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Omega他犯规了》南山澜

17、堵人

　　不久，一锅香气四溢的海鲜粥被端上桌。

　　江南星从柜子里拿了两个小碗，他先给沈青舟盛了一碗，推到他面前，再给自己盛了小半碗。

　　他们拿着勺子各自吃着自己碗里的，没说什么话，但气氛莫名的和谐。

　　江南星能察觉到自从那次郊游回来后，他们的关系貌似没那么奇怪了，应该能算的上是朋友。

　　江南星是在晚上七点半离开的，他走后，沈青舟抬眼望去觉得这屋里冷清下来，少了一点人气。

　　偌大的房子里又只有他一个人。

　　星期一，他们学校的期末考试安排在这周，顾琛坐在座位上一目十行，恨不得长八只眼睛来复习。

　　江南星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时不时在英语书上标记几个单词。

　　窗外寒风凛冽，不知疲惫的吹动这学校里光秃秃的树枝，大雪飞扬着，一片片雪花堆积起来给大地盖上一层雪白的棉被，坐在窗口的学生把窗户关上，这样寒冷就被隔绝了，窗户上隐隐落下一层霜。

　　“考场的安排出来了，我发群里，你们自己看啊。”

　　沈青舟桌面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响，他本以为是班长发的消息，手机界面亮起来才发现是沈严安。

　　沈严安：“过几天就是春节了，要回来吗？”

　　沈青舟：“不回去。”

　　沈严安：“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找德叔给你送去。”

　　沈青舟一只手按灭手机屏幕。

　　顾琛的手机适时响起，宋渊给他发的消息，约他晚点餐厅见。

　　顾琛回了好，顺带转头问了沈青舟一句去不去。

　　“他过两天可就出国玩了，寒假过完才回来。”

　　沈青舟道：“去。”

　　星期六考试当天，江南星才发现自己和沈青舟在同一个考场，老师分发完试卷后，就站在最后面。

　　沈青舟从进来到考试开始只看了他一眼，看起来并不意外。

　　江南星收回目光，独自看题。

　　他大致看了眼试卷的内容，不算特别难，除了末尾有道超纲了的题。

　　铃声响起后，沈青舟慢慢的做起来也得心应手，出了考场后，他回教室把书收好，准备回家。

　　江南星提前收好了所有东西，扭过头，温声跟顾琛和沈青舟说：“再见。”

　　“小星星，下学期见。”顾琛朝他挥挥手。

　　沈青舟嗯了声，算回应。

　　江南星走后，顾琛坐在凳子上伸了伸懒腰，问旁边的人：“晚上我约了李沐洛那几个打台球，你去吗？”

　　沈青舟摆摆头：“不去，我有点重要的东西落在家里了，现在要回去拿，我寒假会一直在枫山那边住，你来找我就去那。”

　　顾琛比了个OK的手势，多余的问题没问。

　　沈青舟坐上出租车，让司机直接开往反方向，他的一部分书在家里，原本准备听沈严安的让德叔给他送，但他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根据他自己的习惯整理的，他怕德叔找不到，反倒把东西弄乱，于是干脆自己回去。

　　过节公司一般来说都忙，沈严安多半不在家，沈青舟没跟他说，径直往家里赶。

　　出租车的玻璃窗外，夜晚的城市在这灯红酒绿间流露出一种醉生梦死的糜烂之色。

　　沿途的建筑通天的高，为这繁华都市贡献出一份力。

　　出租车进不了小区，沈青舟下车走了一段路到家。

　　夜晚的风更大了，地面上的积雪应该在不久前打扫过不算厚，路边的花丛上压着薄薄一片雪，不时有几个枝丫撑不住，雪从叶子上滑落，坠到泥土里。

　　他的脚步最后停在那栋别墅外。

　　巨大的落地窗前，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沈严安握着一个小孩的手正在切生日蛋糕。

　　蓝色花边的蛋糕上立着一个小王子，蛋糕上的小人穿着跟这个孩子一样的衣服，唯独不同的是这个真实的小孩旁边有父母。

　　沈严安脸上的笑意止不住，旁边站着的是薛静，她的肚子微微隆起，月份大了很明显看得出来有些吃力，她的一只手扶着后腰目光柔和的看向切蛋糕的父子。

　　沈青舟记得这个切蛋糕的孩子，他叫薛城，是薛静跟前夫的孩子，在此之前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风死命的吹着，像个只会做本职工作理解不了其他程序的机器人，丝毫不在意待在风雪里的人是否会冷。

　　沈青舟没进去打破氛围，直到他的袜子被积雪弄湿，脚上传来不知道是冷还是热的错觉，他才转身离开。

　　脸上的皮肤在进入屋子打开暖气的那一刻传来轻微刺痛，坐在沙发上的他手背开始隐隐发热，摸上去却十分冰冷，像是被冻在冰湖里才收回来。

　　他以前竟然没发现原来翎海的冬天这样冷。

　　另一边台球厅里，顾琛如约而至，他进门后，看着李沐洛一行人不太自然的举动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暖气很足，他随手脱掉大衣，熟练的卷起衣袖。

