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王若无

2、第 2 章

　　徐将挑了挑眉毛，赶忙低了低身子，问道：“您认识她？”

　　“哎哟，谁不认识明城啊。”民警大叔似乎挺喜欢明城的，说起明城笑得皱纹都多了。
　　“这孩子好看的嘞～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娃，长得招眼，大前年年底的时候来的，来山里学校待了两三年，给娃们教点课。”

　　“有次下大暴雨，遇上山洪了，有个娃半夜发了高热，那孩子命苦，家里只剩奶奶一个了。”
　　民警大叔陷入回忆，“那天，义站负责人和校长去县里采购物资，不在，山里唯一一辆面包车也坏了，逼得明城没法子，只能背着娃下了山。”

　　“从这里开车上山得将近三四个小时吧，她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姑娘，徒步背着一个六七岁的半大小伙子，蹚着半个身子在洪水里，凌晨三点才到镇子。”
　　大叔记得很清楚：“这儿条件不好，只有一家小诊所，大半夜的也不开门，天儿乌漆嘛黑的，这丫头又不是当地人，找了好久，最后求到我这儿来了，我就带着去找了那家诊所的大夫，这才给治上了。”

　　“当时明城浑身都湿透了，牛仔裤膝盖还破了，她机灵，把娃放在筐子里，筐子上蒙了雨衣，娃一点没淋到。”
　　“幸亏有她了，那娃身子骨本来就弱，再晚来几个小时，娃就难救了，痴呆还是小事，一个弄不好还会丢了命。”

　　大叔指了指监控上面的桥，“明城走的时候，那孩子非得跟着下山来送她，就在桥这儿，要哭不哭的，明城没办法，便说以后还会回来，这才把人哄了回去，我估摸着啊，这次是来山里看孩子们的。”

　　徐乔瞄了他哥一眼，心里直犯嘀咕：我天啊，她哥怎么笑成这模样？
　　看着居然有点儿……温柔？呵呵，她一定是饿得眼花了。

　　徐将看着屏幕朝大叔笑了笑：“您说，她叫明城？”

　　“对，明天的明，城市的城。”大叔想着明城以前给他介绍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民警大叔反应过来了，眨眨眼，看向徐将，“那个……您找明城啊？”

　　徐将从善如流：“我捡到她钱包了。”

　　民警大叔一脸感动：“您人蛮好的嘞！”

　　徐将：“……”

　　被徐将安排到就近小面馆吃饭的徐乔，正跟宋林风他们炫耀自己眼光不错。
　　“看吧～我就说，她一定是个好姑娘，面相骗不了人。”

　　徐将听着听着就笑了。
　　他觉得老天爷挺眷顾他的。

　　徐家做惯了慈善，这些事儿本不需要徐将亲自走一趟，前些日子，家里吃饭的时候正巧说起这事儿，偏偏徐乔起了好奇心，非嚷嚷着要去山里看看，他爸妈不放心宝贝闺女，就让他也跟着去。

　　徐将公司事儿多，本不想来，实在是被徐乔缠得没招儿了，这才来了。
　　想着自己好几年都没放过假了，歇几天也好，宋林风和董三儿听说这事儿，便也跟了过来。

　　谁曾想，这一来，老天爷送了个礼物给他。

　　明城……
　　还真应了那句【花开时节动京城】。
　　徐将想，她是该跟他回京城。

　　徐将扬了唇角。
　　明艳无双，价值连城，这谁起的名字，怎么就这么贴切呢！

　　在家正剥蒜的明爸，冷不丁打了个阿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问在厨房的老婆是不是闺女想他了。

　　正在盛饭的明妈一声：“呵～”
　　回答了这个非常简单明了的问题。

　　“吃完没？”徐将点着桌子，看着对面吃得正欢的徐乔，不动声色地催。

　　徐乔忍着翻两个白眼的冲动，有滋有味地嗦着碗里的面。
　　她可不敢惹徐将，她哥这脾气，发火可不是盖的，生起气来谁都不敢惹，万一把她卖到山沟沟里，那可不行。

　　“哥，你都知道人叫什么要去哪儿了，人又跑不了了，你好歹让我吃饱，你没听人大叔说山下离山里远吗？下来一趟很费劲的。”

