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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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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打算在邻市待两天的，第二天两人也没能出得了门。
小情侣刚开荤的时候都是这样，温存不够，两个人如同连体婴儿一般。
连沈西起床去上厕所奚月也要跟着，他终于忍无可忍：“你走开！我要上厕所。”
奚月摸摸鼻子，讨好道：“我在门口等你嘛。”
沈西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小学生，上厕所还要人陪。
“不要。”他毫不留情地拒绝：“你再不走开我要生气了。”
奚月只好乖乖听话。
……
奚月一直有一个隐秘的心愿。
希望喜欢的人能在他训练的时候给他送水送毛巾。
以前这个人没有出现，现在有了沈西，他迫切地想把这个心愿变成现实。
从邻市回来后奚月就明里暗里跟沈西提了好几次，在说到上次别人被误会成他对象时，沈西终于松口：“好吧”。
虽然答应了奚月去看他训练，但沈西心里还是隐隐有些顾虑，他总归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们这段感情的。
可是他也不愿意看到奚月不开心。
既然奚月希望他去，那就去一次吧。
大不了注意些就是了。
沈西去训练场的时候场上正在进行队内模拟对抗赛，他一眼就看到奚月了。
1号球衣实在是很好找。
在中间的位置坐下后，沈西就开始看他们打球。
一点也看不出是在打模拟赛，战况还蛮激烈的。
看着看着奚月好像注意到了观众席，大老远就冲着他呲牙乐，还跟他挥手，结果回头就被对手进了一个球。
沈西没忍住扑哧一乐。
打着比赛还这么不专心，活该。
接下来奚月就不敢再往观众席看，专心打起球来。
对象看着总得表现好点吧。
沈西看得津津有味，身边却坐下一个人。
他转头，见是一个陌生的男生，长得倒是挺清秀的，就是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友好。
沈西莫名其妙，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男生。
男生开口：“你是奚月男朋友吧？”
沈西被吓了一跳，他还不是很能习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奚月的男朋友这个称呼。
忽然想起了奚月之前说的那个经常来看他训练的男生，心里有了判断，沈西对那个男生点了点头，冷淡道：“你有什么事吗？”
陈梓枫只是习惯性来训练场看一眼，本来没打算进来让奚月看到，但是隔着场地的铁丝网居然看到有个男生坐在观众席，奚月还朝他挥手，就猜到这大概就是奚月说过的喜欢的人了。
他握紧了双手，还是忍不住想进来看一看奚月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
哪怕第一眼看到这个男生就眼前一亮，陈梓枫也是不会承认的，嘴硬道：“你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奚月为什么会喜欢你……”
“他就是喜欢我，他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沈西被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冲昏了头脑，头一次说这种炫耀性质的话。
陈梓枫被堵得哑口无言，半晌才道：“反正，反正我肯定比你更喜欢他。”
还想再说些什么找回场子，却见奚月神色不善，正在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陈梓枫想起上次奚月对自己说过的话，面露心虚，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便溜之大吉。
奚月也没去追，他刚刚在场上远远地看到陈梓枫在跟沈西说着什么，心道不好，趁着中场休息就赶紧过来了，现在见沈西表情不怎么好看，更是确信陈梓枫刚刚没说什么好话。
八成是来挑拨离间破坏感情的。
奚月心里恼火，上次的警告说了跟白说一样。
“他刚刚说什么了？”奚月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沈西还在生气，不怎么想搭理他。
奚月软了声音小声哄着：“你别理他。”
沈西现在想起来那句话还觉得心里恼火，质问道：“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我是。”奚月有点想笑，但直觉现在不能笑，于是严肃道：“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说完就想去抱抱自己似乎正在无意识撒娇的男友。
没想到却被沈西一脸惊慌地推开了，压低声音责怪道：“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抱我？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奚月没防备之下险些摔倒，还好扶了一把观众席前排的座位稳住了重心。
动静有些大，连场上正在休息的人几乎都一起看了过来。
奚月心里也存着火气，自己的对象怎么抱一下都不行了？而且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抱一下而已。
