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结局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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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达米安呼出一团白雾。
哥谭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人们早早戴上了毛线帽和围巾，今天他走进韦恩塔时，还听见有人在打喷嚏。
哼，连这点温度都扛不住……
达米安不屑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乘上直通顶层的电梯。
当电梯门分开时，那个坐在总裁办公室外面的秘书抬起头，鬓角的白发隐隐折射出几丝银光——她已经任职很久了。
“早上好，”秘书温和地向他点头，“韦恩先生。”
“早上好。”达米安目不斜视地推开办公室大门。
秘书并没有因为今天来的不是她原本的老板而惊讶，毕竟小韦恩代班勒维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也很熟悉这位经常被老板带来上班的孩子。
当然，他现在完全不能算是一个孩子了。
记者们惊诧于达米安·韦恩和布鲁斯·韦恩的相似之处（当然不是性格），小韦恩的肤色更深，眉眼也更锋利，可在某些角度看过去时，他简直和年轻时的布鲁西一模一样。
达米安对此表示‘这是理所当然’，不然他为什么姓韦恩。
那时候的勒维娅也在记者会上，她听见这话时用手背轻轻推了一下达米安，像是他小时候对着记者黑脸时，她无声地提醒他要好好说话。
——说来奇怪，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性格上来看，她都没什么变化。
围着她的记者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从来没人拍到过勒维娅衰老的痕迹……这本该是继风衣版蝙蝠侠的又一怪谈，结果事情发展到最后，韦恩企业的面膜却莫名其妙地翻了好几倍的销量。
不过她似乎在用越来越频繁地和达米安同框的方式暗示着什么。
达米安开始代替她出席一些性质比较微妙的聚会，待在韦恩塔里的时间也越来越多，这让某些已经退休了的老家伙联想到了当年的布鲁斯。
——哥谭甜心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让大众认识他属意的继承人的。
这似乎像一个小小的轮回，勒维娅模仿着她养父的行为，默默开始了地位交接。
办公室的门在秘书的注视中合上了。
2.
达米安熟练地坐进办公椅里，翻看起昨天没看完的文件——昨天临时有事，他才没能做完本该完成的任务，啧——毫不客气地驳回了几条申请。
弄完纸质文件，就该处理电子文件了。他打开电脑，迅速浏览了一遍未读邮件，在脑内飞速排列好它们的重要程度。
无趣，达米安冷哼一声，他三小时就能处理好。
如果换成勒维娅坐在这，她处理文件的速度绝对会慢上许多。她看着看着就会溜去喝杯茶，或者和秘书聊会儿天（不过达米安从来不让秘书进办公室），主打一个反正能在下班时间前处理完每日的工作。
拖延，毫无效率。
“那就交给你了，”当他锐评时，勒维娅轻飘飘地说道，“也该轮到你被董事会折磨了。”
不过说真的，当他真的去代开会时，那些人反而没有他想象中的吵闹和愚蠢，更多时候，他们只是用一种谨慎的目光打量着他。
达米安怀疑他们和勒维娅互相折腾得不轻——勒维娅在面对这些人时远没有她面对孩子时的好脾气，按她平时在家的表现来看，开董事会的她近乎可以用锋芒毕露来形容了。
秘书走进来，递给他一沓纸质文件。达米安一边看，一边从第二行的抽屉里拿出签字笔，在纸张上签了名。
他没完全代班时还头疼过一阵子——他放东西的习惯和勒维娅不一样，于是他俩交替上班时经常出现找不到东西的情况。某次上班上到一半伤口渗血的达米安实在找不到绷带，专门给勒维娅打去了电话，结果在她的指示下从饼干罐里掏出了医疗用品。
后来达米安也就慢慢习惯了，直到现在，勒维娅已经不怎么来韦恩塔了。
所以他当然将东西都按自己的喜好来摆了——如果勒维娅某天突然想上班，就让她也体验一下找不到东西的感觉吧。
……这当然不是报复，他已经长大，不会做出什么幼稚的行为了。
达米安勾起嘴角，心情很好地回复了乔纳森的消息。
3.
达米安对时间的计算向来精准，三个小时过后，他已经走出了办公室，对门外的秘书说了‘下午好’和‘再见’。
在电梯的运行声中，他检查了一下手机和通讯器。
没有新消息。
他在微妙的寂静中坐进车内，踩下油门前不忘系好安全带（他不想承受任何不赞同的目光了）。现任蝙蝠侠卡着超速的极限开出了市区，在通往韦恩庄园的道路上才提高速度，开出了F1赛车的气势。
车内很安静，就像如今有些空落落的韦恩庄园一样——好在当达米安进门时，细碎的哒哒声传了过来，随后，几只毛发泛白的大狗热情地挤在了他的腿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热气。
王牌最近腿脚不太好，只是趴在它柔软的窝里冲达米安哼唧。
阿尔弗雷德则团在它的肚腹处，身材保持得很好的奶牛猫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摸过一个个狗头，直到大衣上蹭满了小动物的毛发，他才不轻不重地推开热情的大狗们。
达米安换好衣服后给家里的动物们添了饭，还不忘检查一下在花园里溜达的蝙蝠牛的状态——它穿着特制的羽绒服，脑袋上还套着粉色毛线帽，应该不会感冒。
处理完宠物的事情，他熟练地打开了书房的秘密通道。
挂在钟乳石之间的蝙蝠在达米安出现时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不过它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若有若无的水腥气黏附在墙角，在达米安走过时悄悄跟在了他的脚后，飘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蝙蝠电脑亮起，现任蝙蝠侠检查了一下文件，重新分类，将昨晚夜巡时遇到的新敌人塞进B级文件，还不忘给某些老对手添了些备注……他下手比较狠，这些人一时半会儿绝对出不了ICU。
就在此时，他的余光看见角落的水缸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趴在玻璃缸旁的提图斯抬起眼，轻巧地为主人让开了道路。
达米安将手搭在玻璃上，看着水里的东西睁开了眼。
“诶呀，”勒维娅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4.