　　徐将想着监控里的明城费力地拖着行李箱，又忍不住看了眼腕表，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皱着眉催。
　　“她没车，上山费劲，走得肯定累，你别说话了，快吃，吃完走人，磨磨蹭蹭的。”

　　徐乔差点把面喷出来，抬起眼皮看了徐将一眼，确认一下他亲哥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哥，你什么时候还学会怜香惜玉了，这词儿和你沾一点边儿吗？”说着还用筷子搅了一挑面往嘴里送。

　　徐乔的面刚送进嘴里，忽然觉得气氛不太对劲，悄咪咪一抬眼，徐将脸都黑成锅底了。

　　害怕哥哥的徐乔看了眼宋林风，似乎在问：我又惹到他了？

　　宋林风捂了捂眼睛，别过头去，不想说话。
　　你哥情绪不对，你惹他干嘛啊。

　　董三儿直给她使眼色。
　　没看见我们都不吃东西嘛。

　　徐乔朝着徐将，嘿嘿两声，笑得狗腿极了。

　　徐将没吃她这套，皮笑肉不笑地朝她笑了一下。
　　下一秒徐乔眼睁睁看着手里的筷子被撂了。

　　“不用吃了，车里有面包。”
　　徐将把徐乔从椅子上揪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徐乔憋屈的，压根儿不敢言语，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她也吃得差不多了。

　　都怪她嘴贱！

　　四个人上了车，徐乔坐副驾，宋林风和董三儿坐在后排。

　　车子正往山区路上开，徐乔瞄着她哥一路心不在焉地朝路边望，心里偷着笑。
　　她可从没见过她哥这样儿，我的哥哟，就那么一眼哟～我看你这回怎么办！

　　“怎么走这么快？”
　　徐将心想自己开了不少时候了。

　　徐将刚想着要不要掉头回去看看，就听见徐乔拍着他胳膊，指着车窗喊：“哥哥哥，你看你看，这儿有送人上山的车。”

　　徐将把车速放慢，看见路边摆摊的大娘在卖山货，支在山货摊儿旁边的牌子上面用红漆写着——上山面包车，一次十元。

　　徐将靠路边停了车，朝徐乔使了眼色，徐乔收到指示，开了车门给她哥跑腿，成功套出明城已坐着大婶丈夫的面包车上山的消息，还带回来一兜红果子。

　　徐将顺着山路一直开，心想着面包车应该跑不多快的。

　　徐乔吓得已经把自己的安全带抓手里了，吞了口口水，希望她哥能感受到亲妹妹的惶恐，“哥，你开慢点儿，你这是大G，人那是面包。”

　　车速依旧，拐了一个弧度长的弯路，徐将眯了眯眼睛，仔细看了眼前方路边，笑了。

　　“得，仙女儿被逮着了，啧啧啧……命真不好。”董三儿嘴里直啧啧，摇着头，似乎在感慨着什么。

　　徐将像是没听到，牵了牵嘴角，靠边停了车，把车停在出了故障的面包车旁边。

　　徐乔看着她哥那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心里直发毛，希望她哥稍微收敛一点，不要太流氓把人给吓着了。

　　明城站在路边树底下，不焦不燥，乖乖等着，看着胡叔打开冒了烟的引擎盖子，挑着眉毛左戳戳这儿，右摸摸那儿，煞有其事的样子。
　　明城心里偷摸笑，怪不得婶子经常说自己老伴儿坏话，胡叔分明就是不会修车，亏他刚还跟她吹牛，说自己是修车高手。

　　徐将下了车，看到明城乖乖站在路边树下等着，一双笔直匀称的腿直直站着，整个人松驰又自在。
　　快二八分的比例极好，脚踝很细，沙漏身材乍一看最出彩的还是盈盈一握的细腰，也不知是吃什么养出来的。

　　徐将心里却不怎么高兴。
　　生这么好看干嘛！招眼！

　　“哥，抽烟。”徐乔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哥直勾勾盯着人家，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忒丢人。

　　徐将看一眼被徐乔顺走的烟，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徐乔，从兜儿里摸出打火机点上。
　　怪不得刚才裤兜动了一下……算了，抽根儿也好，压压燥。

　　徐乔觉得实在没眼看，只能小声叮嘱徐将绅士点，风度点，笑得……正常点。

　　徐将走到面包车旁边：“大爷，需要帮忙吗？”
　　问着话，徐将还是没忍住看了眼明城。

　　很巧，明城也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