说出来的话就多多少少带了些情绪：“如果不是你推开我，压根不会有人注意到。”
沈西被场上的人注视着，只想逃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所有人都要知道他在和一个男生谈恋爱了。
极大的羞耻与难堪淹没了他，他甚至没能听清奚月最后说了什么，独自一个人回了宿舍。
宿舍里没有人在，沈西浑浑噩噩地躺在宿舍的床上，想起初中的一件事来。
初中的时候沈西的成绩也是很好的，在一众邋里邋遢的初中生里，他如同一棵小白杨一样鲜嫩，校服从来都是干净整洁带着淡淡的香气的，但是却没有多少女生会选择跟他表白。
因为他长得实在太秀气了，又太过腼腆，和人说话多了都会脸红。
女生更愿意把他当作一个美丽的吉祥物，而不是暗恋对象。
但有一天沈西却意外从书包里发现了一封情书，上面的署名他却没印象，问了同桌才知道是班上那个话最少的男生。
彼时的沈西是很服从母亲的指令的，秦舒云出于早恋的顾虑，告诉沈西在学校收到情书必须要交给自己，于是沈西捏着情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封来自男生的情书给了母亲。
虽然这是他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他心里多少有点舍不得。
交给母亲的时候，沈西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她不要把这封情书毁掉。
书房里，沈西站在书桌前，看着母亲把那封情书撕成了碎片，责问他：“林枫是谁？”
林枫是第一个喜欢他的人。
但沈西嘴上回答道：“是班上的一个同学。”
“听起来不像女生的名字。”
“林枫，”沈西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个男生。”
他只看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母亲的表情一下变了，似乎十分厌恶又憎恨的神情，母亲用这样的神情在看着他，又好像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真恶心。”
她又重复了一遍：“太恶心了。你简直和你爸爸一样恶心，居然是个喜欢搞男人的。”
沈西不记得自己当时有没有为自己解释或是反驳了。
他极力想证明自己不是母亲说的那样，谁知阴差阳错还是变成了她口中的恶心的人。
他很害怕，他害怕今天场上那些人会偷偷骂他恶心，所以他逃跑了。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胆小鬼，和奚月在一起大概是他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一个决定。
沈西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现在甚至不懂自己和奚月在一起是对是错。
奚月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眼睁睁看着沈西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训练场，忍住想追上去的冲动，决心要晾一晾他。
总不能每次都是自己做让步去哄吧。
他心里也有委屈，也有愤怒。
真是不能细想，一想不满的事一箩筐。
奚月忍不住要翻旧账，谈个恋爱像在搞地下情，和他的朋友吃饭不愿意，今天抱一下也不行，嘴上说着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谁知道是不是背地里想着迟早会分手，所以才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吵架的时候总是这样，一旦开始冷战，平日里积攒的小小不满也会迸发成岩浆。
越想越气，奚月球都快打不下去了，撑着打完了一场比赛，刘遇过来拍拍他的肩：“状态不是很好啊。”
奚月和队友们道歉，今天是不适合再训练了，于是向队长请了假，转身回了更衣室。
说是要换衣服，奚月拿了衣服却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发呆，他心里有一团火在乱窜，烧得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有人打开了更衣室的门，在他旁边坐下。
“今天那个帅哥，才是你对象吧。”刘遇也注意到了那时的动静。
看今天奚月的反应，上次那个男生八成是误会了，今天这个才是正牌的。
奚月勉强应了一声，他现在不是很想说话。
刘遇一看他的表情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吵架了？”他问奚月。
奚月看了他一眼，刘遇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也没法出主意啊。
不过有一点是通用的。
“最好不要冷战，有话要说清楚，哪怕吵一架也比冷战好。”这都是他的经验之谈。
奚月像是有话要说，憋了一会，还是低声问道：“吵一架，吵崩了怎么办？”
刘遇想了想，问他：“你吵架会人身攻击吗？”
奚月摇头。
又问：“会提分手吗？”
奚月还是摇头。当然不会。
最后问：“会不会给台阶？”
奚月毫不犹豫点头，他不能更会给台阶了。
刘遇一击拳：“那没问题了，你尽管去吵，能吵崩算我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