　　他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非常完美的把藏在衣服里的肌肉显现出来。

　　几张绿色的台球桌立在那，李沐洛在他将外套脱掉扔在一旁的沙发上时递给他一根杆。

　　“你们光杵在这干嘛，自己拿杆啊？”顾琛看着面前欲言又止待在原地没动的另外几个人觉得奇怪。

　　现在站着的六七个人一个外套也没脱，杆也不拿，一副像是原本就没准备来打台球的样子。

　　他对面的一个Alpha嘴巴张了张，要准备跟他说点什么，他旁边的人及时拉住了他。

　　顾琛被他们搞的一头雾水：“你们……”

　　他话没说完，刚刚给他递杆的李沐洛就拉住他的衣角。

　　“顾琛，其实今天不是我们想找你来，是有人让我们把你约出来。”

　　顾琛心里咯噔一下，大约已经猜出来李沐洛口中这个人是谁。

　　他刚还挂在脸上的笑意立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怒意，像是快要喷发的火山口，里面已经开始滚出一阵阵浓烟。

　　“什么意思？”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问李沐洛，心里却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那个人。

　　可事实并没能如他所愿，台球厅旁边的门被推开，林音走了出来。

　　他认命般叹了口气。

　　李沐洛一行人看时间差不多麻溜的拿起包跑了，毕竟待在这并不合适。

　　林音像往常那样轻松开口：“来一局？”

　　顾琛没拒绝。

　　他开球后，四指贴在桌面，拇指和食指形成稳固的“V”字形，他的动作姿势很标准球不出意外的进入球袋。

　　林音环抱着双手靠在旁边一张球桌上，看向顾琛。

　　台球桌上传来几声球体碰撞发出的声响，空旷的台球厅只有他们两个人。

　　面前的人丝毫不慌打完，在林音的注视下开口：“该你了。”

　　林音拿起手边的杆上场，他的手心因为紧张出了点汗。

　　相较于林音，顾琛的每一杆都很精准，林音很少见到顾琛是现在这个状态，平时大大咧咧跟自己开玩笑的时候看起来像个半吊子，现在又是这副专注的样子。

　　林音最后一杆的时候，轮到顾琛站在那个位置看他了，他的目光毫不掩饰，仔细的上下打量着林音，最后目光锁定在他的后脖颈上。

　　感受到那束注视自己的眼睛，林音有些发怵，像被食肉动物咬住自己最脆弱的血管，让人脊背发凉。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或许自己不该来找他，可他等不及了，从那天的事情过后，他回学校后顾琛老是躲着他，电话信息通通不回，无视他，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两周了。

　　他试图平静下来，专注面前，可人就是这样，越想刻意忽视什么，就越被影响。

　　顾琛依旧盯着他，林音迟迟不敢动，久到林音都觉得自己维持这个姿势看起来很是滑稽。

　　不出意外的，他手滑了，球撞在褐色台桌边，之后被弹回来，他闭了闭眼，像是不愿面对现实一般，他输了。

　　顾琛在他的球没进时，轻笑了一声，带着点嘲笑的意味。

　　其实就算他这杆球进了，也逃不过输掉的命运。

　　顾琛放下杆，转头准备去拿衣服和包。

　　“等等。”林音一着急一只手还拿着杆另一只直接上手拉住他。

　　顾琛果然停了下来，林音的手还没放开，顾琛的手就附了上去，把他的手推开：“我不喜欢太主动的Omega。”他笑着说完这话后看向林音。

　　林音脸上一僵：“我想认真跟你聊一聊。”

　　顾琛没再走，面对着他不紧不慢表情好像在说请。

　　林音眼圈有点红，他吸了一下鼻子看着面前的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们的关系？”

　　顾琛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林音：“那你呢？”

　　他心里很烦，脸上没表现出来，手不自觉的伸向口袋却没摸到烟盒。

　　林音像是被他问住了，一时半会儿竟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他对顾琛呢？自己是怎么看待他们两个的关系，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想先说出口，他是喜欢顾琛的。

　　在那之前他觉得顾琛也是喜欢自己的，但这两周过去以及现在顾琛对他的态度，他不确定对面这个人是不是喜欢他的，他不敢百分百保证。

　　他没思考完这个问题，顾琛忽然向他靠近了几步，快贴近他，他能感受到隔着布料传来的热度，于是不自觉后退。

　　心跳开始加快。

　　顾琛嘴唇动了动：“你不是好奇那天我为什么能及时赶到吗？”

　　林音抬头错愕的盯着他，他没想到顾琛开口说这件事。

　　他像被蛊惑般迷茫道：“为什么？”

　　顾琛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他逼着后背抵上台球桌的边缘，顾琛双手撑在两边，居高临下的看向他。

　　顾琛微微垂下头，贴在林耳边：“因为我想干的事跟叶慎一样，只不过比他晚一步。”

　　林音感受到顾琛一只手掌附上他的肩膀，一只摸上他的后背，在他的脊柱，像只毒舌缠绕在他身上。

　　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顾琛，试图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顾琛却退开安全距离，拿着衣服离开了台球厅，只留林音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