　　玛格丽特只觉得他们手里抖动的传单像矛一样，扎穿了她的心。
　　她此刻只想离开，她下意识的想到莉莉。但无论是莉莉或者是卡洛斯，是谁都好，她无比渴望能有一双手拉着她，带她逃离这场噩梦。
　　她慌乱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