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偷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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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渊将车开进VIP通道，从后视镜看去，站在地下停车场门口的服务生远远的朝驶进车库的车子鞠躬。
一暗一明过后，三人坐上电梯正式来到这个纸醉金迷的娱乐场所。
宋渊撞了撞顾琛的肩膀。
“这可是这座城里最有意思的地方，刚好放松放松。”
顾琛难得没吭声，只默默把目光移到那边的视野开阔处。
他们三个从进门开始，就不断有人把视线停留在他们身上，很多时候，这里哪个人气质出众其实一眼就能确定是公子哥。
三个中最左边那个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中间的表情有点凶，估计今晚不太高兴，旁边那个看起来倒是很合适。
于是没过多久，就有Omega上前搭讪宋渊，把他拉走。
宋渊临走时，朝他们喊了句：“好好玩啊。”
抬头看不到顶的楼层，火红色羊绒地毯铺在地上，服务生端着盘子穿梭在各色人群中，糜烂是这里特有的形容词。
从这回去已经是星期一了，对于顾琛没能参加的了比赛的事，林晴没有多追究。
因为顾琛从回来后看起来就无精打采的，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晃就到星期五了。
江南星请了一天病假，这天没来学校上课。
沈青舟百无聊赖的转着桌上的圆珠笔，偶尔在草稿纸上落下一串算式。
“林音出院好像是今天，你要去吗？”沈青舟不经意的问道。
顾琛没抬头，趴在桌子上：“不去。”说完他把衣服外套罩在头上继续睡。
对于他们两人的关系，顾琛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如果不是叶慎那个傻逼，他或许还能像之前那样跟林音相处，很久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时间表白，但现在不可能了，全都毁了。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淡忘发生过的一切不好的事，但顾琛却觉得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发生过，所以记得，就算过多久都会记得，伤痕不会被永久修复，只是随着时间结痂，而后脱落，直至长出一块新的皮，那个地方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哪怕很微小的变化。
相较叶慎，其实他更恨的是没控制住情绪的自己。
现在他们岌岌可危的薄如蝉翼的那层关系被摆在明面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去维护那扇被他失手打碎的玻璃，所以那些细碎的玻璃渣就平等的渣进林音和他的脚下，他们清楚的知道对方的痛，却无能为力。
下课铃一响，沈青舟先一步起身出教室，他转头望向顾琛盖着头的衣服：“你不走吗？”
顾琛朝他挥挥手：“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
沈青舟没多问什么，从后门出去。
他从学校出来，到了一个名叫博多的网吧，抬头看去，挂在门上的网吧名字已经沾上许多灰尘，博多两个字是用那种会发光的灯管拼在一起的，“多”的那个字下半部分灯光消失，或许是因为接触不良，又或者是时间太长导致的，所以从远处看来，这名字就变成了博夕。
这条小街不在市区内，他是打车来的，坐了四十分钟，这里跟他平时见过的环境截然相反，虽然看上去不算破败，但大多装修比较老旧。
沈青舟推开面前厚重的重型玻璃门，进入一条昏暗的过道，过道的灯一闪一闪，明暗之间，他伸出一只手掀开挡在面前的白绿色的塑胶帘子进入网吧。
映入眼帘的是整齐排列的电脑桌，桌前大多坐了人，网吧里烟雾缭绕，其中参杂一股泡面味，一部分人的桌子上堆着零食垃圾。
沈青舟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走廊倒数第二间房门挂着一个方形的黄牌警告“请勿靠近”他敲响门后，里面传来一声：“进。”
进去后门关上的那一刻外面嘈杂混乱的辱骂声以及叫嚷声被隔绝掉。
房间一个背对着门口的黑色椅子上坐着一个剃了寸头的青年。
他像是知道来的人是谁，没回头招呼他先坐，他电脑上手里这把游戏没打完，队友不给力，硬带都带不动。
“啧。”游戏界面显示失败后，他叹了口气，把鼠标放下，单脚垫地转一半圈椅子转过身去。
沈青舟在这人叫他坐的时候看了眼屋里沙发上堆积成山的灰外套和桌上的外卖盒，有些下不去脚。
青年回过神，背从椅子上离开。
“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号码得到的线索很少。”
“可能不在你的预期范围内。”