她的脸还是没什么变化，和达米安第一次见到她时并无区别。
可她半透明的身体却泛着柔和的蓝光，隐隐能看见胸腔部位里的那颗等同于人类心脏的东西。
“我还以为你再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呢，”勒维娅动了动，“吓我一跳。”
“哼，”达米安看着她烟雾般散开的长发，“我不会在那堆废纸上浪费那么长时间……只有你才会。”
“没办法呀，”勒维娅没生气，“谁叫你是达米安·刺客联盟首领之子·多个博士学位拥有者·布鲁斯的亲儿子·奥古的血脉·韦恩呢。”
达米安：“……”
是他的错觉，还是勒维娅最近的话真的多起来了。
“我的秘书怎么样？”勒维娅问道，“你没把她开除吧？”
“她工作效率还可以，”达米安双手抱胸，“不过她试探着提出过辞职——理由是她的年龄。”
勒维娅轻轻啊了一声。
“所以你什么时候能出来？”达米安说，“你再不出来就和观赏鱼没什么区别了。”
“关于这点……”勒维娅动了动，摇曳的水波拍上她的肩膀，“我们不是谈过吗？”
如果勒维娅想的话，她完全可以通过不断更换身体达到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可‘永生’也代表着身体是有使用期限的——勒维娅开玩笑说这也算是寿命到头了——勒维娅目前还没有走到必须更换身体的程度，但她不知为何选择了能让自己超长待机的模式，天天泡海水里，跟个冬眠期的乌龟一样不怎么动。
达米安很疑惑，可他向来在勒维娅面前没什么还手能力——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唯一能压住勒维娅的老管家不在了。
“对了，”达米安皱眉，“你有没有感觉最近太安静了？”
“你昨晚才逮捕了一个炸弹犯，”勒维娅友情提示，“爆炸的动静我都能听见。”
达米安烦躁地摇摇头：“我是指韦恩庄园里太安静了。”
于是勒维娅就不说话了。
5.
说来很奇怪，但达米安真的是突然感觉韦恩庄园里太安静了。
他倒不是像某个很喜欢吵闹的家伙，也不是像某个能用摩托震响半个庄园的家伙——安静有助于他清理思绪，可安静过头就有些不对劲了。
……动物的数量也没少啊？
达米安捏着下巴，从腿脚不好的王牌想到戴着毛线帽的蝙蝠牛，又从戴着毛线帽的蝙蝠牛想到立在屋顶守家的蝙蝠鹰（勒维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愣了大半天），确认了没有动物失踪。
他回忆时，勒维娅已经将上半身探出了水面，将一只冰冷湿润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达米安？”她轻声问道。
“嗯，”达米安还在思考是不是最近清晨的鸟叫声变少了，“怎么了？”
“别难过，”勒维娅的手微微发力，强行拉过了他的注意力，“我就在这里呢。”
她动作时会搅乱玻璃缸里的海水，水流涌动的声音在蝙蝠洞里回荡，打破了那份诡异的宁静。
达米安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扫过空荡荡的蝙蝠洞，和电脑前毫无温度的座椅——
于是他终于意识到了为什么他会觉得韦恩庄园安静了。
勒维娅依旧在看着他，冰冷的体温顺着手掌一路溜到他的皮肤上，让达米安有点想甩开她。
但他最后还是冷哼一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用不着你来安慰我，”达米安扬了扬下巴，“你还是想想能不能抱着电脑远程办公吧。”
“……？”
“放心，到时候给你的电脑一定经过严格的防水处理。”达米安笑了起来，“你的秘书，你自己来处理，别把工作都甩到我头上。”
他将勒维娅摁了回去，任由她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你跟理查德说过会永远陪着他——别这么看我，你知道他一闲下来就喜欢说点有的没的。”达米安大不敬地用指节敲了敲勒维娅的头，“现在将对象换成我，你应该也能做到吧？”
达米安停顿片刻：“……不过你已经在做了吧。”
6.
勒维娅没说话，只是对他温和地笑了笑，半透明的身体依旧散发着柔和的莹蓝色光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结局4
，还差 