“你们也查不到？”沈青舟蹙起眉，好看的五官上落下一丝不悦。
“我追踪他的手机号想要去查一下那个人的定位，却发现只能短暂的看到他给你打电话的时间在哪个位置，之后这个手机号显示空号，这人应该是不会再用了，有可能这张电话卡也被他扔了。”
“我把查到的地址发给你。”说着青年伸手去桌上拿手机。
沈青舟接收到消息，盯着手机怔了片刻道：“放心，答应给的钱不会少你。”
青年没说话，只在他临走时提醒了他一句：“虽然不知道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但定位是在沈氏集团。”
“你看着年纪不大，实在查不出来就算了吧，别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他看着这少年的身影，第一次见面时，他能看出这人大概挺有钱，起码他脚上穿的那双鞋就是限量款，估计是哪家的少爷出来玩，跟人结了梁子。
但就算再有钱跟沈氏集团比起，不过是大海里一叶浮舟，真有什么，斗不过的。
青年拿起桌上的啤酒灌了两口，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前脚离开有点小钱的Alpha就是沈氏集团的公子。
沈青舟出了网吧，手机屏幕刺眼的光再次亮起，提醒他似乎查到了一个让人难以琢磨的结果。
他从那次郊游回来后，开始对那天古城给他打电话的人产生了疑心，那人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的电话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是玩笑吗？不，沈青舟的直觉告诉他，不是。
于是他开始着手调查，在网上找人去查，只是现在看来能力有限，更多的怕是得他自己慢慢去找了。
“沈氏集团。”他喃喃自语。
无边夜色里，只有对面公路旁的路灯亮起微黄的灯光，高处，飞蛾环绕在周围，在地面上留下一点小小的阴影。
林音在那边做完手术的第二天晚上就被林父林母转回翎海这边的医院。
不光是因为林音的母亲是这边公立医院的院长，更多的原因是这边的医疗条件要比那好很多，她更放心。
林音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是晚上八点多，妈妈刚好还有半小时下班，爸爸会来接他们。
林音这几天在病房待烦了，除了宋渊和沈青舟没什么人来看过他，何况那两个每次来这呆不到半小时就跑路，他每次会在他们身后看有没有那个人的影子，可惜一次也没有。
他把行李放在病房，走到楼下的花园里逛了两圈。
偶尔有几个病人闲谈着从这路过上楼，他坐的花坛上，那里的百合花枯萎了，在这样的天气下没再散发出清雅醉人的香气。
绿叶却依旧在，白色的花瓣烂在泥土里，当做来年开花的养料，花蕊在寒风中瑟缩起来，孤零零的，时常被风雨吹坏。
林音沉默的低着头发呆，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院的角落处，顾琛靠着墙望向坐在花坛边那个穿着浅蓝色毛衣的Omega，他清瘦的身形安静的坐在那，黑色发丝遮住半边额头，低垂的眸子在漆黑墨蓝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亮，让人忍不住心软。
顾琛此时很想过去抱抱他，可转眼又看见Omega脖子上包裹着纱布，顾琛知道纱布下是还未结痂的看起来很深的咬痕。
于是他克制住迈出的半只腿收了回来。
在他低头纠结的那一刻，林音好像收到信号般，视线不受控制的看过来，他隐约看见那边的角落处有个黑影，但不是很确定，于是他起身朝那边走了过去。
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在快要陷入黑暗中去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是他爸爸打来的。
“爸爸。”
“喂，音音，你在哪？”
“我在楼下。”
“你妈妈下班了，我们要回家了，你快回来。”
“好。”
林音接电话的时候，黑暗的草丛里窜出一只小黑猫，怕人似的飞快从林音脚边跑过。
林音没再往前走，之后转身回了大楼。
车子驶离医院，林音望着后视镜发呆，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同时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他眼前很快模糊起来，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父母正在副驾驶上热情的讨论今天晚上要为他做什么饭菜，他低头假装看了眼手机，偷偷把眼眶里的眼泪抹掉。
泪痕在他浅蓝色的毛衣上留下一片水渍，颜色变成了深一点的蓝色，像夜晚大海的颜色。
顾琛从医院出来是晚上十点多，天黑的像人打翻的墨水，一直晕染到看不见的天边。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偷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